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姐四哥他们就早早起来去收了一回鱼,顺道把水沟清了清,把水引入自家田里。而后补个回笼觉。
珏儿起了床,又穿上那套洗净的、四哥穿小的衣服,作男孩子的打扮。而连氏因为几个孩子要独自去送鱼,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就起了个早把饭做了。
大家都收拾好,连着把小六小七也叫醒,给他们清洗干净,大家围着把饭吃了。其间,连氏又连着嘱咐了好几回,大姐、四哥跟珏儿就只是点着称是。
饭后,大家把鱼拢了拢,鲤鱼有十五条,有两条一看就比较大的,还有五、六条才有只有两三指大,珏儿觉得太小,先放到田里去,而鲫鱼要多些,有二十六条,最后他们决定带最大的五条鲤鱼和十条大的鲫鱼去卖,小的鲫鱼自已熬汤吃。外再加一捆截成半米来长,全是粗树枝劈成几瓣的柴火。连氏帮着他们把木桶柴火都装好车,两个鱼桶又用簸箕倒扣着。出门前,连氏拿了装着五十个钱荷包来,原想给大姐,最后却挂在珏儿脖子上,藏在衣服里,让她收好,还嘱咐他们收钱的时候要仔细,现在市场上有很多假钱,可不能被骗了去。而珏儿跟连氏说想把一条鲫鱼送给张妈妈,连氏沉默了下,没有问原因就让她自己做主去。出了门,连氏一直把他们送出村口老远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心里还一直忐忑不安的。
珏儿他们三个一边推着小车,一边说笑,珏儿还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其实这路也平坦,走不远也能看到远处山脚下的人家。而路上,他们偶尔才能遇见那么一两个人,有一个也是挑着一担柴火往城里赶呢。
珏儿他们三个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城门前。他们几个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嘴角却裂开翘起来,笑嘻嘻地推着车子进了城门,沿着之前的路到侩市,市场上冷冷清清,只有二三个卖柴火的和两个卖菜的摊子和一个肉摊子,行人也是没有几个。
珏儿让四哥和大姐推着车穿过一条街,再往左拐往前走在第三个院子后门停下,这就是那个张妈妈带他们之前来过的院子,珏儿上前去敲门,过一会儿,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来开门,他留着花白的胡须,目光却炯炯有神,有只脚不灵便。
他是这家的开门人,大名叫江三,大家都唤着老江。他年轻时跟随老将军征战沙场,老将军原本是南朝的将军,后南朝被隋朝灭亡后投了隋朝,为隋朝大将军,但十年前老将军就去了,而几年前小主子才升了官,但介于目前复杂的国内形势及身世,由夫人带了小公子到这儿来避世,只带了乳娘张妈妈和两个一直跟在身边的丫头春柳和春花及春花的丈夫周有桂,还有就是看门的他。这院子是以周有桂的名字买下来,而周有桂经常在外给人赶车掩人耳目。珏儿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只些珏儿觉得江三的身上有股不一般的气势吧了。
江三看着三个小孩,估计就是张妈妈交待的那家人,还是居高临下问道:“你们找谁,是干什么的?”再加上他身上的那股气势,就显得有些吓人,珏儿感觉四哥和大姐都往后退了退。
珏儿抬着头看他,说道:“这位大爷,我们是来找张妈妈的,之前说好来送鱼的。”江三朝他们看了看,说道:“进来吧。”珏儿他们赶快把车推进去。他关了门,对他们说:“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跟张妈妈说一声。”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不一会儿,张妈妈就笑盈盈出来。珏儿赶紧打招呼道:“张妈妈好,我们又给你送鱼来了。”
“张妈妈好!”四哥跟大姐也跟着打招呼。
“好,吴家小哥,你们过来,咦这位是。。。。。”张妈妈招呼他们道。
“张妈妈,这是我大姐吴琬。”珏儿他们推着车到也跟前,接过她的话头介绍道。
“张妈妈好。”大姐打招呼道。张妈妈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桶里的鱼。
“张妈妈,你们夫人吃了可有效果?”珏儿看着张妈妈看鱼笑眯眯的样子,估计她主子吃着是有效果的,所以试探一下。
“夫人吃着好呢,比以前好多了,所以这回打算多卖几条,你们带了多少?”张妈妈看着桶里乱窜的鱼说道。
“张妈妈,我们一共带了十条鲫鱼,五条鲤鱼,进城就直奔到你这么来,你看你能要多少?”珏儿说道。
最后张妈妈要了六条鲫鱼,两条鲤鱼,两张妈妈都是选最大的,一共六斤九两,七百钱一斤,除了零头一共四千八佰钱,张妈妈付了四个一两的银锭子,一个五钱的碎银和三佰钱,并让他们下个赶集日再送些鱼过来。珏儿小心地收好,点头答应了。大姐却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珏儿又给张妈妈看他们的那捆柴火,张妈妈瞧着那柴火样子很好,就收下了,只是觉得少,又给了一佰钱,让他们多备些送来。
珏儿也进去帮忙,并教张妈妈做这鲫鱼汤,但希望张妈妈不要把做法说出去,同时珏儿又让大姐在自己桶里抓一条鱼来,杀了煮汤。珏儿找了几片树叶把那些鱼内脏清洗了包好,放在竹筐里。
而张妈妈看到他们杀了自己的一条鱼煮起来,有些纳闷,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
珏儿笑着说道:“张妈妈,我知道,你们府里能卖我们的鱼,是因为张妈妈;之后还要我们的鱼,张妈妈定是在主人面前给我们说了多少好话,这些我们在放在心上。上回,张妈妈卖了我们的鱼,却也救了我们的急了,我们全家都一直铭记于心。我们也是知道感恩的人,但我们也只有这鱼汤还能勉强拿得出手,就想让张妈妈也尝尝这汤,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罢了。”珏儿虽笑着,却也显得很真诚。
“唉,你们是有心的。你们也是帮了我们的忙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张妈妈虽然佯怒道,但眼角还是看出她还心痛这几个穷人家的孩子的。
珏儿他们就笑道点头称是。珏儿他们把鱼汤煮得乳白出来,在张妈妈的汤里加了白萝卜,还告诉她也能加些豆腐进去,然后让张妈妈转小火再慢慢熬半个时辰。他们还在她家给鱼换了水,就要离开去卖鱼。而他们一下就卖了五两,都兴奋得不得了。大姐和四哥为了以防钱掉了或是小偷摸了去,让珏儿走在他们的前面一些,他们在后面推车跟着。
珏儿到了市场上看了一下,就推着车朝米行走去,如果能把鱼卖出最好,而另一方面,想换些米回来,每次换一些回去,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了米行,只有钱掌柜和小二哥在,而钱掌柜他们对那个鲫鱼汤很是喜欢,一下就卖了两条,珏儿又给他们介绍那清蒸鲤鱼,又要了一条,珏儿他们又给他们做好,大姐又在厨房忙开了。珏儿和四哥跟着钱掌柜去拿钱结账,三条鱼一共二斤弱一点,七百钱一斤,一共一千四佰钱,珏儿又摸出两个银锭子和卖柴火的两佰钱,一起递给钱掌柜,要换三斗中米。钱掌柜笑着接过钱,量了三斗中米,珏儿用准备好的布袋装好,跟四哥一起搬到车上的竹筐里,用簸箕盖好,让四哥守着,自己去帮大姐的忙。
大半时辰后,他们才从米行出来,桶里就只剩下一条鲫鱼和两条鲤鱼了。现在,他们也只能到市场上摆着摊,等卖主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