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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王瑜奇兵断粮道,歆亥退守临水关

且说奕元霸打马回营,见到奕歆亥道:“哥哥,那厮虽是有些本事,但若再战他几合,弟弟定能将其打下马来。”

奕歆亥道:“元霸不知,方才我等俱都看得分明,你已落了下风,不出几合,你便会败下来,且先休息,待我亲自去会会这人。”

奕歆亥言罢打马出阵,也不带随从,直到王瑜面前十余步处将马勒住。王瑜定睛看时,只见面前这人座下白玉麒麟驹,身着烂银龙鳞甲,头戴蟠龙冲天盔,手握八宝定龙枪,腰悬眷龙剑,马鞍左挂一对亢龙锏,右悬雕翎弓白羽箭,生得面色白嫩,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一对剑眉直入双鬓,如此仪表好似仙人下凡般俊俏,又带威风肃杀之气。王瑜暗暗称赞,开口问道:“来者何人?可报上名来。”

奕歆亥在马上做了一揖道:“在下奕歆亥,在此向将军见礼了。”

王瑜于马上向奕歆亥还了一礼,道:“原来你就是奕歆亥,久闻大名,不料却这般年轻。失敬了!”

奕歆亥道:“我早听闻将军之事,想越国被张李陈那三贼掌了朝政,忠良贤臣难逃被害,越国百姓无不恨之入骨。将军一身本事,为何甘做奸佞走狗?”

王瑜道:“我岂是为那些奸贼谋事?我只为保越国之江山与百姓无虞。”

奕歆亥道:“越国国主昏聩,哪值得将军如此尽忠?”

王瑜道:“我听闻吕国之中也有顾硕弄权,害得满朝忠良绝少善终,那神宗皇帝更是不理朝政昏聩无比,奕将军为何还要为吕国江山而效命呢?”

奕歆亥一时语塞,想不出如何应答。王瑜道:“沙场之上何必要逞口舌之功?奕将军且于我真刀真枪比个高下吧!”说罢挺起手中龙胆亮银枪。

奕歆亥道:“好!我征战数次,从未见过能打败我兄弟之人,今日得见,定要讨教一番。”说罢也挺起手中八宝定龙枪纵马上前与王瑜战做一团。

两杆枪相交一处,铮铮作响,奕歆亥将手中八宝定龙枪舞得毫无破绽,左挑右搠,招招相连,一招胜过一招,犹如龙飞九天;王瑜将手中龙胆亮银枪耍得滴水不漏,上下翻飞,一招强过一招,好似游龙戏水。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不休,两边阵中擂鼓不断,军士俱个看得呆了,哪里见到过这般阵势?哪里遇到过这般悍将?只道是天神下凡,方有此般本事。奕歆亥与王瑜大战了二三百合,二人均气定神闲,出招丝毫不乱。

王瑜赞道:“奕将军好生了得!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将军这般了得之人。”

奕歆亥道:“王将军过奖,你的本事也让我好生钦佩!”

二人会心一笑,又战了一百余合,仍是难分伯仲。眼见天色已晚,王瑜当先收招,奕歆亥见状也将八宝定龙枪按下。王瑜道:“今日与奕将军一战好生痛快!只是如此斗下去也难分胜负,现天色已晚,且先各自收兵,明日再战如何?”

奕歆亥道:“我也正有此意,明日必要来与王将军一较高低。”当下向王瑜做了一揖,王瑜还了一礼,二人各自打马回阵。奕歆亥被一众兄弟接入营中,盛赞王瑜本事了得。

王瑜回到东岭关中,当先来见于昭,此时于昭已解下衣甲,于营帐中歇息,日间一战于昭受惊不浅,方才缓过神来。王瑜走进于昭帐中,直接拜于于昭面前,道:“于老将军,晚辈今日来的匆忙,又与吕军战了一日,此时才来拜见,还望见谅。”

于昭忙扶起王瑜,道:“小将军快快起来,你对老夫有救命之恩,当是老夫拜谢才是。”说罢便要拜将下去,王瑜连忙扶住,道:“于老将军切莫如此!当真是折煞晚辈了!”王瑜将于昭扶着坐定,自己在侧首坐下。

于昭道:“幸好小将军今日赶到,否则东岭关必被吕军攻破。”

王瑜道:“老将军,吕军深入我国腹地,距其会稽郡已远,连连征战,必是疲劳之师,且被有粮草不济之忧,老将军不可急于出战,只管好生守住关隘,不需太多时日,吕军不战自败。”

于昭叹道:“也怪老夫未能想得如此透彻,只是实在由不得老夫不战啊!”

王瑜忙问缘由,于昭道:“小将军不知,这东岭关中,已有两月未得朝廷发付粮草,关内军士每日配发粮食一减再减,守军们都是饿着肚子守城的。更不要说辎重,朝廷从未补给一样,军士衣甲不全,兵械破旧。老夫数次上书大王均无回信,关中军心涣散,若不冒险取得一胜,那军心就真的散了,到时东岭关不攻自破啊!”

王瑜恨恨道:“必是朝中那三个奸贼所为!待我杀退吕军,便要与他们好生理论。老将军,且先歇息,晚辈不再叨扰了!”

当下于昭将王瑜送出营帐,王瑜命随从军士前去查看粮草辎重是否送达,随从闻此便道:“方才斥候才来报过,后方只送来百石粮草,未见辎重。”

王瑜大惊,道:“百石粮草不足大军几日吃食,这些奸贼着实可恨!”王瑜思量一番,乃命刘靖带数十兵士由关外小路绕过吕军营寨,打探吕军粮道,又命将粮草分出一半,散发给守军。

翌日,王瑜又出城去,与奕歆亥战了一日,由清晨直至黄昏,未分胜负,又各自收兵。此后一连三日,均是如此。

这日,奕歆亥回到营中,思量道:“王瑜不是鲁莽之人,为何只是与我武斗,没有其他所为?”当下即召众兄弟前来商议,道:“我等驻军在此数日,大军每日耗费粮草甚多,且我等深入越国腹地,应当速战速决,越是在此耽搁,越有许多未知变数。如今那东岭关中王瑜只管日日与我交战,却不见其他所为,料来必是想要拖垮我们,此间实非久留之地,我有心暂退,驻守后方临水关,让军士修养一阵,也再寻破关之机会。”

奕歆亥此言一出,众兄弟各自言语,一时难有定论。却在此见李猛匆匆忙忙入帐,俯于众人面前,报道:“哥哥,我奉命押运粮草,不料却被越军劫了去,是我无能,请哥哥惩罚!”

奕歆亥闻言心中一沉,但随即“啊呀”一声,道:“这个王瑜日日与我交战,只为迷惑我等,却暗地里劫了我军粮草!当真是有阴谋在此!”当下奕歆亥让李猛将详情告知。

李猛道:“我如往常一般押运粮草,不料越军突然杀至,为首有两个将官与我缠斗,我分身不得,又有一个将官带着兵士杀散了我们军士,劫去了粮草,待他们走远后,那两个将官便也撤去,我追了一阵却不识路径,当时夜深,我便不敢再追。”

奕歆亥扶起李猛道:“此事怨不得兄弟,是我失算了,想不到这王瑜这般精于谋略。如今我等需速速退兵,此地决不可久留。”众人允诺,是夜各部兵马依次悄悄退去,由游击营策应前后,望临水关而去。

东岭关中,早有斥候将天策军异动报于王瑜,又传前方刘靖、滕彦与丁宝三人带兵劫了吕军粮草,现已在吕军退兵必经的上风谷埋伏妥当。王瑜闻之大喜,当即下命叶鹏率领一万精兵随己出关。王瑜带大军出了东岭关,却偃旗息鼓,缓缓前行,叶鹏道:“元帅,如今吕军退去,我等应当速速追击才是,为何缓缓前行?”

王瑜道:“吕军有序而退,丝毫不乱,便不是溃败之象,若我等追得太紧,只怕他们回头与我等交战,那时我等着实占不到一点好处。那奕歆亥不是寻常人,他定会怀疑上风谷中有伏兵,到时必会大军停滞,命斥候百般打探,如此那上风谷中的伏兵便无用了,如今只管缓缓跟上,待他们在上风谷前时在全速追杀上去,那时吕军若与我交战,则背靠那天隙险要之地,便是犯了兵家大忌,奕歆亥必知这些,因此便会急于通过谷中,到时便是我等得胜之机。”叶鹏恍然大悟,当下也不多言,只管随王瑜缓缓前行。

奕歆亥率军行至天明,到了上风谷前,奕歆亥命全军暂停,静观片刻,道:“此间过于静寂,或有伏兵在此等候。”当下即命斥候前去刺探,斥候领命而去。然斥候才进谷中,后方斥候来报,有万余越军快速追来,距此不过数里,转眼将至。

李威闻此道:“哥哥,他们来得正好,我们便在此与他们杀上一阵!”

奕歆亥摇头道:“不可!此间乃险要之地,若越军到时我等与之交战,则我军背靠险地,到时军阵调度困难,进退受限,此乃兵家大忌。”当下命全军火速通过上风谷。

众军得令,即结成纵队,快速行进,进入谷中。上风谷两侧早有刘靖、滕彦、丁宝三将带着五千越军埋伏,见吕军进入谷中,一声令下,箭矢滚木礌石齐下。天策军中玄武营军士见状急结成盾阵,然仍有许多军士损伤,众军不敢停留,奋力冲出谷去。一路至临水关,清点各部,在上风谷中折损了三千余兵马,众兄弟好不心痛。

王瑜率军一路追击天策军,过了上风谷,即令全军停止,打扫战场,速速离去。滕彦不解道:“元帅此战大胜,为何不追?”

王瑜道:“再向前便临近临水关了,那里早被吕军所占,而我军离东岭关已远,战势于我等不利,再追击便会转胜为败,到时悔之晚矣。”

滕彦闻此,又道:“既如此,为何元帅初时不准我等将谷口封住,把吕军困在谷中?”

王瑜道:“这班吕军战力极强,若被围困,必做拼死之斗,我等无必胜之时机,到时胜负难料,只有先击溃他们,解东岭关之围,日后再寻全胜之机。”众人大悟。不出几时,战场清理完毕,王瑜带众军并缴获的粮草辎重返回东岭关。

于昭将王瑜接进关中,询问战况。于昭闻知后大喜,盛赞王瑜,闲聊数句王瑜便回帐中歇息。才回帐中便有董千、董万二人前来,董千道:“元帅,卑职已听闻了今日之战,元帅精通谋略,大胜了吕军,只是元帅为何不乘胜追击,全歼了那股吕军?”

王瑜冷哼道:“带兵作战的是本帅,本帅自然知道进退之机,你们几时经过战阵,习读过兵法?哪里懂得这其中的玄机?”

董万冷笑道:“只怕到时有传言说元帅故意放了吕军一马,有通敌之嫌。”

王瑜大怒,一掌拍到面前桌案上,这一下力道用的沉了些,将桌案都打塌了半边。董千、董万惊得目瞪口呆,王瑜骂道:“能传此言者,除了二位还会有谁?本帅奉劝二位,最好好自为之,莫要造谣生事,不要干涉军务,否则莫怪本帅不留情面。”

董万欲再言语,董千忙扯了扯其衣袖,使其闭嘴,向王瑜陪着笑脸道:“元帅息怒,我这个兄弟口无遮拦,信口雌黄,触犯了元帅,还望元帅息怒!”

王瑜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本帅数日征战,有些疲累,想要歇息了!”

董千、董万二人应诺,出了王瑜营帐。董万忿忿道:“王瑜这个小贼种,竟敢羞辱我,难道他当真不把我们这两个监军放在眼中?”

董千道:“你何必逞那口舌之快?更没必要生这闲气,我等只需告首太尉大人,由他们惩治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子便好了。”董万闻言大喜,当下二人回到营帐中,修书一封命心腹随从送去给陈泰,书信中备言王瑜本有全歼吕军全胜之机,却故意放吕军逃遁,前番王瑜数日在阵前与奕歆亥厮杀,却又多有暧昧,似有通敌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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