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陈真憧憬着在对岸相会,在烟海国际机场登上了直飞台北的飞机,项东泽依依不舍地送走陈真,也期望尽早步她后尘。
走出候机楼,压在陈斌和宋池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顿时无比舒畅,快步先上了单位的广本商务车,项东泽跟过来拉门却不知已经上了锁。这时宋池换了一副嘴脸问项东泽:“你身上有带钱吗?”
项东泽只以为她看到陈真离开心情不好,没有多想:“您要多少?”
“你有多少?”
项东泽拿出银行工资卡:“我没带多少现金,卡上还有一些钱…”
宋池只以为他的积蓄和回扣都在里面,抢过卡问:“密码多少?”
“陈真生日。”
宋池恶狠狠地说:“这算你还给我们的利息!”说完就起动电门关了车窗呼啸而去把项东泽甩在机场。
事到如今项东泽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已设计好的圈套,天真地从排斥到放下自尊伤及尊严地亲近迎合到现在绝情的鄙视感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试图拨打陈真的电话,可那头传来的却是陈斌的声音:“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你要是再缠着我女儿我现在有的是手段对付你!”那声音像把尖刀顶在心上,压迫跳动的心脏吞噬尖峰在流血。
望着已经远去的飞机,项东泽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急得对天空大声地喊:“陈真!我爱你…”可是任凭你有再大的嗓门也叫不回来那属于自己遥远的爱情。
虽然已是中秋,天气不在夏天那般炎热,但项东泽却突然像中暑一样,觉得天旋地转,胸闷得难以呼吸,努力地镇静着不让自己倒下,第一次感觉陈真是那么重要,已经在心里生了根,失去她就像扯出了心脏里的血管是这么痛,自己不能承受,也不能放弃,这也不是陈真的意愿,一定要把她追回来,下了决心,首先想到能去台湾的路径就是旅行社,打听才知道,外省的户口不能随便进入台湾,台湾自由行只开通了烟海和其他几个一线城市,而且需要有五万元的存款证明,不管哪条项东泽都不符合,就只能报旅游团,可是所有路线都是规定好的不能自由行走否则有被捕的可能,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陈真也是问题,情急的项东泽也管不了许多,当务之急是凑钱报团…
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司打来电话催项东泽去公司一趟,还想着向公司预支薪水,没想到到了公司当即被宣布开除,手机被上交,自己被抛弃了,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精力去争论什么,拿了微薄的工资就走,东拼西凑借了一些钱报了旅游团。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陈真下了飞机踏上了一片新的土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虽然有着无数的吸引等着自己探险,但是首先想到的就是给项东泽打电话,可是怎么都打不出去,怎么也想不到手机已经被陈斌掉包换成一台一样型号的手机,号码也是一张废卡,里面所有的信息都是清白的,陈真也没多想,说不定是这手机换了个地方一时失灵呢,等会儿打也没事。
与其他几个同学到了出口,台大安排接机的同学已经举牌等候,本来还以为有多隆重,原来就一个同学,要不是她瘦小的身材,欢呼雀跃的声音,那穿着白T恤牛仔裤,太阳帽反戴远远看去像个男生。她倒是非常热情,互相介绍一下,知道了接机的女同学叫曾(zeng)经,但让大家都叫她曾(ceng)经,大家都奇怪为什么一个女生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曾经说:“其实不止你们这样问,很多人都问过,只是你们不知道在台湾给孩子取名都会先问算命先生和大师,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爸妈就去让算命的给我取名字,然后算命的就算啊算啊,说上辈子有人欠我太多,这辈子要来还,怕他找不到我就取名叫曾经,我爸妈就信了,可是到现在二十多年了那个还债的还没有出现。那我怕他欠我的是感情债,所以到现在我都单着,我爸就更离谱…”说着说着曾经觉得好像说远了就不说了。
有同学拿陈真开玩笑:“你们的名字发音好像,该不会你等的人就是她吧…”
曾经着叉腰数落他们:“你们嘴很贱耶!取笑我是不是…”
陈真解围:“做姐妹也没什么不好的…”
跟着出来,一辆商务车已经停在门口,前面的一辆布加迪威龙超跑吸引着同学们的眼光,只听曾经指着车上坐着的人不客气地叫:“蔡水生!让你一起来接同学你不要太拽了,你这样很没礼貌的知不知道,赶紧给我下来!”
原来这个人正是世界五百强电子芯片集成制造商(天基)集团董事长高天鸿的儿子蔡水生,同时也是天基继承人。现在就读台大工商管理系,今天被学校请来和曾经一起接机,可是到了机场,蔡水生不屑去接这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最多拿自己的车打前头撑撑场面,听到曾经这么指名道姓地叫自己名字,愤怒地回头指着曾经:“我警告你,不允许你指名道姓地这么叫我…”当看到身后出现的陈真时,瞬间被她出众的容貌吸引了,马上改头换面爽快地下车帮陈真提行李,被陈真拒绝又邀请她上车,陈真想体验一下可是如果自己一个人好像不合适,蔡水生不情愿地又邀请了其他同学,随着巨大轰鸣声,车子像流星一样极速地划出去,上了中山高速蔡水生有意炫耀,一路左闪右避危险超车,坐的陈真心惊肉跳闭上眼睛捂着耳朵后悔坐上这破车。
二十分钟就到学校,陈真有些晕炫,逃一样的下车扶在树边。对陈真很留意的蔡水生看见她弯腰时在项前摇摆的凤凰坠,很震惊:“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见他盯着自己看,陈真忙收起来捂住胸口紧张说:“奶奶送的!”
“你奶奶?那她又是哪里来的?”蔡水生有些误解地追问。陈真以为他借题搭讪,就没理他。
蔡水生还要再问的时候被曾经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干什么你,搭讪啊!对人家客气点!”
一而再,再而三,蔡水生被推得大为光火:“那也请你对我客气点!”
曾经也很嚣张:“不客气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不要以为你爸是黑社会我就怕你!”
“不怕你就动手试试看!”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
陈真拉着曾经,真怕她们打起来,僵持一会儿蔡水生让步走了,曾经得理不饶人地在后面叫:“有种别走啊,胆小鬼,有钱了不起啊,又不是你家的…”然后得意地领着同学们去住处。这么霸气!同学们顿时把她当成接下来在这里的保护伞,纷纷依靠,跟着熟悉校园环境,曾经热情不减,讲解同学们想知道感兴趣的一切风土人情,慷慨地为同学们添置生活、学习用品,大方地请客特色小吃,俨然一副跟着我有肉吃的大姐做派!
晚上逛完夜市回到宿舍,陈真尝试着打项东泽的电话,可还是打不通,于是用电脑登录QQ,但异地需要验证码,那手机又收不到,就只能先算了。
项东泽渴望着能尽快找到陈真,仓促地跟了最近的团,随着旅游团来到机场,就再要过安检的时候,几个警察跑过来在检验员的指认下对项东泽实施抓捕:“你涉嫌伪造出入境通行证,我们有权逮捕你接受调查!”说着就要上手铐。
项东泽现在才明白,从开始自己就被算计了,这一切都是陈斌的计谋,他早就想到自己会去台湾找陈真所以给自己办了一个假护照还罗列好了罪名,想到上次陆鑫受过,不由怒斥:“你们这是受了指使污蔑我…”话音未落,拍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项东泽脸上,打得脸上发烫。
“注意你的用词,你这是在诽谤国家公务人员,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是受人民的指使有权逮捕你,免得你再有机会祸害社会!”
项东泽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和被拆散近在咫尺的重逢,幌幌手臂把抓自己的警察甩开愤怒地说:“你们休想冤枉我!”一拳还回去。
可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你是不是冤枉的我们自然会调查,但你要是反抗,就是暴力抗法,要是敢殴打国家执法公务人员就罪加一等,你就等着坐牢吧!”
这让项东泽收住了拳头,冷静想想,自己还要去找陈真不能这么冲动,一但被他们抓住把柄监禁,一切就都完了,心里那种无法发泄的愤怒和无助让他神智混乱,如果他们有怜悯之心,他会像乞丐一样求他们放过,如果暴力可以挽回尊严,他会像冲锋的战士杀他们片甲不留…
就这样,项东泽被押到公安分局,身上借来的钱和凤求凰都被搜走了,美其名曰保管。
项东泽明知道是陈斌在陷害自己,只要说这证件是他办的自己或许就没事,可他是陈真的父亲,他不仁我就要不义吗?
在对项东泽详细调查没有发现其他犯罪记录后,项东泽被以持伪造护照出入国境罪、伪造护照罪待查被关进了拘留所,因为他不能如实说出护照来源,如果做实,他将面临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就在项东泽踏进牢房时,里面等待他的可以说是老相识,高老三、幺鸡、傻狍子。他们先一步被以寻衅恣事关到这里。
高老三似乎在等他,皮笑肉不笑地露出黄牙招手说:“呦!来了!来来来!过来熟悉下规矩!”
项东泽置若罔闻,失魂落魄往里走了几步便没有力气再往前了,瘫在地上,靠在墙边。
幺鸡来气,上去就想给他一脚:“给老子来这套,装死是不是!”因为有监控,鞋面停在一厘米处,哪知项东泽眼睛都不眨,回头对高老三说:“三哥,这小子不识抬举!”
高老三和傻狍子走上前围了个圈,尽量遮挡摄像头视线,傻狍子蹲下掐着项东泽后颈按到高老三眼下想让他低头跪着:“快叫三哥!”
高老三看他一副死相,示意傻狍子把他揪起来,贴身一计暗拳打在项东泽腹部:“看你还挺硬气…”
项东泽依旧不声不响,气得高老三摸着寸头手痒:“TMD老子还不信了…给我打…”
一拳干过去被傻狍子扯住:“三哥,这人好像酒吧给你送蛋糕那个…”
幺鸡:“卧槽,就这么个小货色还值得三哥动手,我来…”
傻狍子:“他好像有把子力气!”
幺鸡住了手,他个头最小,低头汉子仰脸婆,搁一般人早服软了,看着高老三问:“三哥…?”
高老三:“饭是白吃的吗!搁三百斤肉也压死他!”把项东泽一顿狠揍…
项东泽没有丝毫反抗,他在看,这人狠能狠到什么程度…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项东泽不吃不喝,但拳脚比饭点还准时,…打到最后,对方都懒得对一个死人动手。
因为脸部肿得厉害,项东泽被以打架斗殴送到第一医院监视就医,经检查,右脸颊骨眼角处骨裂造成凹陷左右不称,下颚错位起齿困难不能咀嚼,左小腿骨折,全身软组织不同程度受损伴随严重脱水…需要住院,近而宣布证据不足解除拘禁,但三年不能出境。而负责他的医护人员正是雷珊珊,那天麦克尔根本没去牙岛,等她的是一个黑人,摆脱了他才看清麦克尔的兽行。
回想上次王博被打的样子,他现在的模样如出一辙,想来和乔伊有关。递上一张缴费带:“把住院医疗费缴一下。”
项东泽试着翻身下床,雷珊珊扶着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半个月来,项东泽第一次开口:“医者医人,不能医己…”硬是艰难地下床离开。
雷珊珊在后面说:“你这样走了会留下残疾!”
半个月的牢狱之灾,项东泽从一个阳光的小伙变成了骨瘦如柴残疾的乞丐,心灰意冷地走在路上一贫如洗,没有了精神支柱更让他迷失了方向,心里想哭,想笑,更想发狂,可是都忍着,回到宿舍,闻着陈真残留的一丝气息,项东泽就不想再睁开眼睛,太累了,就这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