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渐黑了,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张岚踯蹰在街头,宛如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好不凄凉与孤独。当她被一条大腿挡住去路,抬起头来,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自己进了学校,已来到了戎建华的宿舍门口。
屋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浊气,烟雾夹带着酒气以及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几乎令她透不过气。戎建华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赤裸着强健的胳膊与大腿坐在门口。他的脸庞被酒精烧得通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大腿撂在门槛上,张岚想越过他进去,但刚移了一步,下身就被他的大腿紧紧地夹在中间。张岚欲进不能,欲退不得,只是吃惊地望着戎建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岚从没见过戎建华现在这个样子,往日他相貌堂堂,充满潇洒,此刻,他活脱脱如一个酒鬼、无赖,粗俗不堪。
“戎老师……”张岚失神落魄地叫了一声。
“张岚!”戎建华蓦地起身,按捺不住激动地一把握住张岚的手,“你怎么来了?我正想你呢。”
面对戎建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张岚似乎毫无知觉,只是喃喃地叫了一声:“戎老师……”就猛地扑进戎建华的怀里,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戎建华此时已控制不了自己,自从茵枝去了香港,他空虚、寂寞,幸亏来校后不久认识了张岚。这些日子,张岚一直白天黑夜与他在一起,今天下午突然回家去,他心里空落落的,回到宿舍后,禁不住喝了点酒。正醉意朦胧想着张岚时,想不到张岚果真来了,他怎能不喜出望外?戎建华没发现张岚的异常,只觉得张岚是那么温柔、羞涩,一双温软的小手捏在他的手里,令他神迷心醉,热血沸腾。当张岚扑入他的怀里,结实而性感的乳房紧贴着他时,空间、道德,一切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只沉重地啊了一声,就伸臂搂住了张岚。
自那次与茵枝在北门水库溢洪道上偷吃禁果后,夜深人静百般聊赖的时候,戎建华会不由自主地想这件事。茵枝不在身边的凄苦以及茵枝留给他的那种新奇的刺激,常常会令他自渎。每一次自慰虽飘飘欲仙,事后却又懊丧与自责。有次张岚准备为他整理被子,他怕张岚发现隐私,连忙面红耳赤地予以拒绝。张岚虽没再坚持,可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从那以后,他虽没再自渎,然而在睡梦中却时时出现与一个女孩交欢的情景。
那女孩的脸容虽不清晰,但他隐约感到她好像就是张岚。
戎建华最后的举动是张岚以往盼望的,也是她所担心与恐惧的。虽然和戎建华是师生关系,但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她时时感到有种异性的吸引和压迫使她心境难以平静。可这会儿,一当期待与害怕的东西真的实实在在地来临时,她没惊惶失措,也没像触了电一般颤悚、兴奋,她只是无知觉地任凭戎建华亲热。
戎建华已抱起她来到床上,手忙脚乱地脱着她的衣服。她的外衣被他像剥笋一般除去。乳罩的扣子生在腋下,由于她侧身躺着被压在下面,他笨拙地晕头转向地找着,设法想把它脱下来。但始终不得要领,不禁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干脆放开她,不再作徒然的努力。他站在床边,飞快地脱去自己所有的衣服,跳上床去。
张岚一直没闭上眼睛,茫然地注视着戎建华的笨拙与不得要领,有心想帮他一把,但此刻梦魇似的令她动弹不得。她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个令她怦然心动的东西,那玩意儿此刻坚挺着,雄赳赳气昂昂,挑衅似的对着她。她的心急跳了几下,忙把目光移了开去。
戎建华伸手把张岚的短裤拉了下去,望着仅剩胸罩的张岚的裸体,戎建华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了惊叹与新奇。那天晚上,由于夜幕笼罩,他无法看清茵枝的身子,这会儿在亮着灯光的房间里,张岚那光洁、细腻、白皙的处女之躯,一切都真真切切地映入了他的眼里,他像座大山一般地朝张岚压了下去。
由于有过第一次的经历,这会儿戎建华老练多了,他没要求张岚帮助,自己摸索着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稳稳地伸了进去。他仿佛感到自己不是用力进入的,而是被她那里的热力不由自主地吸引进去的。
张岚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戎老师,我痛,轻点。”
可是,戎建华根本没理会张岚的哀求,一味追求着快感,仿佛疯了似的抖动着,猛烈地冲刺着。上次和茵枝在溢洪道上野合,由于水泥地的坚硬与粗糙,他的膝盖被磨得皮开肉绽。开始因麻木没感觉,当茵枝第二次要时,他才感到钻心的痛。他无法坚持,也就没让茵枝尽兴,为此,一直来他感到遗憾与憋气。此刻,在柔软的床上,他如鱼得水,纵横驰骋,好不自在与惬意。张岚的脸上充满了泪花,说不出那是喜悦的泪,还是痛苦的泪。
郊外的傍晚,大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漫步在大学附近的阡陌、公路上,享受着黄昏的诗情画意。
下午落课时,柔红收到了黎敏的来信。黎敏想辞掉代课去参军,柔红感到意外与突然。在她的心里,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黎敏会去部队。自从中学与他相爱起,她一直来憧憬与编织的是与他一道在大学读书。现在黎敏提出去部队,她该持什么态度呢?
晚饭后,柔红也没去宿舍,就穿过甬道来到了校门口。她感到很烦躁,很想独自清静地呆一会,于是避开其他同学,顺着一条田间小路默默地走去。
不知不觉中,她已离开学校很远。
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柔红停了下来。她拣了块干净的草地,慢慢地坐了下去,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黎敏在信中的那些话。
柔红,你的几次来信与寄来的资料,我都已收到了,谢谢你。最近,我在学校一切都很好,无论身体还是工作,请放心。
这次给你写信,主要想告诉你一件事,因为下半年征兵工作已经开始,公社要求适龄青年都要报名应征,接受祖国的挑选,自然我也报了名。过些日子就要去县里体检了,如果我身体合格,我准备去部队。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一位农村青年来说,难道非要上大学才是唯一的出路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们的同学和朋友萧丽、鲁成君,他们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现在照样干得很出色。萧丽即将就要去公社任团委书记,鲁成君买了拖拉机搞运输,已经成了小老板。我不想再去挤大学这条独木桥,这次只要部队愿意接收我,我就想去军队这所大学校锻炼。尽管军队已不在士兵中提干,我也愿意去。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能在短暂的人生中留下几个有意义的瞬间,是无怨无悔的。
柔红,我的亲爱的爱人,当你接到这封信时,当你得知我想去部队的志愿时,请你能像以往帮助我复习考大学那样支持我。有了你的理解与支持,我将会信心百倍,一定能顺利地通过体检与政审,一定能在部队安心服役,为祖国的国防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的力量……
“黎敏,你好糊涂好任性好令我失望啊!”柔红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出声来。
坦率地说,柔红不同意黎敏去部队,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黎敏会去部队。
在家的那天夜里,黎敏的拒绝,使柔红伤心与怨恨。怀着惆怅的心情来到大学后,举目无亲,刚开始几天,她牵肠挂肚地想念黎敏。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学业的加重,思念黎敏的心情才有所压抑与减轻,但黎敏的这次来信,却又使她勾起了许多往事。
中越自卫反击战的硝烟刚刚散去,边境还不安宁,战争的残酷和流血牺牲在和平年代更显得触目惊心。毋庸讳言,黎敏此次应征入伍难说不会遇上战争。黎敏果真走上战场,万一不幸流血牺牲或负伤致残,她可怎么办啊!
柔红的心乱糟糟的,恨不得长上翅膀飞过千山万水回到故乡,去劝说黎敏放弃去部队的念头,安心在校教书复习,争取明年金秋时节与她相逢在大学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