“只要是主子要颜瑜做的事,颜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颜瑜虽然不知自己所犯何错,但是颜瑜甘愿受罚。”她咬着牙就是不承认自己犯了什么错。
“颜瑜!”白君懿声音一沉,冷如冰窖一般叫着她的名字,直让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痛,便是此般,明明他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偏偏她一伸手还是什么都摸不到。颜瑜倔强的双瞳里涌现水花,她死死咬着贝齿,忍住鼻头的酸涩。
在他身边多年,爱意隐藏多年,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开始,她以为那个女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终究还是她低估了她。
“主子,颜瑜还是那句话,那个女人是太后的人,绝对不能留,如果您还是如此固执的话,那么您别怪颜瑜再次犯错。颜瑜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您被那个女人伤害。”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带着愤恨,带着不甘。
“啪!”
却不想,她的倔强反抗换来的是一个脆生生的耳光,一掌,把她的耳朵打得嗡嗡作响,身子也应声倒在地上。
眼泪霎时被弹了出来,划过这张美艳冰冷的脸。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若是你再擅自做出伤害她的事,便不需再回紫狱阁!”后面,白君懿亦是咬中力道做出严厉的警告,冰冷的表情,堪比这寒冷的风。
他已经原谅她多次,多次警告要她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她偏偏不听话,屡次试图伤害君君,这一次,明知她会毒发,还要把她带离这里,任她一人自生自灭。
她知道,若是褚丽君离开白君懿,便真的是无药可解。
“呵呵……”
白君懿转身欲离去,颜瑜忽的冷笑出声,那笑声蕴满了悲戚。
她说:“主子,您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把颜瑜逐出紫狱阁吗?”她最后抱着一丝希望,抬起头,仰视着这道高大俊俏的身影。
她娇俏的脸因为那一掌而红肿起来,明媚的双眸,闪烁着泪珠。
任任何一人看来,都会泛起玲香惜玉之心去扶这一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吧。偏生白君懿就是这么硬心肠,这么冷凌。
白君懿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今日恐怕是要下雨。顿了片刻,他继续无情的往前走。
颜瑜泪水终究全数落了出来,她好想好想大声的哭,哭给他看,可是为什么,就是在他面前哭不出来,即便是眼泪到了眼眶,即将要溢出来,她也是硬生生的忍着。
他沉默是何意思?他的话一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那么是否代表,只要自己再次做出同等事情,就真的会被逐出紫狱阁?
“今日罚一百鞭刑,黑屋思过三日。”
见他背影越来越模糊,忽的又听到他远远传来的冷漠声音。
颜瑜在地上做了许久,寒风把她的全身都吹得冰冷冰冷,连心都冷了。
“出来吧。”近一炷香的时间,颜瑜才爬起身,面对一处,冷冷的道着。
从刚刚白君懿站过的地方,一旁的石头后边缓缓走出一人,凝着眉,看着凄楚的颜瑜,轻轻的摇了摇头。
“颜瑜,你本该知晓主子的目光不会停留在你身上,你跟我们一样,只是为主子办事的影卫,主子好,我们就好,为何你就是不听劝?”卫凌低沉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一开始他就藏身在石头后面,自然不是为了偷听,只是恰巧路过要去看褚丽君时,停驻了这么一会。
“你懂什么!”颜瑜怒瞪着卫凌。“我与你们不同,我在主子眼里是特别的,主子一直很关心我,每次我出任务受伤,主子都是亲自拿药给我。你们这些一个个的莽夫只会胡说八道!”
她全身炸毛,心中积压的愤怒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
虽然与卫凌同为影卫,卫凌经常跟在主子身边,她经常被派去出任务,两人关系不好也不坏,平时没事也不会聚在一起瞎聊,必要时会一起出任务。
“颜瑜,看在你我多年在主子身边共事的份上,我最后一次劝解你,今后如何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千万,不要再做蠢事,主子喜欢你便是喜欢你,主子不喜欢你便是不喜欢你,不要妄自聪明,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
卫凌低叹一声,她处事果决狠辣,处处都与主子相似,是紫狱阁中一把好手,偏偏对主子的感情太过霸道。
任何一个与主子亲近的女人,她都会赶走。
就好比茹妃,当年若不是颜瑜设计一出意外,让自己受伤,被送至皇甫庆身边当细作的便不会是茹妃。
“你滚!我不要听你念经!”颜瑜伸手指向一边,大声吼着,声音极近歇斯底里。
颜瑜大口大口的呼吸,极力的遏制住自己的愤怒,丹蔻划过食指,火辣的刺痛以及侵袭过来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理智。
是不是妒忌中的女人都这样?
卫凌在心中问了一句,可是脑海中那摸婀娜多姿身影就不会如此,她愤怒起来会杀人,却不是因为妒忌而愤怒。
无奈的摇了摇头,卫凌离开。徒留下颜瑜一人妒恨不甘的看着天空。
再一次,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褚丽君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断断续续的清醒,只是此刻,她清醒了足足有一刻钟了。
她记得,自己在茅草屋遇见了卫大哥,然后自己很激动很愤怒,结果毒发了,最后失去理智的那一刻记得是在马背上疾驰。
链接这中间断断续续清醒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再加上,现在自己chuang便趴伏休息的人。
她还是回到了这座宅子,还是回到了白君懿身边。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留下来?他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眯了眯眼,好适应这强烈的光明,动了动身想要起身,谁知才动了这么一下,趴伏的人便被惊醒了。
“君君……”初醒过来,声音带着萌萌的沙哑,与孩子般的口吻。倏地,白君懿睁大眼睛,惊喜的看着褚丽君。
“君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白君懿高兴得一下把她拉到怀里。胸口贴着胸口的瞬间,感受到她规律的心跳。
他的心却跳得更厉害了。
“若是我不醒,你会如何?”褚丽君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深深吸口气,她立时皱起了眉头。
大冷天的,怎么他这么大的汗臭味!“你多久没洗澡了?”忍不住问出了声。
“啊?”白君懿松开她,一脸诧异,不知先回答她哪一个问题,也不明她为什么问自己洗澡的事。
“你一身的臭味。”褚丽君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这时才看到他下巴上长满了青胡渣,皮肤也比以往黑了一些,加上这一副表情,滑稽好笑,像个小丑先生。
“他已经一个月未洗澡了,整日整夜的守在你chuang边,喂你喝药,还亲自给你熬药。”老者药王端着一个碗悠悠走进来,戏谑的挑了挑眉梢,看了白君懿一眼。
在这古代,大冬天的一个月不洗澡实属正常现象,但是白君懿很爱干净,即便是做傻子一身脏兮兮的时候,他也是三不五时的洗澡。
“来,姑娘,醒过来就代表你已经无大碍了,把这碗药喝了,就更加无碍了。”药王笑眯眯的把白君懿推开,把碗凑到褚丽君面前。
褚丽君一看那黑乎乎的一团,不知是不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还弥漫着一种酸味。
眉头拧得更深了。再看了看老者一副笑眯眯的亲切神情,她似乎无法拒绝啊。
“师叔,让徒儿来吧。”白君懿见她犹犹豫豫的表情,便知她是不想喝。
师叔?褚丽君抬头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老者,他是白君懿的师叔?看起来这么年轻,会是什么来头?
“也好。”药王与白君懿换了个位置,随之拿起褚丽君的手把了把脉。褚丽君凝着眉盯着那碗药。
“我不想喝?”褚丽君撇开头,也顺势从老者手中把手抽回来。
“哎,你这姑娘……”老者责怪的唤了一声。“你不喝药,怎么会完全把体内残留的毒素清除出去?你就算是与我徒儿怄气也不得不顾自家的身子啊。”
边说着,还边叹气的摇了摇脑袋,颇有长辈恨铁不成钢的风范。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残留的毒素?”褚丽君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老者的手。
“哈哈……”老者却突然大声朗朗的笑起来。笑得褚丽君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再看了看白君懿,他竟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你体内的蚁毒已经解了,只不过还残留部分毒素需要清除。这一个月来,我的傻徒儿昼夜不分的照顾你,还真是苦了一片痴心!”老者摸了摸下巴,眯起眼,暧昧的看了一眼白君懿,随之又唠叨一句。“为了你,他可是不顾我这一身老骨头,老远从玫乐岛接过来亲自给你解毒。”
“玫乐岛?”褚丽君抓住他话语中的一个熟悉的字眼,低声重复了一句。当她想要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老者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