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了。”夹缝推开门,将袋子里的东西放进冰箱后,朝大厅走去。
厅内,怔毅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声更是在厅内回荡着,幸好邻居们脾气好,否则就得搬家了。而痕也是睡得很沉,黑眼圈都趴在他身上睡觉了,他还没所察觉。
“看来一时半会是很难叫醒他们了。”羽希对着夹缝说:“你先背痕上去睡觉吧。”
“哦。”夹缝朝着痕所睡的沙发走去,蹲了下来说道:“姐,帮我一下。”
而就在这时黑眼圈被夹缝二人的谈话声所惊醒了,它倒也很机灵地从痕身上跳了下来。
羽希闻言走过去,扶起了痕,将他双手放在了夹缝肩上。夹缝咬了咬牙,一个起身,低声道:“好重。”
“你该好好锻炼了。”羽希说道。
夹缝赧然一笑,迈着沉重地步子爬上楼梯。
羽希见夹缝消失在楼梯转角口后,才转过身朝怔毅走去。而当她伸出手想要插进怔毅腋下撑起他时,他却突然睁开了眼。
羽希缩回了手说道:“爸,原来你醒了啊。”
怔毅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道:“没想到才一下子就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羽希伸出了右手,看了一下答道:“快9点了,你要喝点水吗?”
“那给我杯凉水吧。”怔毅答道。
很快,羽希端来了两杯水,一杯放到了怔毅面前。
“咕噜咕噜”怔毅拿起杯子一口气就把它喝完了。把杯子放回茶几,感慨道:“果然,家里有个女孩就是不一样。”
怔毅瞥了一眼羽希,见她双目无神,又说道:“这几年在里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交个男朋友。”
羽希这么突兀的一问,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是去里面当兵的,不是去相亲的。”
“这几年来你变了不少啊,比起以前更会说话了,怎么在里面有没有交到一群好伙伴?”怔毅说道。
“在他们看来我可能只是他们的上司吧。”羽希说道。
“你要多和他们交流,别整天都那幅脸。”从羽希的话语中,怔毅知道她肯定是把以前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的习惯给带进军队里了。
羽希不语。
片刻,怔毅的脸一沉,露出复杂的眼神说道:“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羽希盯着手中的杯子说道:“你不用太过在意,我会这么做不全是为了他俩,同时也是为我自己寻找一个答案。”
“那么你找到了吗?”怔毅压低了声音问道。
时隔半晌,羽希才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累了。”
怔毅双瞳一缩,双手放到了腿上,苦笑了一下,说道:“累了就回家吧。”沉思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羽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答道:“还不是很确定,不过我会在这几天里打算好的,毕竟在家里待几个月了,没事做的感觉不是很好。”
“也对,找一份全新的工作也好换换心情。”怔毅打了个哈欠,挠了一下后脑勺,说:“又犯困了,我先去睡觉了,等下你把灯关一下。”
“好,晚安。”
“晚安。”怔毅摆了摆手,往二楼走去。
二楼的第一间房内,夹缝终于将痕背到了门口,打开门,这是一间大概有八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在房中间的天花板和地板有两道二十多公分,像似修补后留下来的痕迹。显然这里本来是有一面墙将两个房间隔开的,可不知为什么此时被合并成一间了。
房内摆放着三张两米长的床,每张床之间并没有摆放任何东西,也没有通道,这是并排在一起的。而最左和最右各有一个红褐色的床头柜,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张长两米宽九十公分的写字台。
一直以来痕都很是厌恶书本这种烦人的东西,不写作业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写字台平日里也就只有夹缝一个人用,书架上的书本也都是他收藏的。可能是由于他性格较为内向,所以天生对这类东西有种较为独特的情感。
夹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痕放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张床上,帮他盖好一张较薄的被子后,就坐在了床边,舒展着那双有点麻痹的手臂,喘了几口大气。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情确实不是很适合他。幸亏房间是在二楼,要是在三楼的话,那还真是要了他的命。
他在床边休息片刻,爬到了中间那张床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他又想起了羽希说得那句话,和摸着他头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以及月海宁手里捧着蒲公英的画面......
尽管他尝试着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起那些事,快点睡觉,可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不断播放着那些画面。
许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的他产生了去问一下痕,痕可能知道些什么的念头,可正当他转过身看着熟睡的痕时,又将快到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另一间房间内,怔毅正坐在床边,拉开了旁边床头柜的抽屉,并从中取出了一张带着相框的照片。
照片内是一名站在树荫下的年轻妇女,手里抱着一个大概三岁出头的小男孩,左右两旁则站着两个五六岁的男孩和一个差不多十岁的女孩,每个人都面带笑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显得很是温馨。
怔毅望着这张照片许久,最后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里边的枕头上,轻声道:“晚安。”
大厅外,羽希经过刚刚与怔毅的一番交谈后,脑子里的记忆如同海浪般涌现出来,每一幕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身陷其中。良久,她又想起了夹缝站在她面前时的那一幕......思绪飘着飘着,又飘到了当年那一片小草坪上。
由于以羽希的视角并不能看清整件事情的经过,所以下面就以第三视角来为大家陈述。
“姐姐才不是怪人呢。”一个抱着小布熊的男孩对着三个比他高半个多头的男孩说着。
“是啊,羽希姐姐才不是怪人,你们快道歉。”布熊男孩后面,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附和着。
“哥哥......”一个三岁多小男孩扯着布熊男孩的衣角,显得有些害怕。
此时,布熊男孩四人中,一个最为年长的男孩站到了三个比他高一些的男孩面前摆出一副想要打架的姿势大喊道:“你们快给我道歉!”
见布熊男孩他们如此咄咄逼人,三个男孩中一个大概在十岁左右的男孩就不乐意了,他毫不示弱地站到几人跟前,反驳道:“你姐姐不是怪人的话,那为什么突然间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了,而且也没看到和你们在一起玩。”
“那是因为妈妈她......”布熊男孩话说到一半就抽噎了起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手中的小布熊打着转,一下子眼眶就有点湿润了。
还没等他说完,那三个男孩中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就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你姐姐会变成这样子,肯定是你们这些怪物害的,要不是跟你们这些怪物生活在一起的话,肯定就不会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就是,就是,全是你们的错,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怪物,我爸爸妈妈也不用那么辛苦的赚钱(当时由于假心这一不稳定因素的出现,各国为了稳固政权,就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对假心的研究,因此税收也就暴涨了起来)你们不应该出生在这里。”一个较为瘦小的男孩也忍不住站了出来,发泄几句。
然后扫视了布熊男孩四人后,对着后面的男孩摆着手势说道:“银折,你还不快点过来,小心变得像他们姐姐一样。”
小银折闻言,脸色一变,说道:“他们才不是怪物,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不会相信你们这些话的。”
“那你就等着变得跟他们姐姐一样吧,怪人!”年纪较大的男孩做了个鬼脸。
“混蛋!!”布熊男孩这边,最为年长的男孩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他们三人冲了过去,右手一发力,整条胳膊的毛孔里不断地有红色的液体往外钻,转瞬即逝间就已扩散到了皮肤外层,黄色的皮肤被染成得像鲜血一样殷红,在阳光的照射下整只手如同红宝石般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