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到木牌,跟随人群向东走去,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了一座长满苍松形似猛虎的山川。王管家在附近喊道:“咱们得加把劲了,不然走到天黑也到不了严家。”
一人埋怨道:“王管家,咱们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走行不行?这义虎山看着离咱们很近,可没小半个时辰根本到了不山脚,再说了,严家住的又高,在半山腰,我估计就算累死,今晚也赶不到严家了。”
王管家呵呵一笑,道:“各位请看,现在铅云密布,不多时就要来一场大雪,如果赶不到严家,半夜里被冻死,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们。唉,都说到这里了,索性都对你们说了吧,想去严家做事,没你们想想中的那么简单,今晚赶到严家是对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如果你们有人体力不支,我劝你们还是往回走吧,别真冻死了。”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叫嚷起来,不过叫嚷归叫嚷,他们也不敢当真对王管家无礼。一些人觉得自己体力有些不支只能转身离开。去严家做事虽然是个极好的差事,可也没有自己的性命来的重要。
“小伙子,你不错,不像那些年轻人一般的体弱,去到严家好好做事,若是能被严家收为记名弟子,是你的造化。”王管家见吕战步伐从容,不由拍着他的肩膀赞许的说道。
吕战连忙露出笑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王管家笑了笑,不再理会他,高声喝道:“大家都跟上我。”说罢身形一跃去到几丈外,朝那义虎山快步走去。
吕战早就看出这王管家有着通玄初境的修为,是以也不觉得多么惊讶,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别人都是虎城的居民,自然知道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王管家修为不弱,所以也没人大呼小叫。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百多人终于到了义虎山的脚下。吕战抬头看去,入眼处除了松树还是松树,虽说景色不错,可有些阴郁。就在此时,吕寒觉得四周有人正在注视着这些人,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想将藏在储物袋中的苦寒刀握在手里。不过心思一转,就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心道:“我来严家本就是为了躲避那张独步,若拿出苦寒刀,不是摆明了作死么。”
体内灵气默默运转几周,觉得经脉中的伤势大有好转,若无意外,凭着生命之炎的神效,明天就能完全复原了。可就算吕战恢复巅峰状态,也不想碰到张独步,毕竟那人的修为太过高深,那幻神七式又凶悍莫测,若当真再打一场,吕战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凭着青火一式扭转战局。
这时寒风也大了起来,这百十号人顿时叫苦起来,他们刚刚跑的浑身是汗,此时被这风一吹,滋味当真不好受。王管家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估计再有一刻钟,这雪就要下来了,不想做雪人的就跟上我。”
最终,除了五十余人在下雪之前赶到了那个盘踞在义虎山半山腰的庄园大门之外,其余人都失去了去严家当杂役的资格。
王管家先将合格的人安排在了一旁,而后对陆续赶来的人说道:“你们可以在严家柴房借宿一晚,等明天雪停了,就下山吧。”
那些人听到这话,脸色都极为难看,可却不敢说什么。这让吕战觉得严家当真有些不通情理,你只是要些家丁杂役之类的壮实青年,何必弄的跟门派选徒似的这么严格?当王管家把那些不合格的年轻人安排进柴房里,接着带领吕战一行人去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上,在广场的周围,吕战看到了黄千盛,看到了一些监仙司的修仙者,更是看到了张独步的背影。
直到张独步消失不见,吕战才敢大口喘气,同时觉得自己冒险来到严家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日后只要不是面对面的碰到张独步,他就算将整个虎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吕战的踪迹。
当王管家给吕战众人发了一套棉衣与若干干粮,就让他们三五人一组,跟着严家的老家丁去到了这片庄园的个个角落,说是要守夜。吕战几人不怎么幸运,在他身前带路的家丁应该是个闷葫芦,只顾闷头前行,至于去什么地方,谁也没有问出来。
此时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吕战直接将棉衣裹在了身上,这一举动使得他身旁的年轻人对其轻视起来,一人道:“现在就裹上棉衣了,那后半夜你怎么熬?一看你就是个蠢货。”
吕战笑了笑没说话,倒是身前的那个老家丁开口道:“我劝你们都学学这个小伙子,把棉衣穿上吧,要是等到半夜再穿,你们都得冻死。”说话的时候,那老家丁只是收了收衣襟。
吕战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只觉得这严家当真有些门道,这个老家丁不但有着不低的修为,更善于隐藏气息,若非他在说话的时候,灵气波动了几次,吕战还当真看不出这人道行不浅。行过几座假山,而后转过几条小道,那老家丁指着一个凉亭道:“咱们的运气不错,今夜就在这里守着吧,不准睡觉,知道么?”
“为什么,凭什么?”一个年轻人不服气的说道:“你也只是一个家丁,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不就是资格老点么。”
那老家丁扭头看了那人一眼,下一刻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淡然道:“现在有资格命令你了么?”
那年轻人只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如同一只猛兽,下意识的连连点头,老家丁看了看吕战几人,道:“还有不服气的么?”
这时候谁敢不服?老家丁见此才将手松开,慢慢走进了凉亭。吕战心中疑惑不已,心道:“这严家看来当真碰到了一些变故,不然怎么可能让这些普通人来守夜?难道那黄千盛所说的冤魂索命是真的不成?”
半夜子时,风雪更甚,冻得那三五个年轻人瑟瑟发抖,此时他们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拥在一起暖和,吕战自然也跟着挤在了一起。那老家丁看了他们几眼,随即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阁楼上。
“咱...咱们...得吃些...东西...不然...扛不住。”一个年轻人冻得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的说道。
吕战掏出了一些干粮,自己留了一些,剩下的分给了他们。吃过干粮,身体略微有些暖意,一个年轻人昏昏欲睡起来,老家丁见此沉声道:“不准睡,在这里睡觉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坚持一会,明天一早自会有大鱼大肉招呼你们,而且你们还能睡一整天。”
听到这话,几个年轻人瞬间精神了百倍。就这般熬到了第二天一早,那老家丁带着吕战几人去吃过早饭,就排他们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中睡下了,直到夜晚,他们再一次去到了凉亭。有人也曾问过老家丁,为什么要守在这里,老家丁也不说,只说:“你们照做就是,严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一连五天,吕战与几个年轻人还有这老家丁都在凉亭中守夜,除了老家丁,都是一肚子的疑问。所幸严家的伙食当真不错,酒肉管够,如此这些年轻人虽然会抱怨,可也乐在其中。经过几天的相处,吕战也摸清了老家丁的性子,只要你听话,就算在守夜的时候偷偷喝几口酒都没事,但前提是不能高声喧哗。有时候老家丁心情好了,也会跟他们喝几口,但大多时间都是一脸的忧色。
这天夜里明月高悬,吕战正偷偷喝酒,突然看到半空中有道白影闪过,他顿时打了个激灵,道:“有鬼。”
老家丁站起身来,道:“你们在这等我!哪里也不许去!”说罢身形一闪而逝。
“小李,刚才你确定看到鬼了?”一人冲吕战说道。吕战在严家化名李章,别人都叫他小李。吕战一脸骇然的点头,低声道:“看到了,一个白影飘飘悠悠的在天上飞,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那年轻人打了个寒噤,颤声道:“或许是修仙的高人呢,这严家那么厉害,就算是鬼也不敢来这撒野吧?”
吕战还未说话,就觉得自己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可他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而是一脸神秘的说道:“鬼这东西咱们只听说过,谁真见过?所以这鬼究竟敢不敢来严家撒野,咱就不知道了。”说罢他喝了一口酒,随后将酒递给身前的那个年轻人,道:“喝点酒壮壮胆。”
那人一脸惊恐的指着吕战,颤声道:“小李,那鬼...就就就,在你身后。”
吕战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艰难的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正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几人,片刻后摇了摇头,自语道:“严家倒是狡猾,可就算如此,你们也保不住严度月的性命。”话音未落,这白衣人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就在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而后有人喊道:“不好了,严度月死了!”
吕战心中一惊,大致猜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但究竟是不是仇杀,他也不能确定。
“这白衣人的修为差不读是通玄巅峰的程度,如此修为就敢来严家杀人,胆识倒是厉害。”吕战心道。
眼前一花,老家丁一脸寒霜的出现在几人面前,沉声道:“刚才你们不管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都不准说出去,不然老夫杀了你们!”
吕战几人连忙点头,当老家丁再次离去,就听一人朗声道:“古玄严家,卑鄙无耻,毒手弑师,灭师满门。今先取严度月狗命,下次必取严阔平狗命。”
清晨时分,老家丁回到凉亭,看了吕战几眼,道:“你跟我来。”
当吕战跟随老家丁去到不远处的阁楼上的时候,老家丁道:“小姐,人选物色好了,还请小姐过目。”
吕战心中急转,不多时就明白老家丁话中的意思了,暗道:“他们这是想让老子当替死鬼啊。”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出:“修为如何?”
老家丁道:“没有修为,是个普通人。”
那严家小姐沉默片刻,问道:“能喝酒么?”
老家丁微微一笑,道:“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酒鬼。”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