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强有力的证据啊!难怪银折在学校那次能拿出那么多的资源,哎,真是个在宝地上出生的娃。
“那个,小哥刚才真是多有冒犯啊,还望你能高抬贵脚,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紫发男立马收回了蜘蛛小刀,低声赔笑道。
“你们要?”银折有意问道,当他看到紫发男直点头时,嘴角微微上扬,“那你们可要接好了!”
随即他右腿蓄力一踢,那蓝色的U盘嗖的从紫发男胯下窜了过去,飞到了他们身后的一个角落里。
那三人见了,大惊失色,争先恐后地冲了过去。而就在这时,银折已拖着还在发愣的夹缝往巷外跑了。
两人一路不断狂奔着,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夹缝累得瘫软在地了,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夹缝挥汗如雨,并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到了水泥路上。
心有余悸的他坐了片刻后,对着也气喘吁吁的银折说道:“对不起,银折,不仅把你牵扯了进来,还害你丢了珍贵的U盘。”
银折缓了会儿,挺直了腰板,略带得意的调侃道:“那东西我家有的是,不过就是有点太对不起你了,没能让你看上一次就给丢了。”
与此同时,希望学校内。
这时已经洗好了澡的侃雨在操场一路奔跑着,最终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停了下来。
“爸爸,请你开下门。”侃雨拍着车窗说道。
听到侃雨的声音,一名坐在主驾驶位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往外望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副座上的一岳。在得到一岳眼神的许可后,拉下了车窗。
一岳仍跟在场内时一样摆着一副“铁面”。
侃雨等到车窗拉到底后,站的笔直,埋头说道:“对不起,爸爸。”
一岳依旧那样,脸上没有因此掀起半点波澜。
一旁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和蔼地说道:“少爷,外面风大,进来里面说吧。”
“仪叔叔,不用了。”半晌,侃雨对着一岳继续说道:“爸爸,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过分,但是请你允许我晚点回家,我想要去看下痕。”说完,侃雨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一岳,继续补充道:“晚上的作业我会补充起来的,请让我去吧。”
一岳淡淡的开口道:“仪,今天多少号?”
“9月2日,老爷。”仪叔不假思索的答道。
“等下我有事,八点半我要看到你在大厅里。”一岳平静的说道:“开车。”
“谢谢爸爸!”侃雨激动地朝着逐渐消失在夕阳里的黑色轿车喊道。直到车子完全被吞没后,才转过身子,往医院29号房跑去。
“不送出去不要紧吗?”仪望着车后座包装的极其精致的积木玩具说道。
“把它扔掉吧。”一岳淡淡的说道。
仪望着这份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极其重要的生日礼物,而且还是一份十五年来一直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一岳见仪不动,伸手抓起积木玩具朝车外一仍,竟准确地扔进了一个垃圾桶里。
“事到如今还不告诉少爷真的好吗?”仪问道。
一岳沉默了。
“这样做对他是不是有些残忍。”
“你的话太多了,仪。”一岳说道。
仪见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反而话锋一转说道:“去银林,还是......”
这次一岳没有开口,仪便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答案了,然后便朝着远方树林的方向驶去。
未来内,正要跑去宿舍洗澡的侃雨。
此时的他内心有一丝开心,因为这是一年之中他唯一的一天“自由之身”,但很快,那一丝的开心立即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了。
从他刚刚踏进这个世界时,一岳便告诉他,他的父母在生下他后,就在蜕变中毙命了。而他则是他的父母在临终前托付给一岳的。
平日里一直跟随一岳训练的侃雨,早就将这唯一能出门玩耍的一天看成了他的生日,同时也将这一天看成了是父亲一岳给他的礼物。
但是,如今这一天来临时,他已不知应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当侃雨换完衣服回到29号病房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几乎快要崩溃的事情,痕所在的病房内已空无一人!
他吓坏了,一边喊着痕的名字,一边把厕所,床底下,衣柜里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仔细找了一遍,可最终还是没有看到痕的影子。
眼眶泛红的他又急冲冲地跑到了护士站,将每个护士问了个遍,但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脸色发青,随即用呼叫机问了所有的工作人员。
但结果仍是很不如意,后来他们又调动了整栋楼走廊的监控,仔细地看了数遍后,也没有见到痕的身影,痕他就像人间蒸发了般。
而此时一次又一次希望破灭的侃雨脸上已毫无血色,脑海里全是痕血流不止,倒地不起的画面。心急如焚的他如疯了那般一路往医院外跑。
可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的呼叫机却骤然响了起来,里面传出了急促的说话声,“血......血!这里有好多血!”
血!?侃雨第一反应就是痕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傻事,那泛红的眼眶也随之荡起了泪花。
“什么?说清楚点,血在哪里?”拿着呼叫机的工作人员也被里头的声音渲染的急躁了起来。
但还没等里头再传出话来,早已按耐不住情绪的侃雨二话不说就冲了出来,疾步狂奔的他身旁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把走廊的人都吓了个半死。
不到一分钟,侃雨就在医院的东南方发现了那名呼叫机里头的工作人员,而在那人的身旁竟有一滩血迹!
侃雨蹲下身看着血迹片刻,又抬头望望第三楼开着的窗户,猛地一个激灵,那可是痕的病房。难怪走廊的监控拍不到人,痕竟是从三楼跳了下来。侃雨那快到眼眶的热泪瞬间如开了关的水龙头,涌了出来。
本来所有医院的窗户都应该是处于封闭状态,防止有些病人想不开什么的。可未来对此,却抱着这里的人都是一群训练受了点“小伤”的学生,根本不可能会选这么极端的方式,而且这世上也不可能存在任何令前途一片光明的他们这样做理由。
但就在这一刻,现实已将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到了他们的脸上。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侃雨循着血迹一直延伸出去的红脚印望了过去,只见红脚印延伸到Z体育馆门前就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消失了。
伤心不已的侃雨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仪叔说得那句“9月2号”。整个人如同恍然大悟般,风驰电掣地冲出了未来学园。
折原市的一个小树林内。
夕阳穿过了葱绿茂盛的树叶,将仅剩的一点点微光也洒落到了满是黄叶的地面上。微风一吹,绿叶竟奏起了“沙沙沙~”的歌曲。
风过,一切都又陷入了沉默。在这一吹一过间,夕阳最后的一丝微光也都被冉冉升起的月光所代替了。
窸窸窣窣声中,一个黑影扶着树,跌跌撞撞地从树丛内走了出来,随着他脸部的探出,微弱的月光无私的洒到了他的脸孔上。
是痕!此时脸色铁青,满头大汗的他正身穿黑色长袖衣,外加黑色牛仔裤,手中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在这阳光毒辣的9月里,他看起来像个脑子装了不少水的人。然而此时他的眉宇中不禁流露出了失望。
呼吸微弱的他艰难地挪着每一小步,最终在一栋只剩一层,并有数根钢筋暴露在外的废弃楼房前停了下来。
废弃楼房的外墙上长满了粗细不一的树藤,以及青苔,远远望去像似一棵大树正在“进食”般,并且废弃楼房两旁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砖块,这些碎砖块也都被小草等吞噬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些算是边境的一道风景线了,毋庸置疑这些都是蜕变的杰作。
暴乱过后,因人数和经济的急速降低,以及最高阶级的领导者没精力去理会这些战后的残渣,所以就全部荒废了。过剩的土地直接导致了废墟将和杂树丛林和睦相处的命运,不过已目前看来,它们倒是相处的很和睦。
痕走到了废弃楼房门口,在一块绿色的砖头坐下。而就在他屁股刚贴到砖头上时,黑眼圈却从房内蹦了出来,并跳到了痕的身上,坐了下来。不过痕好像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伸手摸着黑眼圈。
但就在黑眼圈坐下没多久,痕周围的草丛内不知何时多了数十双碧绿的眼睛。
那一双双绿得吓人的眼睛盯了痕片刻,突然鱼贯而出,朝着痕周围蜂拥而至,瞬间便将痕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