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出来了...”慌了神的护士在冲上前时,还不忘用护士及医生才有特别发配的GF通知了下刚走不久的其他人。
“什么!”听到护士这惋惜的声音,里头的护士长却传来了无比震惊,接近惊骇的声音。
随即,护士长又立马开口道:“圆媛,不要慌,快点接这名学生到病房去。”
护士闻言,当即就愣住了,又立即追问道:“什么?”
“你等下就知道了,切记,不要慌,我随后就到。”护士长当然知道这名初来乍到的护士想说什么,但迫于时间宝贵,她便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急冲冲地赶了回来。
护士可谓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但随着大门收到顶,一架救护床的推出,她立马就明白护士长的意思了。
只见奇路特仍旧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笑得像推餐桌的服务员那般推着痕悠闲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这么愉快过了。”奇路特笑着自言自语道。
护士猛地一望,脑子瞬间一片混乱了,复杂的情感交织着。
救护床上,痕身穿着病患衣,呼吸器套在口上,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平静,若如他那苍白的脸再红润些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熟睡之中。
再看看他身上,之前浑身的血污也被清理干净了,不得不说,其干净程度要比正常人洗完澡还要干净的多,要不是有那些源源流出丝丝细血的伤口的话,简直和洁癖狂伯仲之间。
非但如此,就连在绷带方面也堪称一流,整齐有律的绷带从衣内一直延伸到手掌上,有经验的人细看,不难看出奇路特还考虑到病人活动的这一层面来,绷带极大限度的避开了常运动的关节。
一个人在10分钟内做出比精英团队还要高水准,并且还快出数十倍的手术,这是人能做到的水平吗?这仅仅是才能和经验间的差距吗?!护士盯着手术过后的痕,不断地追问着自己。
此时,她又想起了方才奇路特的那句“你们只会碍手碍脚的”,并随之联想起昨日痕那场,她们拼尽全力才完成的45分32秒全队超水平发挥的手术,刚来不久的她本以为这应该是最接近极限,最接近完美的一场手术了,甚至对此她还曾欣喜若狂过,但现在看来,或许正如奇路特所说的那样,是她们太碍事了......
这场在她们看来需要资深医护人员精神高度集中数个小时才能完成的手术,原来只是在她们看来罢了。
世界太大了,或者说她们太渺小了。
失了神的护士愣到了痕被侃雨及羽希推着从她身边擦过后,她才猛然间回过了点心智,手像机器人般动了起来,但她的表情仍是一片迷茫。
然而一旁的侃雨却没有因这场手术而露出震惊之色,对于奇路特的惊人医术,他甚至连半点惊讶都没,此时的他见到痕出来了,只是一脑子的推着痕往病房跑,哪有心情去细想这场手术的绝处.
不过,就算他有去细想,也不可能看出什么,在他看来或许只是奇路特的手术做得比较快罢了,说到底他又不是什么学医之人,怎理解这场手术代表着什么,顶多他也就心怀感激的称赞奇路特是一名好医生。
虽说侃雨没有细想太多,但在摸到痕还带有体温的手的那刻,他心中的万吨铅也随之减少了半克,但仅仅只有半克。
相比护士和侃雨他两内心中各自的波澜,羽希就显得平静多了。
她既没有像护士那样吃惊不已,也没有像侃雨那般焦虑不安,如果要说她此时此刻的心境的话,那只能用“熟悉”二字来形容了。
不过这种熟悉并不是做为旁观者的熟悉,而恰恰是身为当事人的熟悉。
是的,数年前,她还是一名学生时也曾无数次的从这里面被人推了出来,不过与痕不同的是,那时的她身旁几乎无人陪伴,哪怕是醒来也是独自一人.
正因有过那么多次的经历,所以她之前才会没像侃雨那般焦虑,老实说,要是躺在病床上的痕换成她的话,那她绝对会无比的平静,平静到如同睡了一场觉那般。
三人推着被绷带绑剩个头的痕一路朝29号病房狂奔而去。但他们才刚到病房门口,原先跑去照顾其他病人的护士长已经朝他们这个方向小跑过来了。
护士长才望了一眼痕,也露出了与护士一样的神情,不过相比起护士,她所表露出的震惊要小得多。
但这也是有原因的,第一,她与奇路特有过太多次同台的经历了,第二,那就是方才从护士那里了解到的那一些。
护士长收敛了下情绪,帮着安置好痕后,继续忙碌起来了。护士见痕这里有侃雨和羽希,也跟着护士长一同而去了。
原本有些热闹的29号病房,随着二人的离去,就只剩下侃雨的抽泣声及他与熟睡中的痕的单方面谈话声了。
漫长的5分钟过去了,侃雨见痕仍没醒来,他就又像昨天那般折腾起护士来了。
7分钟,10分钟,20分钟,61分钟......
侃雨盯着痕那仍不见动弹分毫的手指头,听着痕薄弱的呼吸声,他原先心中仅仅减轻了半克的铅又像被加倍奉还般,不断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翻着倍上涨着,不一会儿,便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了。
烈日中烧,侃雨在这短短两三个小时内已经跑了不下百次护士站,额头上都因这股焦急而滋生出了滚烫的汗水。
这时,侃雨的焦虑像春风野草般,感染到了羽希的身上。
她每次见侃雨在护士站与病房间来回奔波时,都尝试着想要让侃雨放宽心来,但无奈她的性格“冷漠”,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能转移侃雨注意力或者极富有安慰性的话语。最终安慰不成,反倒被侃雨的情绪所感染到了。
她坐在床旁,闻着她无比熟悉的来苏尔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令她更加焦虑了起来。
“羽希姐姐,我出去一下。”侃雨说道。
羽希知道,他这又是要去找护士了,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羽希骤然开口道:“侃雨,你下午还有课对吧,现在也已经中午了,你先去吃饭,下午痕这里有我在,他醒了我会通知你的。”
“不要紧的,等下我跟爸爸他请下假,至于下午的课我明天会补起来的。”侃雨说道。
请假?向铁面恶神请假?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要是能请假的话,那痕又怎会是如今这副样子。
然而跟随一岳15年的侃雨又怎会不知一岳的性格呢,所以说他会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应付羽希,至于一岳那边他则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只要能亲眼看到痕醒来,后果如何已经无所谓了。
“那你先去向你爸爸道下歉吧,你独自离开Z体育馆这么久,他肯定很生气。”羽希说道。
侃雨的这点小心思羽希又怎会看不出来,而且她还深知其后果会是怎样,毕竟她以前也是未来的学生,校长铁面恶神一岳虽没专教他们这些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但其脾气可是在学校出了名的。要是侃雨真的这样做的话,其结果可想而知。
并且羽希这样做也不仅仅只为了让侃雨不受一岳过多的责骂,更多的,她是想要让他不要见到痕,因为只要他一看到痕这副样子,那焦虑的心情就只会无限的升级,这是她所不愿见到的。
见或许比不见更好受吧,羽希自认为。
谁知侃雨一听情绪却激动了起来。
“羽希姐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想留在痕身边......我要等他好起来,然后和他一起去上学......”侃雨红着眼眶,摇着头说道。
侃雨也不是不灵光的人,他当然也知道羽希这是为了他好,但像这种远离好友,不明他是死是活,独自上自己的学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痛苦。对于侃雨来说,这种痛苦相比起守在床旁看着痕更要痛出百倍不止。
羽希见状,沉默了。确实是她考虑的太不周全了。
但就在气氛僵直之时,一道突兀而又断断续续地声音响了起来。
“快......快给我滚......回操场去。”只见痕拔掉了氧气罩,口齿不清地说道。
“痕,痕你终于醒来了......”侃雨大喜过望,要不是痕受着重伤,他整个人就扑上去了。
“痕,现在你还不可取掉它,快点带上,还有,现在你还不可多说话,你肚子饿了吗?要吃点什么吗?你......”侃雨巴拉拉个不停。
“醒了?”羽希说道,那翻腾不息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清醒过来的痕连忙打量了下二人,见二人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大伤口后才继续勉强开口道:“不就......几颗......破子......弹而已,根本......不痛......咳咳......不痒。”
“痕,你不要再说了,快躺下睡觉吧。”侃雨见痕一阵猛咳,着急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你走!快给我......走!咳咳......”痕一激动,又咳了起来,而且还比之前要严重的多。
“痕,你不要激动,我这就去找护士姐姐。”侃雨心急火燎,拔腿就要往护士站跑。
“我......不需要!你给......我走!咳咳......”痕大喊道。
侃雨闻言仍没有停下的意思,但他迈出两步后,就被羽希拦下来,“侃雨,回操场吧。”
侃雨望了望羽希,而后又望了仍在猛咳的痕。
“那......那我先回去了,羽希姐姐你替我照顾好痕。”侃雨低声道。
“痕,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放学后再来看你。”侃雨望着咳个不停的痕,人去神留地走出了29号病房。
痕视线从侃雨身上移开,做出一副生气样,直到侃雨离开后,才对着羽希说道,“混蛋......老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