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作完新装备后,中昱试穿了一下,然后几经改良,终于稍合他意。又在鹿原樱的房间里试用起来,将她房间的木墙弄得坑坑洞洞的。看到他这样破坏自己的房间,鹿原樱心中怒气蹭蹭上涨。这整个鹿原组的总部都是自明治时期就存在的宫殿遗址,这房间所在的整幢建筑更是上百年的文物,虽几经修葺,用的材料却也很宝贵,就是这木质地板上的一块木板拿到市场上去卖也能值个上万日元。
但她这一天来已经深刻认识到了他无耻的性格,知道自己说得再多,骂得再难听,对他也不能产生什么影响,只是徒费口舌。至于武力解决,则更不在考虑之中。呼吸收气之后,她兀自戴上了耳机,坐到了书桌前,做起了未完成的作业来。不再去听,也不再去后看,以免眼耳为他所扰。
中昱在试了几次新装备后,感觉虽还没有如原先的大衣用得那般自然,却也还算顺手。接下来只要他时常练习,很快就能回到乃至超过原来的水平,毕竟那件大衣也不过才用了一个月。而且技艺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外物的影响也会减少到基本无差别的地步。
中昱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所有暗器收回囊中。然后他解下装备放好,又从背包中翻出内衣及紧身衣来。接下来他就在鹿原樱背后就脱起了衣服来,准备洗个澡。
鹿原樱戴着耳机,已将音量开到把暗器入木的声音完全盖住的高度,自然就听不到背后“簌簌”的脱衣声。也因为她决心埋头做作业,不管他在背后干什么,也不会回头看。却让她躲过了直面中昱脱衣服的窘境,没错,就算她没有转过头,没有戴耳机,中昱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去洗澡。对中昱而言,不过是身体让一个女的看去了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就算对方觉得自己有损失或者是赚到了,中昱也不会因此而有改变,下一次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中昱施施然地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露出精壮的、有着自然美感的肌肉,和他布满全身的狰狞伤痕,其中有一些是八岁时就有的,更多却是后来训练中留下的。为了更好地融入社会,他好好地保护住了自己的脸,训练时会涂一层特制的泥巴作为防护,偶尔擦伤也能恢复如常。由于这层泥巴会影响活动,他并没有涂满全身,所以除了完好的脸部,其他身体部位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伤疤。可以想像,他是经过了多么艰苦的训练才会变成这样,其中更不乏能威胁到他生命的项目。他把自己逼到了如果不以生命为赌注,就无法获得生命的地步。他能有今日的水平,不只是天赋与基础的作用,还是他不吝挥洒血汗的结果。
在吩咐了大黄看好这“只”女人之后,中昱就拿起衣物和毛巾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鹿原樱的独属专用的浴室,对鹿原樱能否在大黄的监视下逃跑,他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关浴室门时发出的声音,还是比鹿原樱耳机里的音乐声要大一些的,惊动了鹿原樱。她对自己的房间当然非常了解,什么时候会有这种声音也是深刻在她脑海中,立即就知道这是浴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本该随时监视她的杀手现在正在洗澡,她马上把不转头看的决定抛在脑后,当即转过头来。
她的视野里没有人!比平时不同的只是地上多了只狗,还有堆衣服!狗当然不足为虑,关键的是衣服。那个人居然在她背后无声无息地脱完了衣服,才进了浴室洗澡。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那个变态竟敢这么干,而我竟然因为不想看他而一无所知,这真是太危险了!这个家伙怎么能这样!冷静,冷静,不能生气,不要发怒……”鹿原樱及时地止住了发狂的征兆,平复下怒气与后怕之意,又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我期待的逃跑的机会吗?”
现在中昱不在她身边,只剩一只不通人事的狗,她要逃跑不是最容易不过的了么?等出了这里,立即和父亲一同转移,去一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让他再不能用她的命来威胁她和父亲。
这么想着,她却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分析了这么干的可行性。多方考虑之下,在她觉得没有纰漏之后,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移动起脚步,想在不惊动中昱的情况下悄悄地溜出去。原本趴在地上的大黄看到她站起来,也立马一蹦而起,绿眼炯炯地盯着这“只”女人。这是鹿原樱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情况,她以为这是只不谙人事的畜生,却不知它能听懂中昱的话,并且没有任何折扣地执行他所有的命令。
鹿原樱本就被它吓过两次,现在她又正好处于紧张激动的心态下,这一下就把她吓了个够呛。鹿原樱一惊之下,急退了一步,撞上了她未放好的椅子,椅子被她撞得偏移出去,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这一下鹿原樱不敢妄动了,定在那里,眼角的余光看向浴室,察看中昱的反应。但好像由于隔音太好了,浴室里并没有会特别的动静,让她不由舒了口气,抚了抚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所在,心想:“好在浴室装修得好。”
但周围忽然一静,应有之声顿消,鹿原樱立马惊觉: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连呼吸也止住了。果然,浴室里响起了让她讨厌的声音:“如果你企图逃跑,我会直接冲出来。”鹿原樱目光一缩,脑子里有了不好的联想:在一个美少女的房间里,裸身的少年“欢快”地追逐着她,少女左奔右突,竭力不从,却因空间名狭小,速度略慢,最终不敌,落于狼手……
不敢再想下去,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怎么会生出这样不妙的想像?“难道我真的太累了吗?”她返身坐回了椅子里,却不敢再逃,既是怕眼前的这只恶犬,也怕自己那无稽的幻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