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盘古开天辟地,宇宙混沌骤开,三皇定伦,五帝立常,大禹因治水之功而居社稷,即禹殁,其子启继王位,立国号夏,开一姓王,家天下之世。夏传四百余年而有桀,桀暴戾不仁,荒淫无道,致使民不聊生,时有商汤领诸侯起兵伐桀,夏乃止于商;商传四百余年而有纣,纣法刑无度,残害忠良,时有周武王起兵伐纣,商乃止于周,周历四百年而分春秋战国,诸侯并起纷争,五霸更迭,七雄并存,攻伐不断,天下大乱。
那战国七雄之中以秦、赵两国最为强盛,两国常年相互攻伐,各有胜负。而后秦国任商鞅为相,变法强国,使国力日盛,他国难以企及。秦欲一统天下,乃发倾国之兵攻赵,赵亦起倾国之兵抗秦,后相持于长平。秦用白起为帅,赵用赵括为帅,赵括主动出击,白起用诱敌深入之计使赵四十万兵马深陷重围。
消息传入赵国,上下皆惊,时赵王急向其余诸侯国借兵,赵上大夫蔺相如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韩、魏、楚三国出兵相助,赵王又命廉颇引兵驰援。廉颇老将深谙兵法,引兵直向秦国杀去,秦王大惊,乃令白起速速回援。白起无奈,只得引军回援,孰料廉颇早已于秦军回援之路上设下重兵埋伏,赵括又引兵追赶而来,如此秦军陷入赵军包围,恰秦帅白起突发疾病暴毙军中,秦军顿时大乱,不攻自破,多半降顺。赵王命赵括将兵趁机伐秦,一朝攻破咸阳,秦即亡。其后赵又相继攻破韩、魏、楚、齐、燕,迫周王禅位,遂一统天下。
赵王改称皇帝,设百官,立郡县,修法度,历六百年而传至末帝,然末帝无道,好淫乐,亲小人而远贤臣,恰逢连年大旱,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终致百姓揭竿而起。农民起义呈烈火燎原之势,一时间四海之内战事不断。然朝廷之中被以高朗为首的一众奸臣把持,阻塞进谏,各地纷纷告急,却均被高朗等拦下,只是一味供末帝玩乐,可怜一代君王,整日在宫中玩乐,天下大乱却毫无察觉。
时有北海人吕阳,本是富商出身,自幼好侠义,在此乱世中变卖家产,广纳豪杰,率乡中子弟揭竿而起,攻城略地,凡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搜贪官之钱财散于百姓,百姓多有归附,各路义军亦往而附之。不过数载,天下九州尽为吕阳所占,人尊吕阳为吕王,后统兵三十万尽围赵都邯郸。六百余载赵王朝,已是大厦尽倾,难复存焉!
这日,末帝正在宫中饮乐,忽见丞相高朗率数百禁军闯入,均披甲持剑,装备整齐,一片肃杀之气。末帝见状惊呼:“爱卿何为?”
高朗按剑道:“昏君无道,我等今日特来取昏君首级!”
末帝惊得手中杯盏落地,浑身抖若筛糠,道:“爱卿欲反乎?朕待卿不薄,何以至此啊?”
高朗也不答话,对左右心腹施以眼色,其身边军士抽刀上前斩末帝。高朗遂命人将末帝首级送入吕阳帐中。
使者见吕阳,呈上末帝首级,道:“吕王在上,无道昏君祸乱社稷,致使民不聊生,天灾四起,如今昏君已经伏诛,此乃无道昏君项上首级,丞相大人欲迎吕王入邯郸,以主天下,届时定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还望吕王已社稷百姓为重而纳降,以免邯郸受战乱之苦。”
吕阳笑道:“你且回去报于高丞相,明日可大开城门迎我大军入城,到时多有封赏。”遂令赏了使者,送其出营。
使者才走,吕阳身边一将官乃道:“吕王,我等皆知,赵末帝之荒淫,那高朗难辞其责,现在我大军围困邯郸,他却弑君请降,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怎能留之?”吕阳定睛看时,此人乃是中军武卫将军奕远成,此人武艺超群,更兼忠肝义胆,吕阳北海起兵之时,其便来投奔,跟随吕阳大小数十战,立下许多功劳,也数次救吕阳于危难之间。因此,吕阳一直将其留在身边,作为中军护卫,十分信任。
吕阳听了奕远成的话,笑道:“本王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只是将士们连年征战,死伤无数,疲惫不堪。想这邯郸城乃一朝帝王之都,城高沟深,若要强攻,不知又要有多少将士战死,那城中百姓也受祸不浅。恰如今那高朗弑君请降,我当然求之不得,可以兵不血刃拿下邯郸,到时我自有办法。”随后乃在奕远成耳边如此那般地交代一番,奕远成听了吕阳所言,朗声笑道:“吕王深谋远虑,末将自愧不如”。
话说使者回到邯郸城中,向高朗禀报见吕阳之事,高朗大喜,乃令众人准备,明日开城迎吕阳。
第二日,邯郸城门大开,城内拥出车架以及一众仪仗,高朗率百官伏于城门前道路两侧迎接吕阳。吕阳再众将簇拥下,催马行至高朗面前,道:“高丞相心系社稷百姓,实乃大义之举,当记首功。”高朗闻言大喜,俯首应道:“社稷得吕王主持,必定四海升平、国富民强,且请吕王登上车架,臣等共恭迎吕王荣登大宝。”吕阳道:“本王纵马疆场早已习惯,这帝王的车架暂且撤去,诸位大人也上马与本王同行吧!”高朗等应诺,皆上马与吕阳同行。城中百姓见吕阳进城,均跪拜与路旁,无不欢呼。
吕阳径直入皇宫,坐于龙椅之上。随从众人皆跪拜山呼。高朗等亦拜。
吕阳环视众人,突然喝道:“中军何在!”吕阳话音刚落,奕远成已率数十中军闯入大殿。吕阳见奕远成进来,乃到:“将祸国贼子尽皆拿下!”
奕远成闻令,便令军士将高朗等众人拘下。
高朗见势头不对,乃高呼:“吕王,这是为何?臣诛昏君,迎吕王,为何要这般对待臣?”
吕阳怒道:“人皆言,天下之乱始于高朗。你这贼子,居庙堂,不思百姓,是为不仁;为人臣,不思报君,是为不忠;更兼做出弑君之举,更是不义;如你这般人,若留之,孤何以面对天下百姓!”言毕,乃令将高朗等一众人推出午门斩首。众人见此,无不拍手称快。
同年,吕阳称帝,定国号吕,定都长安,是为吕太祖,年号开明。开明一十八年,吕阳薨,其子吕开即位,是为吕太宗,年号天和,天和一十六年,吕开病重,朝中诸事皆由太子吕浩,丞相杜温打理。
且说吕开共有三子,长子吕浩为太子,次子吕洪为乔王,三子吕奉为灵王。太子吕浩一直辅助吕开打理朝政,吕开病后,不理朝政,大小朝政皆由吕浩打理。天和一十五年,交州叛军作乱,吕奉被授平寇将军,奉命统军平叛,先后一年时间,平定叛乱,奈何交州经此一乱,已是民生凋敝,吕奉乃暂留交州主持修养生息。
这日,吕洪命置备酒宴,召集心腹于府中。席间,吕洪故作哭状,众人皆惊,问其原因,吕洪乃道:“本王之哀有二,其一,前日本王询问太医,太医言皇上病入膏肓,只恐时日无多。”说到此,吕洪掩面而泣,众人尽皆啼哭。哭过数声,吕洪拭去眼泪,道:“其二,若父皇晏驾,必是兄长即位,兄长与我非是同母,且自幼多有瑕疵,只恐到时非但是本王遭难,就是在座诸位本王的心腹也会有牵连。”
吕洪话音刚落,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皆道:“乔王所言极是,当初陛下亲政之时,我等谁不是亲临朝政?现在陛下病重,太子理政,我等都成了闲人!料来太子登位后,我们更无立足之地!”
这时一人走出席间,手指吕洪,怒道:“而今陛下病重,乔王却在此说得这些言语,如何对得起皇恩?”众人皆被此人一席话惊得呆了,吕洪看时,面前之人乃是廷尉令李磐。当下吕洪大怒,道:“当年汝不过一落魄书生,亏得本王提携汝才可入朝为官,本王待汝如入幕之宾,却为何如此当众羞辱本王,来人!将这厮轰出去!”立时,拥进数个军士将李磐赶出。席间众人也多骂李磐不忠不义者。
李磐离开王府,才行数步,便见前方有一小吏躲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向自己招手,乃走上前去,问道:“汝乃何人?因何在此唤我?”
小吏拱手向李磐拜了一拜道:“小人乃是乔王府中管事,乔王命小人在此候着大人,请大人至王府后院,有要事相商。”
李磐听得小吏之言,朗声笑道:“知我者,乔王也!”
小吏乃引李磐自王府后门入,至吕洪书房,道:“大人在此稍候,王爷稍后便来,请大人勿随意走动,免得被人察觉。”小吏说完便转身出去,不一会便有人为李磐奉茶。
一盏茶后,吕洪方至,李磐见吕洪走进书房,也不叩拜,起身故作不满,道:“王爷适才将臣轰出门外,因何又唤臣至此?”
吕洪上前执住李磐双手,道:“能助我者,非李大人不可啊!”
李磐听吕洪之言,故作惊讶道:“王爷何处此言?您有诸多心腹,为何独托大下官一人?”
吕洪继而道:“那些所谓心腹,多数是些趋炎附势之辈,目今本王眼见失势,他们终不为本王所用。然方才宴会之上,闻大人之言,本王便已明白几分,大人是否已知本王心意?”
李磐朗声笑了数声,拜倒在乔王面前,道:“王爷,方才臣于众人面前顶撞王爷,还望王爷宽恕。”
乔王忙扶起李磐,道:“大人切莫如此讲来,快快请起!”
李磐起身,稍整衣冠后,道:“臣原本只是一介穷苦书生,苦读数十载,却无进身之路,幸得当初遇到王爷,臣才有今日。臣不在乎自己的官职,只在乎王爷的安危,王爷方才之言甚是,若陛下晏驾,太子登基,只恐与王爷不利,臣怎能坐视不理?只是……方才王爷在席间所言实为不当,说不定大祸将至。”
吕洪闻言大惊,乃道:“何祸之有?”
李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刚刚王爷也说,如今难免人心思变,今天王爷所请之人,谁能保证那些人中无人想要依附太子?若是有人将今晚之事告知于太子,则王爷大祸将至矣。”
吕洪惊得呆了半晌,忙向李磐拱手道:“本王疏忽,竟忘了此节,多亏大人提醒,现下如何是好?大人救我!”
李磐忙扶住吕洪,道:“王爷切莫如此,臣向来感激王爷知遇之恩,却一直无以为报,今番正是报答的机会。”
吕洪问道:“大人快快将心中所想告知本王吧!”
李磐笑道:“王爷请细听。”便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吕洪听后,愁眉顿时舒展,笑道:“若此事成,当记大人首功!”李磐拜谢。
次日,吕****来长安驻卫军一众军官,这些军官皆由吕洪自军中提拔,故而均为吕洪心腹之人,众人至吕洪帐中,吕洪乃令亲兵把守帐外,也不避讳,直接开口道:“本王今日请众位来此,乃是为了一番大事业,不知诸位是否愿随我成就此番大事?”
众人闻得吕洪之言,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且不说诸人皆是吕洪提拔,单说那帐外把守的亲兵,想来若是不同意今日是走不出吕洪的营帐的,当下众人齐声道:“吾等誓死追随王爷。”乔王大喜,乃分派众人,只等明日举事。
当日早朝后,吕洪乃行至太子宫前等候吕浩,半盏茶的时间后,吕浩车架至,吕洪上前行礼。吕浩命车架停下,道:“二弟何以在此?”
吕洪道:“兄长,父皇一病月余,王弟心中甚是担忧,前日,王弟着人请来丹霞宫一位得道天师,他言若摆七七四十九天罗天道场,即可保父皇顽疾痊愈。现那位天师已在我府中摆好道场,今日即开场,故而请兄长同王弟一同前往,为父皇祈福。”
吕浩闻得吕洪之言乃道:“难得二弟如此孝心,待我沐浴更衣便与二弟同往。”言毕乃唤吕洪入府,茶水伺候,自己则沐浴更衣。不消两盏茶的功夫,吕浩结束停当,乃唤吕洪同架而行。
行至乔王府,只见府外守着两个道童,道童见有车架停于乔王府外,乃道:“我家天师现正在府内做罗天道场,为当今圣上祈福,外人不得叨扰,速速离去。”
吕洪见状,乃掀开罗帐,道:“尔等不认得这位乃是当今太子否?”
道童见吕洪,乃道:“吾等久居观内,何以认得?只是见过乔王数面,还是认得的。”言毕乃分立两边,道:“二位殿下请进。”
吕浩乃与吕洪引众随从欲进府,方自门前,那两个道童又拦住众人,指着吕浩一众亲随道:“罗天道场岂是一般的所在,请各位取下兵刃方可入内,以免冲撞了神灵。”
众人也不过多言语,只管取下兵刃,然后陆续进府。行至道场处,却不见道士。吕浩乃问道:“道场中为何不见道士?”
吕洪怒道:“这些道人,说是今日开场,现在却不见人影,莫不是消遣本王?兄长稍候,待弟弟前去寻那道人出来。若是消遣我等,必将其挫骨扬灰!”
吕浩让吕洪只管前去,自己即与随从在道场边等候。他哪里知道,这些只不过是李磐献于吕洪之计。其实并未有道人摆什么道场,吕洪只是用此计将吕浩赚至府中,道场中已布满重兵。吕洪方才离去,埋伏四方的兵士尽皆涌出,将吕浩及一众随从团团围住。吕浩见状暗道不好,乃令众人冲出重围,怎耐众人已无兵刃,只能做鱼肉一般任人宰割,不一时,吕浩随从便已死尽,吕浩亦死于乱中。
吕洪见吕浩已死,乃令人传令长安守军诸将,命依计行事。众将得令,乃分兵严守长安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又命数员将官引兵马围太子宫,将太子太傅、太子少傅以及太子家眷卫兵仆从等一应诛杀。随后,吕洪又带数百亲随向皇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