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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芟夷之术(1)

1.机关

叶老二见我要下跪,还以为我又中招儿了,连忙抓住我的胳膊,从防毒面具下露出嘴巴,骂了我一句:“你他娘的,又想干什么?”说完重新拉上防毒面具,蹲着身就要背我离开。

我见他如此紧张,就放弃拜佛的念头,推着叶老二来到向下的那个门洞。从门洞下去后,很快就远离了幽幽的清香味,我一把扯去面具问叶老二:“刚才那个佛像怎么变样儿了?”

“你之前看到的是什么样儿?”叶老二问。

“第一次看见佛像是亮光闪闪的,周围有很多珠宝,而且还有赤裸的女子趴在佛像身上,而且那些女子都是玉石雕刻的,现在怎么变成石头了?”

“你说的这些全是‘合欢佛’身上的气味让你产生的幻觉,并不是真的!”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十分羞愧,暗想:难道自己有那么多贪念吗?随即我反问叶老二:“那你们当时着了它的道儿,都看见什么了?”

叶老二一边推着我继续往下走一边说:“我和你看到的差不多,女人是一定有的,就是不知道常森看到了什么。当他走近那个佛像的时候,竟然抱住佛像想把它搬开!”

我哈哈大笑说:“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看到美女了呗!”

“我看不像。”叶老二不屑再和我说这个事儿,捅了捅我的后腰催促道,“快点儿走,要不然那丫头该醒了。”

向下的路并不算长,因为刚才走的时候不知道离尽头还有多远,所以就感觉路特别长。楼梯的结构非常紧密,跨度也很小,就像走平地一样,不觉得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前面却出现了死路,我一看就知道已经走到底层儿了,正想用力去推挡在前面的石墙,忽然身后的叶老二一把拉住我,在我耳朵边小声说:“墙后面有动静,先别打开!”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附耳去听墙后面的动静,那声音非常小,似乎有两个人在对话,而且是一男一女,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那个女人说话比较多,那个男人只是在插话。我猜墙后的人,大概是赵先生和程乐儿,我转过头问叶老二要不要出去。

叶老二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那个女人大声喊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喊了一个开门的“开”字,随后那男人也大喊了一声同样的话。

顿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塔顶传下来,我连忙去看叶老二,只见他一脸疑惑地望着上面的台阶说:“这声音好像是……”我紧张地靠着他,轻声问道:“好像是什么?难道这石塔要塌了吗?”叶老二摇摇头,说道:

“听声音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关正在启动!”

只听那隆隆的巨响一直向下,延伸到周围的每一块石砖上,身后靠着的石壁开始微微颤动,紧接着头顶上落下一层灰蒙蒙的尘土。我急忙用手掸头发上的灰尘,忽然脚底下的石阶猛颤了一下,随即便贴着外墙的石壁迅速地缩了进去,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估计就会被这一晃给跄个跟头,情急之中我侧身向上一连跃出数道台阶。回身去看叶老二,他站的那个台阶并没有出现移动,见我跳到上面,他几个跃身便跳到我身边,拿起手电仔细地照了照正在移动的台阶,我们两个不禁一阵骇然,地面上每隔几个台阶,就会有另外两级台阶被从内墙里挤出来的大石块,直直地推出塔壁外。

2.高空坠落

叶老二转头看看我,说:“赵露元他们到底按了什么机关?”

我拿手电又向上面的台阶照了照,只见楼道里被洒落下来的灰尘弄得乌烟瘴气的,根本看不清上面有没有出现台阶,不过要是石阶一直这样推出去,那后果可想而知。我随即便说:“不管是什么机关,反正照这样下去石塔一定会塌的,我们还是先冲出去再说吧!”

叶老二点了点头,飞身踏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墩,谁知他前脚刚踏上去,后面的石墩就不动了,一时间所有的石块也停止移动,楼道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叶老二傻乎乎地站在石墩上,我们两人一上一下等了五六分钟,我开口说道:“出去看看吧?”

我们两个跃过数道石阶,立在那面隐秘的石门前,用力推动石门,石门应声而开。那个雕满壁画的塔殿出现在眼前,我被塔殿的景象惊呆了。

这座塔殿的整体布局发生了很大变化,虽然周围墙壁上壁画的内容没有发生变化,但墙壁下面那些凹凸起伏的石墩全都凹进石壁中,中间三神合龛的雕像全部分割开来,座下的莲台被均匀地分成三块,每个单一的神像分别朝相对的方向移动三米远,三座神像背后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圆洞,洞口的上方升腾着白色的雾气,犹如一口巨型的大锅里盛满了烧开的热水。

我睁大着双眼,提着手电朝洞口的方向照去,那些浓雾还在从洞里源源不断地冒上来,顺着雾气向上看,发现洞口上边的殿顶中间,也相应出现一个大小相等的圆形裂口,那些白色雾气翻滚着涌入裂口里。我正想走近看看,身后的叶老二却一把将我拉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指了指洞口的外沿儿,只见两个刚硬的爪钩钩在洞口的外沿儿上,看来刚才说话的人都从洞口下去了。

看着爪钩还在不停地打战,估计他们俩还没下到底。叶老二摆摆手让我在他身后等,他自己把手电灭掉,缓缓地走近那个大洞,然后蹲下身双手扒着洞口往下看,忽然又立起身走回我身边说:“什么也看不清楚,看来只能下到洞里!”

“底下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现在有必要下去吗?”

“如果他们俩不了解情况,就不会这样莽撞地下去,我估计不会有问题,你待在上面等我。”

我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上面,连忙劝道:“我看还是先把常森弄下来再说吧,这个洞估计不会另有出口,待会儿他们一定还上来!”

叶老二听我说话在理,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们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没等他把话说完,忽然一声尖叫从上面的裂口传下来,我们连忙抬头看,只见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裂口处掉下来,一闪间便坠入下面的圆洞,那声音也随即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洞里。我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是个人掉下去了?

我连忙回头问叶老二:“老叶,你看清楚刚才掉下去的是什么东西了吗?怎么看上去像是个人。”他皱了皱眉没说话,径直向洞口走去,我跟着他来到洞边,向下面望了望,隔着浓重的雾气,下面一片浑浊,隐约有流水的声音,我说:“没听见落地的声音,那个人是不是掉进水里了?下面到底有多深啊?”

叶老二抬头看看顶上的裂口,沉声说:“从身形上看,刚才那个人应该是常森!”

我听了他的话,脑袋顿时就嗡了一声,心想:那个人要真是常森,那一定是宋茜把他推下来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上面每层塔楼都开了这么一个大大的裂口?

我只相信叶老二的话,因为除了他,其他的人似乎全都各怀鬼胎,我根本就琢磨不透他们。想想如果死在沙顶天墓室里的不是赵强,而是我的话,我反而会心安一点儿,而现在赵强和大胜都死了,常森又从这么高摔下去,估计也活不成了,还有那些楼道里发现的血迹和莫名的枪响,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那个老外把手套留在墙缝里,他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身边的叶老二叹声说:“没想到宋茜会这么做,真后悔把常森留在上面。”

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宋茜会这样做,对叶老二这么早下结论我有点不能接受。“会不会是另有原因,我总觉得宋茜不会这样做,如果她将常森推下来,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再见到我们她又如何解释?”

“也许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所以乘机动手除掉常森。”叶老二说。

我随即说道:“会不会是常森的花毒又发作了,想非礼宋茜,所以才被她推下来了?”说完之后,我又觉得有些出言不逊,就补充一句:

“以宋茜的力量能搬动常森那大块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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