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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阏与之战

公元前269年,周王郝四十六年。

秦昭襄王令中更胡阳领兵伐赵。赵以财政部长赵奢领兵迎战,败秦军一部于阏与(和顺县)。秦军另一部途径邯郸撤往陶邑,在几邑(大名县)为廉颇截住。此后秦国上郡大饥,齐安平君田单访赵,考察战况。

秦国前往赵国接收赵国答应交换三邑图籍的使者空手而归,鉴于此情,秦国上下决定对赵国动手。于是秦昭襄王召集群臣商议应对策略。

秦昭襄王道:“今寡人为赵氏所欺,为之奈何?”

武安君白起道:“秦强赵弱,赵氏不予,我自取之。”

秦昭襄王道:“正有此意,然此不足雪耻!”

秦相穰侯魏冉道:“晋阳距咸阳近,而离邯郸远,我可取之。晋阳下,代地不远矣;代地下,胡人必叛赵。如此赵亡可立而待也。以亡赵而雪大王之耻,可也。”

秦昭襄王叹气道:“此寡人所欲也!然晋阳,大城也,此非能举手而得之。前计腰斩山东诸国,今此策尚未成,又猝然而伐赵,恐山东诸国合谋图我。为之奈何?”

魏冉道:“燕国新乱,其君不熟国情,其必不愿此时与赵联盟攻我。齐国新复,其国屡为赵国欺凌,其必不会为赵出头。楚、****败,其国力大损,其必不敢与我为敌。韩国四境皆有秦军,其必不能擅自叛我。故赵国,孤立无援之国,且其刚毁诺背信,我伐之名正言顺,诸侯所乐见也。故臣请大王无虑山东之国将合纵图我之事!”

秦昭襄王道:“正当如此。”

白起道:“晋阳,坚城也。赵复得蔺、离石等地,其必会加强此地区防守。因此我国不能轻易攻取,宜先以军事威胁迫使赵国退还蔺邑等地。”

中更胡阳道:“正是如此!臣请率一部截断晋阳、邯郸之间的联系滏口陉。”

客卿灶言道:“臣亦请领陶邑部众牵制邯郸援军。”

于是以夺取晋阳为目的的战略构想由此形成。秦国以中更胡阳率军截断滏口陉迫降赵国,并令韩国供应秦军粮草。令武安君白起抽调上郡民众与赵国在离石地区对峙,令客卿灶言领陶邑戍军前出牵制邯郸。

邯郸收到武安方向的报告,秦军已经封锁了滏口陉后。赵惠文王因此也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赵惠文王召廉颇而问道:“可救不?”

廉颇回答道:“道远险狭,难救。”

赵惠文王又召乐毅而问此事,乐毅回答与廉颇相同。后赵惠文王又召问赵奢,赵奢回答道:“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因此赵惠文王令赵奢率军,救之。

秦军所部驻扎于磁山镇附近,既可牵制来自东北向武安的赵国进军又可看住东南向义井镇包抄的赵国援军,还能确保退路安全。赵奢鉴于此情,便领兵从邯郸北门出兵,走北线往援武安。不过因为秦军仅仅屯住于磁山镇与赵军对峙,故赵奢所部出邯郸城三十里到卢村镇后便开始安营扎寨。并且赵奢下达军令:“有以军事谏者死。”

秦军驻扎在磁山镇后数量不少的中立商人前往秦军营地推销当地土产。秦将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并安排军中斥候随同他们一起去参观赵军情形。赵奢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们,并且还很随意地就将军事计划泄露给了他们,事后也派斥候随这些商人前去观察秦军动向。秦军在得知赵军按兵不动之后,派出一部前往武安城西擂鼓呐喊,做出准备大举进攻武安的态势。武安派出斥候前往赵奢营中求援,其声称:“秦军势大,武安城中的屋瓦都因其擂鼓呐喊之声而振动不休。”因此,该斥候请求赵奢尽快派兵救援武安。赵奢对武安危局不仅不加以救援,还将主张救援的斥候斩首以明军法。往来磁山镇、卢村镇的秦国斥候见赵奢部屯住于卢村镇不停地加固营垒,持续了二十八日还未有停止的迹象。

赵奢在邯郸城下筑垒,赵惠文王心情真是复杂。赵奢却秦则赵国安全了,赵国安全是有利于赵惠文王的;赵奢不能却秦则赵奢将因此丧失对王位的威胁,如此赵惠文王系便可以放心了。

秦国斥候将所观察到的情形报告给了秦将,秦将大喜道:“赵军方出国都三十里便止步不前了,还增筑营垒以防止我军突袭邯郸。由此,吾以为武安将不再是赵地了。”于是秦将将余部移往武安城下,准备一鼓作气拔掉武安这枚钉子。赵奢得到秦军让出滏口陉通道之事后,立即下令部队轻装前行,南下绕过滏山(石鼓山),经滏口过磁山镇到达涉县。在磁山镇与涉县之间,赵奢分出一部扼守滏口陉,阻断秦军归途。赵奢所部大军到达涉县后,沿清漳河上行,二日一夜至阏与五十里处驻军修建营垒,稍事休整。是时秦军已经夺取清漳河南部支流上的轑阳邑(左权县),正在攻打清漳河北部支流上的阏与邑。秦军突闻赵国援军以至,欲趁赵军立足未稳之机击败此部赵军,于是秦军调动全军装备齐整前来攻,然秦军至时赵奢军军垒已成。赵军筑垒期间,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

赵奢在大帐中对侍卫道:“让他进来。”

许历进入帐中对赵奢道:“秦人绝对想不到我军能突然来到这里,今我军实已来此,秦人必知我军已疲。因此秦军必趁我军疲敝之时来攻我,望将军一定要集中兵力严阵以待。不然的话,我军必败。”

赵奢道:“奢受教了,请你率部提防秦军。”

许历道:“下吏领命,若不能阻秦军,历请就鈇质之诛。”

赵奢道:“好!今次若能败秦军,吾回邯郸为你请功。”

许历道:“依下吏所见,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

赵奢许可了许历这一提议,并令马上率领万人赶去占领营垒外北山。秦兵至后,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败退,于是阏与之围自解。

秦将中更胡阳见秦军败于赵奢部后知中断晋阳、邯郸通道的计划无法实现了便放弃轑阳邑率余部归秦。

武安城下秦军突然得知赵军已经通过原驻地前往晋阳后,急忙退军,不久便得知归路为赵军所阻。此部秦军只得南下越过赵国的漳水防线退回秦国,然赵国漳水防线自上次魏国伐邯郸之后便一直在加强,至此时几近百年矣。因此秦军不可能短时间内就突破此段防线,秦军只得东行找路退往陶邑。最终赵军廉颇部在几邑(大名县)截住了该部,并大破之。或者说是客卿灶言部为接应武安部秦军而遭致廉颇击破。

危机过后,赵惠文王赐赵奢号为马服君,升许历为国尉。秦国战略未成,胡阳遭到贬斥。秦上郡地区民众由于为配合此次军事行动而耽误了农事,最终导致上郡大饥。

赵国大胜秦军,齐使相国安平君田单来贺。田单趁机拜访了马服君赵奢。

田单道:“吾对将军用兵策略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吾对将军作战使用的兵力太多了有些不以为然。征调兵力太多,就会使得人民无法进行有效的农业生产,这会造成国家粮食供给不足。因此说这是自取灭亡的用兵方式啊!单是不会这么做的。单听说以前的帝王用兵,所用最多的也不超过三万人,而这就可以令天下信服。现在将军作战动不动就要求有十万、二十万的士卒后才肯行动,这就是单不服将军用兵的地方。”

赵奢道:“看来君是不仅不熟悉用兵之道,而且连现在的国际形势都不清楚。以吴国干将所铸的宝剑来打比方吧,它加之于肉体则可以斩断牛马,加之于金属则可以截断盘子脸盆;但是把它往柱子上砍则断成几截了,往石头上砍则会碎成为百块。如今再想凭借几万士卒来应对强国的进攻,就好比那宝剑薄柱击石,下场不言而喻。再说了我们是很难找到与干将所铸的宝剑同样优质的剑。一般的剑如果剑背不够厚,其剑锋就不能刺入目标;如果剑面不够薄,剑刃就不能斩断目标。就算剑背、剑面都很合适,但是如果没有剑环、剑珥、佩带等辅助之物,那就只好手持剑刃去刺物了,这样的话,剑还没有刺入目标,自己的手指就先被割断了。君要是没有十余、二十万之众作为辅助的部分,而光想着以三万精兵就可横行于天下,君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再说从前四海之内,分为万国。城再大其周长也不超过三百丈,人数再多也不超过三千家。此时聚集三万精兵来对抗他们又有什么难度啊!而今,从前的万国已经合并成七大国家了,各国皆能聚集数十万之兵来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就如同几年前君之齐所经历的那样。当初齐国以二十万之众攻楚,五年乃罢。赵以二十万之众攻中山,五年乃归。现在假设齐、韩这两个势均力敌的国家互相进攻,有谁敢说:我能以三万之众便打败对方呢?现在千丈之城,万家之邑比比皆是。要是拿三万之众去围千丈之城,恐怕连城的一角都围不住,更别说拿去野战了。因此,君要这点兵力能干什么呢?”

田单喟然太息道:“单不至也!”

大约今年孟尝君薛文寿终于薛地,其诸子争立。齐、魏痛恨薛文带给己国的灾难,共分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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