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一直站站兢兢的如履薄冰,也没有受到大人的惩罚,我很纳闷。
后来听说是于三的爹,用玻璃做罩在园子边培植了十几颗草莓,那草莓因阳光充足,又保温,长得挺好,结了不少。于三是背着大人偷摘草莓,兜在衬衫内的背心里,准备送给她好朋友黑子品嚐的。那滴出的血是草莓汁,白衬衫是被打破了的草莓染红的。
我如释重负自然自语:“啊呦!原来如此呀……”
小脖子听我说后,小小眼睛瞪了半天,不停地拍打着大腿:“哎呀妈呀——是这么个事呀——”
“我们到后塄子玩吧。”我跟小脖子说。
后塄子是我们小伙伴自己起的名字,所谓后塄子就是我家房后菜园子外的一条土塄,土塄子下面是一条水沟。土塄子上长有很多柳树、刺槐和榆树,除了树之外还自然长满了各种灌木。平时水沟是干涸的,布满了落叶,长有一些不知名的杂草。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那儿玩耍。
我和脖子去后塄子,前街胡同边的宝子也来和我们一起玩。我们一起在塄边大树下抓“小红牛”(一种红色的圆形小虫);翻开去年的枯草,看看下面发出的绿色嫩芽;在葱地里揪两支刚发出的大葱叶插在鼻子孔里,装大象。
后塄子的柳树垂出了长长的柳条,柳条上长着嫩绿细长的叶子。风轻轻地吹来,站在柳树下,柳树的柔软的枝条慢慢地轻轻地飘荡着,不时轻抚着我们的肩胛。那风夹带着柳树枝叶散发的清香,使人沁入心扉,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气,爽快极了。
这个时候顶数刺槐树发芽比较晚,还没有一点绿的表现。杏花和樱桃花已经落了,丁香花刚开,最能炫耀自己的是迎春花,她已经把漂亮嫩黄的花展现好多日子了,黄色的小花一直也没有落,枝条上间或长起了绿叶。
我们用迎春花又嫩又柔软的枝条,编起了帽圈,戴在头上,在树棵子间,奔跑着,跳跃着。
用嫩柳枝做个柳笛。剪一段柳枝条,用手一拧,抽出白色的柳条杆,用小刀将嫩绿的柳皮切一下,削一削,柳笛就做成了。在柳树下,我们几个小朋友一个跟一个学,都做了个柳笛,大家都吹了起来。
鸟儿正在柳树间相聚,阵阵柳笛声打扰了它们的雅兴,愤愤地飞跑了。
后塄子的榆树也很多,没过几天榆树长满了榆树钱,圆圆的一串串的。我们试着吃一些,感觉比较清爽,有点甜。这么好吃,我们个个都吃了好多。
我又试着吃一下刚刚发出的榆树叶,没有什么味道,不苦也不甜。
有一种带刺类似榆树的树棵子,它的嫩叶有些清香,人们叫它刺叶子,将刚发出的叶子采摘回家,做刺叶子鸡蛋甩秀汤,清润滑口,很好喝。
天开始渐渐暖和,房后面菜园子地里的菜都长了起来。
后塄子上面的植物也开始争相生长,特别是草儿长得可真快,铺满了整个塄坡,星星点点开起来白的、黄的小花。
我们每天没事就到后塄子和菜地边玩耍,有时在后塄子边的菜园子里刚刚长出来的土豆秧上捉好看的瓢虫;有时看着,用手点着,一个不落地数一数塄边草坡上的小花有多少朵。
过些时候,刺槐树槐花开始盛开,洁白的,一嘟噜一嘟噜挂满了枝头。槐花放出了沁人肺腑的清新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槐花吸引着成群的蜜蜂,嗡嗡来回飞着,它们很繁忙。
我们整天离不开后塄子。不管衣服是否被弄脏,靠着柳树杆坐在土塄子上说笑,趴在草坡地上看草根旁忙忙碌碌的蚂蚁,有时甚至肆无忌惮地在地上打滚。
瓢虫知道我们喜欢它,主动爬到我们的衣服上和我们亲近,一只黒壳瓢虫更不客气,竟然爬到我的衣领子里,亲咬我脖颈子一口,被我猛地拨了一边去,翻落在地上。
这时候最多的是一种黑色躯干的白蝴蝶,它们很漂亮,三三俩俩的,早早就开始在绿草棵上、花丛间翩翩起舞了。
轻风拂面,
杨柳垂肩,
柳笛声声响,
鸟儿飞蓝天。
站在高处望远,
层层新绿如染。
翻开枯草看新芽,
尽数塄坡花点点。
盘起迎春做帽圈,
拽把榆钱尝甘甜,
仰卧草地沐春光,
蝴蝶翩翩伴身边。
逐渐夏天临近,各种植物都繁茂地生长起来。
天气暖和,雨开始多了起来。一场雨过后那后塄子的沟里面全是水,雨大时水简直就是一条狂奔的小溪。上游就是东山冈,雨水从山上倾泻下来。因为有了这条水沟,旁边的园子里的菜和各种农作物才不受山上下来的洪水侵害。
雨停之后,洪峰过去,这里就是我们的乐园。经过洪水的冲刷后塄子的沟里没有了杂草和落叶,水沟里只有细细的水流。那洪水很会雕琢,急流将那硬实的黄土不停地冲刷后,涡出一个一个各种形状的水洼坑,水洼有的还挺深,最深的地方水竟没到了大腿。那水流从上一个水洼缓缓地流向下一个水洼,几乎没有声音。
天空晴朗,个个水洼里的水清清的静静的,倒映着蓝天白云,美极了。我们不惜打破这清静美景,用黄泥摔打成泥坯筑坝,把那仅有的水流憋起来,用倭瓜叶的杆做排水管,那倭瓜叶杆圆圆的空心的,水从空心的茎秆里高处流下就像小瀑布。
那水被我们憋成个小水塘,我们几个伙伴挽起裤子挤在这个水塘里,尽情地在里面搅合着,翻弄着白白的水花。
等我们玩累了,放下裤脚静静地坐在小水塘边,谁也不吱声。再看看那水塘,水静了下来,水清了,清得一眼看见底。
不知洪水从哪儿带过来的几条小鱼,小鱼悠闲地在水里慢慢地游着。
又一场大雨下了好长时间,我没有出去,在暖暖的家里趴在炕上看图书。
奶奶喊我出去:“雨停了,快来看彩虹!”
下雨后,天很快就晴了,奶奶指着东南方向,你看那是一道采虹。我看了半天没有看到,奶奶让我再仔细看看,我终于看到了淡淡的有许多种颜色的彩虹,挂在那半晴的空中,不细看还看不到呢。我和妹妹小多蹦着喊着:“彩虹!彩虹……”
那彩虹美极了,我一层一层地数着颜色:红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
彩虹就是雨后太阳光与细小的雨珠折射形成的自然现象,这是大姐给我讲的。
雨过天晴好长时间脖子、宝子喊我时,我才想起来,出去看看后塄子该是什么样子了。
呵!真是很惊讶。大水把后塄子一部分冲塌了,土给冲跑了,沟边形成一洼大个的水坑,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小水库。我们还是觉得不理想,又开始了筑坝工程,这次的工程是我们玩得有点大了,大坝建成之后,那水足有几米见方,水深都没我们的胸脯了。
我们几个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不顾水还有些凉,光着屁股跳到“小水库”里,又跑来了前街的小继和二蛋,人多水坑还是较比小一些,主要还是水坝砌筑得太薄,又只有黄泥堆积,没有骨架,我们一进去就在水里使劲地玩闹,嬉戏,扑腾了几个来回,水全漾了出来,而且把“小水库”的坝冲垮了。我们顺着决堤的水流连滚带爬全都滑了下去,倒在坍塌的水坝边。
我的衣服因放在水边坝下,水坝冲垮时,被卷入水里,并且沾满了泥。准备挨骂吧。
小脖子不知是被树枝还是什么东西把腿刮了一个大口子,回家更不好交待,估计可能要挨打。
水库塌了,没有玩的了。小继发现一个蚂蚁洞,回家取来铁锹大家把它挖了。
呵!里面还有带翅膀的蚂蚁,还有蚂蚁蛋,我们一把洞挖开,那些蚂蚁慌乱地赶紧抢运它们的蚂蚁蛋。
小脖子说,蚂蚁好吃。他随即拿起一只大肚子大蚂蚁,对着蚂蚁肚子咬去,吸允着。说,你们尝尝,酸溜溜的。大家都跟着效仿起来,都紧着眉头说不好吃。我根本就不吃,觉得有些残忍,又有些恶心,什么都能吃呀?这蚂蚁能吃,是小脖子的哥哥告诉他的。
有的蚂蚁爬上我们的腿上和胳膊上,是一些体型较大的蚂蚁——兵蚁,它们比较好战也有保卫蚁群的责任。一只大个的蚂蚁爬在我的腿肚子上,它张开像夹子样的嘴狠狠地咬我一口,还很疼。
小继也被蚂蚁咬了两下。被蚂蚁咬了之后,不一会儿小继突然昏迷过去,大家以为是吓的,后来听大人说是过敏。蚂蚁咬了之后因有蚁酸少数人过敏,因人而异,小继蚁酸过敏,所以昏迷。
蚂蚁这么厉害,还咬人,大家对蚂蚁有些愤恨和惧怕。小脖子和宝子狠狠地将地上慌乱爬行的蚂蚁踩死。我说,每个蚂蚁也是一条生命,不要害人性命好不好!大家听后觉得我说的对,都停了下来。
我们玩着闹着不知道回家,都过了晌午大人们开始喊我们才想起回家。山村静静的也没有噪音,家里一喊老远都能听得到,赶紧回家吃饭。
下午睡醒觉,没找朋友,自己沿着后塄子慢慢地也没有目的走着。跨过后塄子又跨回来,一会儿又跨过去,来回遛达。看看花,看看草,那花草挺拔向上,支支楞楞地生长着。觉得没趣顺着塄沟向西慢慢地走着。
突然,好像有种异样似乎使人惊悚眩晕的感觉,猛地一细看,在左面的土塄边一条小花蛇盘着,头立着好高,凶凶地看着我,好像是在向我示威。我没敢惊动它,也没跑,仍然慢慢地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没有招惹它。那条小花蛇见我慢慢地走过也没有恶意,看出来它也有些友善,慢慢地跟着我走了一段。我站住回头看着它,它又停下。
我定了定神,壮着胆子转过身向它跟前走了两步,蹲了下来,目视着它。它也抬起头,整个上半截身子立了起来看着我,不停地吐着信子。我看得那小花蛇清清楚楚,眼睛溜圆冒着光,信子血红,那小花蛇身上灰色带有黑色花纹,清晰明快,又细致又均匀,花纹图案伴随着几分威风。
我们对视几秒钟,我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动作太快,慢慢站起来走了。
小花蛇缓缓在我后面跟着,我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它,它也停下来抬头看着我,这样反复几次,好像想和我交朋友。我知道蛇的厉害,还是不要和它靠近吧,于是我走远了。
我和脖子去后塄子玩,玩累了我俩坐在塄上闲聊,说说笑笑。脖子看着脚下的塄沟里的草说:“你看,这后塄子不下雨一点水也没有。”
望着沟里的草儿又望着晴朗的天空我说:“是呀,好长时间也没有下雨了,没有水这塄沟里就长满了草。还是有水好,像河流一样。”
“你说这后塄子的水都流哪儿去了呢?”
“肯定是流到远处的大河里或者是水库和湖泊、海洋里。”
“你见过大海吗?听说大海是黑色的,好大好大,一眼望不到边。”
“没见过,你见过吗?听说是深蓝色的。”
“也没见过,我只是听我大哥说过大海。那大海黑黑的深不可测,宽阔无比,就是走多少个月也到不了对岸。”
“是呀,大海是无边无际的。我听姐姐们说,我们国家的海岸线很长很长。”我用胳膊向外比划着,“我们祖国很辽阔,有大海,有黄河长江,还有很多名山大川。……”我比较激动很神奇地说。
“很多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呢。”
“世界上我们不知道的太多了。”
“是呀!很多很多。过年我们上学了,好好学习才知道得更多。”
“嗨!我们就是井底的蛤蟆,见识太少。”我感慨地叹一口气说。
我们坐在后塄子的塄坡上,谈着山川,谈着大海,甚至还谈到地球,谈着现在和将来。
我把偷偷带出来大姐的口琴从兜里掏出来,也不会吹曲子,一声一声地反复吹着,觉得也很好听。
脖子看着我很羡慕,没想到我还会吹口琴,羡慕得脸都红了。他愣愣地看着我,有些张口结舌:“好……好……”他眼睛瞪着看着我的身后,眼睛越瞪越圆,越瞪越圆,战战兢兢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要跑。
我看着小脖子觉得很奇怪,能吹口琴算什么呀!真是没见过世面,不可理解。
“好一条大长虫!大长虫!”这时候小脖子才把话说完。
我冷不丁一回头:“哎呦妈呀!……”
在我身后不远处,又看见那条小花蛇,它盘着着身子抬着头看着我们,随着口琴的声音身体轻轻摇晃,它在随着音乐的旋律陶醉着。原来小花蛇早就来到我身后默默地和我们待在一起,听我们唠嗑和吹口琴,我和脖子着实都下了一大跳,也很惊讶,这小花蛇怎么这么能凑热闹,还在我们身边翩翩起舞。我们俩有些害怕赶紧躲开它,离开后塄子。
和小花蛇相遇两次,使我记忆犹新,有些吓人。因为它没有袭击我,而且那次还慢慢地跟着我走一会儿,这次又在我们身边待着听吹口琴,我觉得蛇也不是那么可怕,好像和我们就是朋友。
听说我遇见了蛇,还两次和蛇近距离在一起,一次和蛇对视好一会儿,这次又和蛇混在一起吹口琴,特别是那蛇竟然还随声伴舞。奶奶可吓坏了,大发雷霆:“混蛋!你个虎了吧唧傻小子,那蛇会咬人致命的,蛇的速度特快,它会突然翻脸袭击你。”
“没事呀,我蹲着看那蛇,我们距离还很远呢。……这次也离我们很远。”我解释着。其实听奶奶这一说,我还真有些后怕。
后来在后菜地临近后塄子边上大家看见一条蛇,和我在后塄子看见的一样的花蛇,只不过是稍大一些。是不是曾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条蛇呢?是不是它想和我交朋友,来找我了。没等我多想,那条可怜的花蛇在我“不要杀它!”的喊声中,被路过的村东老袁大伯用铁锹砍死了,等我跑过去时候,袁大伯已经在打扫战场,将蛇埋了起来。
我很后悔,那条花蛇我应该奋不顾身地再跑快点把它救下来,毕竟我们有过两次谋面,而且它还没有伤害我,似乎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过,那条被砍死的蛇,怎么找也没有找到蛇的脑袋和前一段身子,是砍蛇时崩一边了还是它自己逃跑了不得而知。
有蛇大家是人人喊打,因蛇是能伤害人的,我说救它也是救不了的。
大人知道后塄子看见了蛇,对我们看管的比较严了,不让我们去后塄子玩。也不单单是有危险,只要我们去一次后塄子,回来时肯定是按爹爹话说埋汰得像泥猴似的,就这一点,家里也不让我去了。
我们不去后塄子,就在后面的菜园子里玩,这里可以一面玩一面看见后塄子,毕竟后塄子是我们忘不了的快乐场所。
“咦!这开紫色的花是什么?”
“这都不认识呀,这是土豆秧子。”
宝子和脖子的对话,使我想起,家里种土豆时候我还跟着一起种的呢。当时种土豆是把土豆切成块,把土豆块拌一下草木灰,一块一块地撒在垄沟里,再将垄沟合拢埋下。我特意偷偷拿一块大个的土豆块,在地边埋了起来,插了一个竹棍做了记号。
我来到地边,见那竹棍还在,土豆秧子长得挺高,已经开花了,小小的紫色花,中间长着黄色的花蕊,有只蜜蜂还在上面飞舞,很好看。
我用手把土挖开,还真结了两个小土豆,那小土豆圆圆的白白的。这么小的土豆嫩嫩的还没长成,我有些怜悯之心,想让那小土豆继续生长,我又把那土豆秧子用土按原先的样子埋了起来。
过后我去看那土豆秧子根本就没有活,蔫巴死了。
见我挖开一颗土豆,宝子和脖子也在后院菜地里一人找了一个最高的土豆秧子,也连挖再拔起来,比谁挖出来的土豆大,我们几个不一会儿把菜地里的土豆拔了一片,可能也有十几颗土豆秧,最后宝子获胜。
看见地里长着细细的苗,脖子说这是大蒜,大蒜的苗下,结着蒜头。
我说:“现在能结吗?”
“能吧,能结的。”脖子和宝子异口齐声地说。
“我们查看查看。”
我们几个不知不觉地把大蒜挖出来,一颗结出不大的蒜头,又拔了一颗,也不大,嗨!这些蒜结的都不大。我们不一会儿一连挖了十来颗大蒜。
这时候地里去年栽的大葱已经开花打籽,一支支硬挺挺的葱杆顶着像圆球样的白花,我们一人掰一支成熟打籽的大葱的杆——我们叫葱拐子,当大刀挥舞着玩。
我们拔大蒜、挖土豆秧子、揪大葱拐子,破坏了好大一片地,最后大人发现,都挨了家里大人打和训斥。
后面的菜地经常受到破坏,不但是我们小孩,还有家禽和畜类,甚至还有一些小偷觊觎已经结了蛋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土豆,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那是名副其实的偷菜。
邻居几家决定搭个窝棚轮流看菜地,我家孩子当中只有我是男丁,我要求去看菜园,奶奶不放心我,恰巧小脖子也要求和我一起看地,大人们就答应了。
我们俩看地只是临时充个数,吓唬人的。
这个看地的窝棚就搭在后塄子边上。那时候没有电,晚上小脖子的哥哥给我们点上了“嘎斯”灯,所谓“嘎斯”灯,就是用电石(工厂里面用的材料)装在一个密封的铁皮盒子里,放进水而产生乙炔气,在上面再扣上个罐头盒子,焊上一个带小孔的管,将漏出的气点燃。别小瞧这个“嘎斯”灯,亮还不算,足能点多半宿。
我和小脖子俩,一面说笑一面吃着我们各自带的零食,什么花生、毛嗑(葵花籽)还有盐豆子等等,小脖子还带了两块硬硬的饭嘎巴。
夜里有些凉意,微风阵阵吹来,我们唠嗑唠到很晚。伴随着旁边说不出名的昆虫叫声,不知不觉地我们睡着了。第二天天大亮,阳光已经照进窝棚里面,我们才醒来。
醒来发现,我们周身被蚊子叮咬了多处,刺挠的很。我屁股蛋子被叮咬两个大疙瘩,小脖子哈哈地笑我,不怪小脖子笑我,那蚊子也太狠了,不光是狠的问题还有一定的技术性,一准是蚊子中搞技术的,它能把两瓣屁股对称地一边叮咬一个大包,那包圆圆溜溜地正好等距离对称排列在屁股尖上,没有一定的技术水平,谁能叮出这样的杰作?
看到我的窘态,小脖子“哈哈哈哈”大笑不止。笑得有些上不来气了,一面笑一面翻楞眼睛,自己也止不住挠痒起来,发现他的鸡鸡也被叮。
这回该我笑他了。
小脖子尴尬地说:“这蚊子太损了,叮了我这里两个疙瘩。”
我说:“这岂是损哪,这蚊子简直就是缺德吗!专门叮咬我们的羞处,还返来复去地叮你的鸡鸡。”
一会儿,大人来喊我们,见面就说我们都是废物,让我们看菜园还不如没人看着,土豆地里又丢了好多土豆。我们出去一看,能有好几垅的土豆被人偷了,扒出好多土坑。
让我们看地我俩就知道呼呼睡觉,还不如窝棚里的蚊子,还可以嗡嗡叫,叮一下人。
蚊子叮我们就对了,活该!
真没有用,我们自己也承认:我们俩真正就是废物两个。我又说,我们俩加一起就是:废物加废物等于两个废物。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回家去,妹妹小多冲着我做鬼脸,羞辱我。一是,我看地却看丢了土豆;二是,我以看地为借口拿走了家里的一兜毛嗑,小多让我给她留一点,我来个连锅端,她一点也没有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