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的身子还很虚弱,需要休养,还不能出院。”婉君顾不上医院领导也在场,进去冒冒失失地说。
黎敏连忙介绍道:“首长,她是这里的军医,叫鲁婉君,那次主治抢救我的就是她,同时她也是我们的同乡。”
“是吗?这真是太巧合了。既是战友,又是同乡,怪不得那天她抢救你那么尽心尽力呢。”
“首长可别冤枉人,人家那时还不知道是他。”婉君辩解道。
师长哈哈地笑了起来,说:“知道了也无妨,黎敏是我们的英雄,尽心尽力抢救是应该的嘛!”师长转脸对医院领导说:“这位小同志医术精湛,沉着冷静,给了我们英雄第二次生命,你们应当为她记功。”
“我们正在考虑为她记功。”
“小老乡,家里父母可好?”
婉君不禁愣了一下,师长怎么突然会用丹象县的土话与她说话,她来不及多想,就顺口答道:“谢谢首长关怀,一切都好。”
黎敏正要向婉君介绍师长就是一直受到家乡父老颂扬的传奇英雄陈正人,但见身边站着那么多人,考虑到影响不好,也就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医院领导与师长寒暄了几句后,便和婉君一起退了出去。
师长望着黎敏说:“黎敏,你已被军委光荣地授予战斗英雄称号,军区要求我军组织英模报告团进京汇报,你是其中的一员。如果身体许可,随团进京,如果不行,由你团里派一位代表替你汇报,你看怎样?”
“谢谢上级首长对我的信任与关怀,给予我那么高的荣誉,师长,我想问件事,连长当时在战场上眼睛已负伤,他现在情况怎样?”
“他……已失去了光明。”难言地沉默了片刻,师长不无痛心地说。
“师长,应当把我的那些荣誉让给连长以及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好歹还活着。”
“黎敏,给你的那些荣誉是部队根据你在战斗中的表现授予的,你在攻占和守卫一一五高地的战斗中表现十分出色,你们连长已向我汇报过,你受之无愧。”
这时,团长插话说:“黎敏,你知道吗,你们连长就是师长的儿子。”
黎敏震惊得张大眼睛,不禁喃喃地说出声来:“师长,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连长。”
师长感激地握了握黎敏的手,说:“黎敏,盼望你早日康复,下个礼拜,我派车来接你。”
“我身体已没事,现在就可出院了。”
“你要服从医生安排,安心养伤。”
黎敏依依不舍地随师长和团长来到庭院里,一直目送着他们上车离去。
出院前的那个晚上,黎敏应邀来到了婉君的宿舍。
房间里住了婉君与另一位军医,那天晚上,另一位军医值班,房间里静悄悄的就婉君和黎敏两人。
“黎敏哥,明天你就要走了,银元现在还你,这是吉祥物,你要好好保存。”银元用一条洁白的手帕裹着,婉君想了想,走近黎敏说:“你还是把它放在原来的地方吧。”她把银元郑重地放入他的上衣口袋。
婉君今晚没穿军装,一件粉黄的衬衣扎在腰间,身材为此修长窈窕了许多,黎敏发现婉君化了妆,不但抹了口红,搽了粉,描了眉,而且还把睫毛修得翘翘的。这些日子,婉君一直穿着军装或白大褂,除了漂亮的脸蛋与明亮的大眼睛,肥大的军装掩饰了她的其他女性美,此刻,虽没浓妆艳抹,但稍稍打扮后,说不出的清秀与妩媚。一股从没闻过的香水扑鼻而来,黎敏连忙心慌意乱地把目光移了开去。
婉君没有离开黎敏,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停留在黎敏胸前,无限深情地抚摸着。透过薄薄的军装,她感受到了他胸口的硬硬的伤疤。渐渐地,婉君将脸贴了上去,陶醉地倾听着黎敏心的跳动。
“婉君……”黎敏惶惑地叫了一声,试图推开她,但婉君顺手搂住了他的腰。
“黎敏哥,亲亲我好吗?”婉君仰起脸来说:“以前你心中有人,拒绝了我,这会儿你不会再伤我的心让我失望了吧?”她微闭双目,那双鲜红的嘴唇翕动着,充满着诱惑。
黎敏不是圣人,他的心目中同样荡漾着七情六欲。自从当年与柔红相吻过后,这么多年来,戎马倥偬,他再也没有与女性接吻过。正像婉君所说的那样,那年婉君向他倾诉感情时他心中有善淑,他无法接受,如今善淑已玉殒香消,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总不至于为善淑殉情而独身过一辈子吧?如果是这样,善淑在地下也许会终日不安的。
岁月匆匆,如今他真的已到了该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年龄。以前与柔红的那段恩怨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幼稚、天真与无知。那些早恋实属不该发生。否则他不会经受那些感情的折磨,备尝失恋的辛酸与无奈。黎敏的心蠢蠢欲动,他知道婉君对自己一片赤诚,这次她从死神手中抢回他的生命,无疑他在感情上又欠了她的一笔债。他不能再伤她的心了。坦率地说,自从知道婉君心中有他时,他也曾憧憬过有朝一日能与婉君洞房花烛。
想到这,黎敏慢慢地将头低了下去,他闻到了婉君的呼吸,看到了婉君精致的鼻子由于激动,微微耸动着,他的嘴唇终于触着了婉君微张的口唇。猛地,婉君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准确地把她的舌尖伸入了他的口腔。
几年来的相思与痛苦在这一刹那间都得到了偿还与清算,婉君无限投入地纵情地吻着,只觉得身子软软的,飘飘欲坠。
由于多年未吻,黎敏的动作变得笨拙生硬起来,婉君的口舌蛮横地在他的口腔里来回搅拌着,而他只顾退缩着,不敢去接受她的挑战。婉君痛苦地哼叫了起来,双手无助地抓着他的军衣不放。
接吻对婉君来说已不是初次,自和那位男同学共坠爱河后,只要旁边没人,两人就会马上相吻相亲起来。两人都是学医的,又天生都是那么聪颖,爱好幻想,因此就接吻这一课目,两人居然能变幻出无数花样。但接吻是需要双方配合的,纵然一方胸有成竹,花样万千,如果另一方不心有灵犀一点通,也是枉然。黎敏的不开窍使婉君无法满足而倍感难受,她无奈地移开嘴唇,怨恨中带着羞涩,撒娇地说:“恨死你了,那么笨,那么不开窍。”
黎敏回过神来,警觉地说:“婉君,你接吻那么稔熟老练,是不是已多次与人吻过?”
“你呢?”婉君调皮地问,“与柔红姐吻过吗?要说实话。”
“明知故问。”
“那么说吻过了?”婉君假作委屈地说:“亏死了,让你捡了个便宜,人家可是第一次。”
“算了吧,别装腔作势了,第一次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黎敏揶揄道,“第一次还会说我笨死了,不开窍?”
婉君镇定自若地说:“我的好哥哥,你可别忘了小妹是学医的干活。”
“军校可不会教你接吻。”
婉君娇嗔地说:“好了,别说那些了,快坐下吧,站着你也不感到吃力?”
婉君硬是把黎敏拉到床边坐下,她自己脱掉鞋子,一纵身跳上床去。把头枕在黎敏的大腿上,一边懒洋洋地躺着,一边拉着黎敏的一只手抚摸着。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氛围,美好而温馨,黎敏禁不住移过手去,温柔地替婉君撩了撩披落下来的头发。
“黎敏哥,你们这次进京去,要呆多少时间?”
“不知道,也许完了后,还会去其他地方。”黎敏若有所思地说。
“可是最终你还是要回到部队去,回到前线去。”婉君忽地仰起身来,伏在黎敏的肩头上,深情地说:“我真舍不得让你走。”
“已经是大姑娘了,而且是军人了,说话怎么仍像中学生?”黎敏笑着刮了一下婉君的鼻子。
“黎敏哥,我想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把我的一切给你,你要吗?”
“什么东西?”黎敏佯作不知。
“装蒜!”婉君在黎敏的肩膀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婉君,战争的残酷你是知道的。如果这次不是有太多的偶然,我不就报销了?”
“是的,黎敏哥,之所以我知道战争的残酷,我就更意识到你我在一起的不容易。黎敏哥,珍惜这次机会吧,答应我,就在今夜,让我们结合好吗?”
说着,婉君伸手拉灭了电灯。
黎敏惊慌地站起身来,说:“婉君,快把灯拉亮,不然,我可要回去了。”
婉君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抱住黎敏,任性地说:“我不让你走,我不希望明天你就这样离去,我要得到你,也希望让你得到我。”
“你要冷静,婉君,你要考虑到后果。”
“我是医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没有什么后果可以考虑的。”婉君开始拉扯黎敏的衣服。
黎敏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身子哆嗦着不能自制。来这里之前,他从婉君躲闪的目光中就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他不是那种视婚前性行为为洪水猛兽的人。如果不是怕战争时期万一自己牺牲或负伤致残拖累婉君,他也许会答应婉君。婉君不但心地善良,而且人又那么漂亮出众,两人同是军人,又是知根知底的同乡,能结合在一起真是最合适不过了。可是,前线的炮火还在轰鸣,弹雨还在横飞,他还要再上战场,在血与火中出生入死,他不能太自私,害了婉君。
这时,他的衣服纽扣已被婉君解开,婉君放开他,已在一边利落地脱着她自己的衣服。
“婉君,别这样。”在透进窗来的朦胧的光亮下,黎敏一把抓住了婉君的胳膊。
“黎敏哥……”婉君带着哭腔埋怨道:“难道你一定要令我失望要伤我的心?”
“婉君,谢谢你的这番深情厚谊,等战争结束后,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我,那么我们就打报告请求组织批准我们结婚。听话,现在不要那么做好吗?”
“不,等战争结束不知要何年何月,今夜我就想拥有你。”婉君不由分说推开黎敏,迅速地脱去裙子,一个转身扑进黎敏的怀里,疯狂地扯去黎敏的上衣,接着又伸向他的腰间去解他的皮带。
婉君是学医的,知道男性最容易兴奋的地方在那儿,她的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随着黎敏裤子的脱落,准确地直捣目标。她欣慰地发现,经过她的进攻,黎敏虽拒绝,但身上的那个尤物已勃起,硬邦邦的十分粗大,她惊喜地一把握住,温柔地套弄起来。
自从在学校时和柔红这样做过,至今许多年过去了,再没发生过这样的时刻,黎敏充满欲念的双眼不禁紧紧地闭了起来,头颅使劲地往后仰着,挺起的胸膛紧贴着婉君的脸庞,双手无肋地垂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婉君一边痴迷地体验着黎敏的那个膨胀变化着的生命之根的神奇,一边顺着黎敏的脖子缓缓地往下吻着。当吻到他的胸脯时,冲动迷乱的婉君仿佛被子弹击中一般,整个身子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伸在黎敏大腿间的那双小手也不觉停了下来。她触到了黎敏身上的伤疤,高涨的情欲一霎时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婉君想到了黎敏曾负伤的身子。
她是军医,知道正在康复的身子是不能经受性事的,如果不节制,日后将落下病根,她责怪自己差点做出蠢事。她摸索着穿上已脱下的衣服,拉亮电灯,走过去在黎敏赤裸的胸脯上,深情地吻了吻伤口,然后,替他系上裤子,又拿过上衣让他穿上。
“黎敏哥,我答应你,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就请假去故乡结婚。我哥和萧丽姐替你造的小洋楼我妈每半个月都要去打扫一次,里面家具衣被一切都有,我们不用再置办什么。”
黎敏轻轻地搂过婉君,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印上一个吻,说:“仗不打后,我一定会立即来找你的。”
婉君像羔羊似的偎在黎敏怀里,说不出的幸福与甜蜜。
“婉君,这么长时间我没回去,医生查房,他们会找我的,我该走了。”
“不会,值班的是我同寝室的好友,她知道你在这里,你待多久都没有关系。”婉君拉着黎敏重又在床上坐下,她痴痴地凝眸望着黎敏,眼睛一眨不眨。
黎敏被婉君望得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婉君,想不到中学时你那么温柔,几年不见,会变得那么泼辣、任性,那次在普陀山招待所你不辞而别,真是吓了我一跳。”
“不说那些,黎敏哥,来,吻我。”婉君送上嘴去。
黎繁不由得点了一下婉君的额头,笑着说:“就要分别了,坐着说说话不就很好?难道非要这样做才能使你高兴?”
“你呀真是太憨厚了,一点不理解人家的心。”婉君一把钩住黎敏的脖子,张开嘴,把黎敏厚实的双唇不由分说地包容了进去,像吃奶般地吮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