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一式中,隐含着许多在狭小空间迅速移动身形的法门,而且吕战的速度一直都比较快,所以此前在半空中才能出其不意的重伤严怀,若当真实力碰撞,要分出胜负应该要百招之后。
所谓御物飞行,御的大多是法宝飞剑之流,像吕战这种直接御动自己身体的修仙者当真少见,因为那会使灵气加剧消耗。所以不多时吕战就落到了地面上,一阵的气喘吁吁。他觉得给自己找件合适的法宝已经迫在眉睫了,苦寒刀太过凶戾,断然不能用自身灵气温养。而除了苦寒刀,他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什么宝物?
听着半空上传来一阵闷响,吕战微微抬头,当看到那一个硕大的烟花绽放的时候,不禁暗骂几声,大呼流年不利,这根本是神府特有的传讯烟花,若是当真来几个能打的,他可招架不住。身形一晃混入人群,想借着别人的掩护暂行避开来人,可他这一身衣服当真太过扎眼,身上的味道又是浓烈无比,所以没有混入人群的时候,他并不太过突出,随着人群瞬间一哄而散,剩下他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中央,此时就算是个瞎子估计也能撞到他了。
身形再闪,去到小巷中,心道只要来的不是太高的高手,应该能躲上一段时间,若来人修为不高,那就好了,老子教育教育他们。正在想着,只见半空中的云朵突然及其诡异的凝聚了起来。吕战心中一颤,暗道:“可千万别是张独步!”
随着云朵渐渐凝结成一张庞大的人脸,吕战大骂不已,那脸庞不是别人,正是张独步,此时相遇当真算是冤家路窄了。那由云朵组成的巨大脸庞朝四方看了几眼,而后直接锁定了吕战,开口喝道:“贼子,这次我看你能逃到什么地方!”
话音一落,吕战就觉得遍体生寒,僵硬的回过身子,看到小巷入口处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脸寒霜,看向吕战的双眼好似能冒出冰碴子。
“没想到你还活着,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活着就好,不然我这口恶气找谁出。”说罢呵呵一笑,脚下微动就去到了吕战的身前。喝道:“我看你现在如何拔刀!”
那日在海滨之上,张独步被吕战那一刀劈了个半死,养了小半年放才痊愈,可就算伤势恢复了,他还是经常在梦中梦到那柄魔刀,也时常被吓醒。后来想想他恍然大笑,知道只要近身战斗,不给吕战拔刀的机会,自然是有胜无败了。
吕战自然也知道张独步的心思,若换做之前,他定然支撑不了几个回合,可现在他却有些跃跃欲试。见张独步单手一颤,幻化出的无数掌影瞬间将他笼罩,他竟然不退反进,身子一晃突破了重重掌影,下一刻单掌一托张独步的下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直接把他的下巴击碎。张独步惊怒无比,刚才他所施展的乃神府之中贴身战斗的精妙玄法,讲究虚实相应,让人摸不到头绪,许多久经百战的修仙高手初次碰到此种掌法也束手束脚,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么一个修为低微的小子是如何看透他掌法虚实的。
其实吕战根本没有管那漫天掌影的虚实,他只是下意识将那些掌影当做了狂风骤雨,脚下一动,十分自然的就将在岩岛上自行摸索出的身法施展而出,不想竟然当真凑效。
张独步身形一退,而后再次冲到吕战身前,这一退一进几乎没有停顿,吕战也没有看清他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受死!”张独步瞬间将下巴复原,双掌上一片晶莹,那是灵气极度凝聚才有的现象。吕战心中生寒,知道接下来自是生死立判的对拼。可他的修为怎么可能与张独步相比?身形连忙晃动,将青火一式中的精妙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在这小小的巷子里迂回腾挪,虽说他十分被动,可偶尔也能还几招,而且每招的角度都刁钻十分,若非张独步仗着修为高深硬生生的扛了几刀,还当真会被吕战那层出不穷的怪招逼出小巷。
斗了五十余招,吕战只觉得浑身骨骼肌肉酸麻不已,呼吸都异常艰难起来,虽说身法还是灵活刁钻,可速度已经远远不如刚才的快了。
在吕战心中懊悔不该暴漏自己行踪的时候,张独步的心中却也惊起了滔天巨浪。对于刚才的拼斗,他心知肚明,要不是他的修为高出眼前这小子甚多,此时早就身首异处了,暗道:“此子进步太过神速,假以时日我岂是他的对手?趁现在他羽翼未丰,今天定要让他神形俱灭!”
刚开始的时候,张独步只想着将吕战擒住百般羞辱,好出心头的那口恶气,可此时他却将仇恨放在了一旁,一心只想让吕战快点死。随想之时,又过去了十几招,饶是张独步心黑,也觉得脸皮有些发烫,他成名已久,虽然比不得林老三那种修仙名宿,可也曾名动一时,此时全力施为竟在七十招上下还不能毙掉眼前这个年轻人,此事若被别人知道,那他哪里有脸继续留在神府,留在监仙司?
吕战边战边退,力求与张独步拉开一段距离,也好有几个呼吸的时间拔出苦寒刀,张独步却是步步紧逼,让他根本没有拔刀的时间,只能挥动带鞘的苦寒刀苦苦支撑。
就在此刻张独步身上闪烁出一层金芒,吕战下意识的叫道:“幻神七式!”
张独步狞笑一声,举掌劈向吕战,喝道:“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光,能死在幻神七式之下,算你的运气!”这一掌看似平淡,可却将整个小巷笼罩起来,无论吕战去到什么地方,最终都会在此招之下化为肉泥。
吕战心跳加速,隐约感觉到死亡正在向他靠近,此刻他哪里会顾得上什么有伤天和之类的警告?不假思索就将‘青火’施展而出。一时间这个小巷中突然炙热起来,苦寒刀鞘上也泛起了一层红色的灵气。
吕战见此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修为有所进步,之前那淡红色的灵气也变成了红色。随着他将青火一式中所有精妙招式的心法融合在这一刀中,苦寒刀上那层红色灵气瞬间暴涨几丈,在他挥出苦寒刀的瞬间,只听得周围的空气咔啪作响,若非他的身体早就被生命之炎改造的异于常人,单单是这种巨大的碰撞都能让他吐血而亡。
张独步惊呼一声,神色出现了短暂的呆滞,因为他发现自己这幻神七式的第一式竟然被吕战硬生生的破开了。
“去死!”吕战大喝一声,苦寒刀狠狠朝张独步劈去。
张独步连忙后退,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小腹被一刀劈中,要不是他反应神速,这一刀就能将他拦腰斩成两段。惨叫几声,张独步竟然心生退意。
吕战也有些发愣,就算他知道青火一式威力无穷,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神威,要不是他初次施展,对青火的某些变化还不是十分的熟悉,张独步此刻应该是死人了。心中一喜,他就要再次施展青火,岂料灵气刚一运转,经脉就如同被刀割一般。
张独步见吕战身子一颤,脸色有些苍白,那刚刚萌生的退意瞬间化成了杀意。他踏上一步,刚要结果了吕战的小命,却见吕战手握苦寒刀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张独步冷哼一声,身形一闪而逝,只留下了一地的鲜血。吕战哈哈大笑,道:“你张独步不过尔尔。”说完这话,他见四周没有异样,心下放松,直接吐出几口鲜血。深深吸了几口气,暗道:“如果不是刚才浪费了那么多的灵气,凭我此刻的修为应该能施展两次青火。”
调息片刻,他连忙离开小巷,现在他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创伤,可灵气尚未恢复,经脉也有些郁结,与人动手简直是自寻死路。走到街头,见四周的行人纷纷侧目,他连忙离开此地。
行过不远,他见到一家裁缝店,伸手掏出一张银票扔给了老板,扯了件淡青色的长衫穿在身上,而后匆匆离去。找到一处小溪,洗了两把脸,正想跳进去洗个澡,却发现小溪两侧有不少妇人正在洗衣服,是以只能讪讪离开。
当他重新回到虎城的某条街道,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虽然脚下的鞋子还露着脚趾头,可至少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而且他还整理了一下乱发,现在看起来的确不像乞丐了。
“张独步受的只是皮外伤,经脉毫发无损,按照他的修为,至多再过一个时辰,自能恢复如常,接下来他再来找我,我可怎么办?”吕战一时间有些头疼。可转念一想,要不是神府的传讯烟花给了张独步一个搜索的范围,他应该也探查不到自己的底细,毕竟自己那合道巅峰的神识力量不是说着玩的。
想到这里,他稍微放松,刚要找个机会离开虎城,却见不远处许多人正在起哄,于是他也走了过去,放眼一看,就见一人站在人群中间说道:“严家要招仆人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当真被严家重用,不但衣食无忧,说不定还能修得一身仙法,你们想不想去?”
一人高声叫道:“我去,我手脚利索,干活从来不偷懒。”
另一人拆台道:“算了吧,整个虎城谁不知道你游手好闲,将父辈留下的大好家业都败光了,王管家,还是我比较合适。”
王管家笑道:“都有机会,你们不要着急,想去严家的来我这里拿一块木牌去严府等候筛选就可以了。”
吕战心中一喜,暗道:“既然监仙司的人在严家,那么张独步肯定也会在那里落脚,如此我去严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就叫灯下黑。”想罢,他随着人群慢慢的向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