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许久，依旧想不出如何在短时间内赚到足够多的黄金。
莫凡不觉有些沮丧，不过他一向是个很想得开的人，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到法子，那么也不急于这一刻。
毕竟在西配殿练习了一下午三才步，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刚好宣妃差宫女过来喊他用膳，一切都等吃过晚饭再说。
和娘亲一同用过晚膳后，宣妃从随身带的荷包中摸出数枚灵丹摆在莫凡面前道：“小凡，这是为娘修炼用的淬体丹和聚星散，你且拿去服用，对修为大有裨益。”
莫凡点头应下，这淬体丹和聚星散是命星修士最常服用的两种灵丹，对疏通星脉和凝聚星辉有很大的帮助。
当着娘亲的面，莫凡捏起一枚聚星散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莫凡只觉得一股清凉的爽快感划过喉咙，掠过五脏六腑，直抵丹田。
兀自吸收了一阵，莫凡这才觉得有些异样。
这聚星散的效果十分差劲，比起万年前自己在命星境界服用的聚星散来说，效果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再度捏起一枚聚星散，莫凡没有立即服下，而是借着灯火细细观察。
聚星散通体雪白，呈扁球形，约有大拇指大小。球形一侧明刻着几个蝇头小字，仔细分辨依稀能看出“柳家监制”四个字的痕迹。
聚星散居然出自柳家，这个信息让莫凡有些错愕。
像这等寻常修士大量使用的灵丹，一般都是由政府统一制造，统一分销。
毕竟在这个全民修真的年代，灵丹是等同于黄金一般的硬通货。出门吃饭购物的话，灵丹的作用和相同市值的黄金一样好使。
又捏起一枚淬体丹，上面同样明刻着“柳家监制”四个字。
再度服下，完全吸收后的感受同聚星散一样，只有万年前自己服用的淬体丹的十几分之一效果。
看到儿子翻来覆去摆弄着灵丹，脸上又是一副凝重的神情，宣妃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小凡，是这灵丹不好消化么？”
莫凡摇了摇头，反问道：“娘，咱们云海帝国市面上流通的都是这些柳家出产的淬体丹和聚星散么？”
宣妃点了点头，回道：“自千年前云海帝国创立之后，这两类丹药都是由柳家自行研制和出售。”
“那效果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为娘没有吃过效果更好的淬体丹和聚星散，听说连青帝都城锦绣谷出口过来的淬体丹和聚星散，也只比柳家生产的效果高出两倍，不过价格却是高出十倍有余。”
莫凡不觉有些讶异，惊讶地问道：“十倍有余？那柳家出产的这些淬体丹和聚星散市价多少一枚？”
“淬体丹十金一枚，聚星散十五金一枚。”
莫凡皱了皱眉，又问道：“不知娘亲可否有柳家的丹方？毕竟这类灵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丹药，咱们王室应该也会备份的吧？”
宣妃点了点头，转身从卧榻底下抽出一本丹书，翻了几页按住说道：“这就是淬体丹和聚星散的丹方，不过王室炼丹的成丹率一般在八成左右，换算下来还不如直接买柳家的合算。”
莫凡接过丹书，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聚星散的丹方后这才幡然醒悟。
忘忧草，无根水，银角树叶和天青花四种原材料，和万年前的配方大同小异，只不过用更加常见的天青花取代了较为罕见的龙纹草。
而且为了配合新材料天青花，其余三种原材料的比例也做了稍许的调整。
翻起现世和万年前的记忆，莫凡这才知道丹方如此修改的缘由。
万年之前的那场大战，不但是人魔之间的战争，就连远古巨龙也大批量的投入了人类阵营。
只不过因为红帝赤霄的背叛，人类和巨龙一族损失惨重，几乎达到了百户余一户，十龙剩一龙的情况。
再加上后来赤霄篡位成功，为了夺取妖兽内丹中的极品内丹-龙丹，对昔日的人类挚友，巨龙一族大肆屠杀，直逼得巨龙一族举族远走西方无尽海，万年来再未登临过神州大陆。
随着巨龙一族的大迁徙，伴着龙涎而生的龙纹草不再有新的产生，余下不多的龙纹草也被很快耗尽。
不得已的情况下，淬体丹和聚星散的共同原材料龙纹草才被慢慢的替换掉，换成了更加常见的，不依靠龙涎而生的天青花。
天青花，虽然能够顶替龙纹草作为一味原料，但效果却是大打折扣。
不过好在天青花遍地可得，虽然炼制出的淬体丹和聚星散效果不佳，但也被广大修士慢慢接受。
想到这里，莫凡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万年之前，莫凡曾在问天城的中央修士院制丹学院学过两年的制丹术，那两年的学习纯粹是为了响应父皇的号召，本着博学多才的心态前去历练的。
两年的制丹术学习生涯中，莫凡并没有表现出绝佳的制丹天赋，反倒经常偷偷篡改丹方，炼制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丹药出来。
其中有一种丹药的配方修改，莫凡现在依旧记得很清楚，那就是聚星散的简陋版，莫凡当年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平民版聚星散”。
当年的“平民版聚星散”也是不用龙纹草，改用天青花，但余下三种原料之一的无根水却被莫凡替换成了雪灵水。
雪灵水虽然相较无根水贵上两倍的价格，可最终成丹的效果足以弥补天青花和龙纹草之间的一半差别。
也就是说，“平民版聚星散”拥有着当年聚星散一半的效果，价格上却足足便宜了八成左右。
只可惜，这道丹方还未来得及普及，人魔大战便已爆发，丹方也就此湮灭在了历史的滚滚巨轮之下。
好在，万年前的莫凡灵魂未灭，如今丹方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对现在的莫凡来说，这将是他当下黄金的唯一来源。
说干就干，莫凡毫不迟疑的向娘亲表达了他想自行炼制聚星散的意图。虽然宣妃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但看到颓靡了十年之久的莫凡如此意气风发，宣妃也情不自禁的被带动起来。
毕竟，儿子颓靡了太久，就算此刻他扬言要上九天揽月，作为娘亲的宣妃也会倾尽全力为他搭好天梯。
取出整个临宣宫积蓄的全部黄金，莫凡只身一人借着月光，朝着王宫的御医馆而去。
六王子登临御医馆，馆中值班的御医懒得搭理，只差了一位药童伺候着。
药童领着莫凡前往藏药阁，依着丹方取出了忘忧草、无根水、银角树叶和天青花各一百份。
又按照莫凡的吩咐取了雪灵水、膏玉、千叶露、万轮花各一百份。
莫凡掂量了一下钱袋，又随机选取了十数种药草各十份。
一一打包后，药童也不敢多问，只在备忘录中记录下某年某月某日，六王子莫凡前来取药，清单如下等等记录。
如此选取药材是莫凡有意为之的，毕竟“平民版聚星散”的秘密是他当下最大的底牌。王宫之中太子和五王子的耳目众多，万一不慎泄露了丹方，那赚钱的梦想可就彻底泡汤了。
收拾好整整一大包的药材，莫凡这才离了御医馆的藏药阁，朝着临宣宫走去。
莫凡前脚刚刚踏回临宣宫的大门，王宫东侧的东宫就走入了一位黑衣人。
这位黑衣人是太子莫岚在宫中众多耳目中的一位，平日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监视着临宣宫的一举一动，确切的说，是监视着莫凡的一举一动。
东宫之中，太子莫岚和五王子莫平正在一群歌姬丛中饮酒，被黑衣人的突然造访扰了兴致，莫岚面露愠色，隐隐想要发作。
黑衣人见主子面色不好，立时仆倒在地磕头请罪，待得莫岚稍稍气消，这才附在他耳畔将方才在御医馆看到的一切一一禀告。
看完黑衣人呈上来的藏药阁备忘录，莫岚忍不住抚掌大笑道：“这该死的六弟居然想自行炼制聚星散，看来临宣宫已经穷到连聚星散都买不起了！”
一旁的莫平也趋炎附势地笑道：“六弟这个废材居然敢跟三哥争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资质。依我看呀，这一百份的聚星散原料，他个废物能炼出来一枚聚星散都算是天降洪福了！”
两兄弟哄笑了莫凡一番后，再度投回到歌姬的怀抱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