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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合欢佛

1.空中监狱

一古显然不信我的话,哼了一声,转身去察看别的地方。我看他走到那个神像旁,想蹲下看莲台上的字,正好程乐儿和赵先生也蹲在那儿,他俩神色紧张,小声地说着什么,见一古走过来,马上就停止了交谈,我抬脚正想走过去,忽然身后的宋茜拍了我一下,问我:“野人就住在这里吗?”

我伸手指了指直通下面的走道,说:“他住在下面。”

她向我摆了一下头,示意让我带她下去看看,我转身瞥了一眼他们三人。谁知她竟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闪身将我拽进走道,进去以后我就问她:“干吗要单独行动?”她没回答,只是推了推我的后背,小声说道:“到下面再说!”

我小心地向下走,忽然闻到一股腥味儿,打着手电一照,发现走道的右侧有个凹陷进去的空间,内深不足三米,里面供着一尊丑陋的雕像。

前面的供桌上摆着个黏糊糊的东西,我凑近闻了闻,正是野人给我吃的那种鱼肉。

进入野人的房间后,宋茜用手电左右照了照,回身又向上面的走道看了一下,然后一脸神秘地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程小姐和那个姓赵的有点不对?”

我想了想刚才他们俩的表情,不以为然地说:“人家说话不方便让我们听,不方便就算了。”还没等我说完,只见她摇了摇头说:“他们似乎认识这里刻的那些字,刚才在甬道里也有很多那样的文字,我看他俩一直盯着那些字嘀嘀咕咕的,就问他们上面写的是什么,谁知他们却说看不明白。直到进了这个塔,我一直都在观察他们的举动,他们俩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听完宋茜的话,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程乐儿看到门洞时紧张的表情,心想:难道是门洞两边的字,让她的表情忽然紧张起来,那门匾上到底写了什么呢?

我盯着宋茜的眼睛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这个宋茜小姐在故意搞混我的思绪?我看程乐儿似乎只是害怕那两座雕琢逼真的鸟嘴兽,才会那样紧张,单单从眼神上就怀疑她,多少有点牵强,我看这个宋小姐倒是有点诡秘,不然她怎么会拉我一个人下来,还轻易对我说出这些猜忌的话。

我刚才可是和野人在一起,岂不是更值得怀疑?一古刚才的问话,不正是这个意思吗?那她的用心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我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和常森走散的?又怎么会到这里?野人怎么会打伤程小姐?”宋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一脸怒气地转过身,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刚想点头说是,就听上面砰的一声枪响,宋茜一把拉起我朝上面跑,嘴里哼了一声说:“准是出事了!”

等我们上来以后,神像大厅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还以为他们都跑到外面去了,就连忙到塔外察看,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回到内厅看见宋茜正盯着地上的一摊血,我上前问:“是谁中枪了?”

宋茜摇了摇头,直起身在室内来回地走了两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墙壁下面的石砖上,低声说:“从那儿可以上到二层,我想他们一定是到上面去了。”我也朝墙角看了看,发现挨墙的地面上每隔几块石砖就会有一块凸起半米多高,有点儿像古代城墙上凹凸起伏的那种造型,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楼梯藏在什么地方。

宋茜走到门洞口摸了摸墙壁,转头说:“这面墙这么厚,楼梯会不会藏在墙里边?”

从墙体的厚度上看确实很像,但我想不到古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摇了摇头说:“这种无聊的设计,在建筑学上是很不科学的,因为它太耗费成本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样做可能会造成塔身不稳!”

宋茜摇摇头说:“可能建造者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所以才……”

我接过她的话说:“除非是想隔离每一层的塔楼,设置得像一所监狱,使看守便于锁住各个楼层。可你想谁会把监狱建在塔上啊,那岂不是变成一座空中监狱了。”

2.白玉菩萨像

宋茜听了我的分析后,在墙上仔细地摸索,没等我继续解释就听她嗯了一声,我转头见她从墙缝里往外拉扯一条黄色的东西,我过来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墙缝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手套。

宋茜把那只手套从墙缝里硬拉出来递给我说:“是那个老外的,只有他戴黄色手套。”

我看了看那条严密的墙缝,心想:难道墙壁里真有暗道?不禁用手去推那面墙壁,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我推开一条缝。宋茜脸上顿时一喜,拿手电朝墙缝里照了照,里面果然是一条向上的楼梯,我用力将墙壁推开将近一米的宽度,朝楼梯上看了看,发现台阶上有很多灰尘,但中间的位置却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在楼道里走上走下。

宋茜走进楼道在台阶上仔细照了照,说:“这里有血迹,他们一定是到上面去了!”

我见她起身向上走,连忙跟在她身后,走出去没多远,地上的血迹就渐渐消失了,拿手电左右打量了一下,除了一直向上延伸的台阶,这里并没有其他出口,我们商量了一下就顺着盘旋的楼梯继续向上爬。

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出口,心里不禁纳闷:难道在这塔里也会有九曲悬魂阵?不然按照我们的速度,别说是第二层,我看都快到塔顶了。

我对宋茜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她回过身前后看了一下说:“我看这座塔不是一般的高,估计我们刚走了一半,别停下快点走吧!”说完又朝上面走去,我迈着酸痛的双腿无奈地跟了上去。

刚走了一会儿,只听宋茜喊了一句:“前面有出口!”

我侧身朝上面看了看,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门洞,心中一喜,紧绷的神经刚想放松一下,忽然一股幽幽的香气钻入我鼻孔里,感觉身上的乏力感霎时烟消云散。我催促宋茜说:“快走吧,前面好像有花香传来。”

穿过门洞,那香气变得更浓了,门洞后面的一切随即展现在眼前。

那梦幻般的景象将我们俩定在原地,这又是一层塔楼,面积虽然不大,但珠光耀眼、色彩斑斓如瑶台银阙一般,周围的墙壁被各式各样的珍珠、宝石点缀着。在无数宝石的簇拥下,一尊巨大的玉雕佛像显得格外夺目,佛像的造型是比较常见的坐莲菩萨,通体呈乳白色,几个全身赤裸的女子依偎在佛像的腰膝间,菩萨佛像半裸着上身,一只手拨弄念珠,口中似乎还在念诵着佛经,另一只手抚摸在女子乳白色的后背上。这个两米多高的玉石菩萨像做工非常考究,但形态却又显得异常妖邪、诡异,我的眼睛好像着了魔似的盯着佛像,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菩萨身下半人多高的杏红色莲台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字和男女交欢的图画,使整个佛像散发着淫邪和妖媚的气息。我抬起头看了看佛像的头部,不禁一阵骇然,刚刚还微闭着双眼的佛像,现在竟然睁开了双眼,我被那逼人的目光盯得心虚,下意识地低下头。眼前一晃之间,那几个趴附在佛像上的裸身女子,竟然扭动着身体从菩萨的腰膝间缓慢站了起来,修长的双臂妩媚淫邪地伸向我,柔若无骨的腰肢像蛇一样将我缠住。

我脑子里顿时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双腿更是超出了之前的酸痛。我慢慢失去知觉,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3.合欢佛

恍惚间感觉身体靠在软软的东西上,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位美貌的女子,她几乎是全身赤裸伏在我肩膀上,看着那女子娇媚的身姿,顿时腹中一股热流涌上胸口。我想抬手去揉眼睛,但一阵强大的淫欲盖过了所有的思绪。那女子的相貌是如此熟悉,我忽然想到李燕,而且越看越像她。我双手抚向她的腰间,嘴唇急切地贴向她白皙的脸颊,同时一缕清柔的体香向我逼来。

我知道女人身上的体香,是身体内雌二醇酮产生作用的结果,它能刺激男性大脑使其迷失心智。我忽然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尽力压制自己的欲望和动作,但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地贴在女人柔滑的肌肤上。

正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感觉脸上被人猛扇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痛。只见那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正怒视着我,我皱起眉头定睛一看,那女人竟然是宋茜,她面色红润,头发从脑后散落到胸前,胸口的肌肤异常嫩滑,我心想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我眯缝着眼睛翘起嘴唇笑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朝她脸颊摸去,忽然眼眶上又是一阵剧痛,没等我反应过来,胸口和胯下又被连续踢了数脚,浑身的疼痛让我忽然清醒很多,但我的手就像是着了魔似的,还是不停地在宋茜身体上乱摸,我连忙大喊:“宋小姐,你快离开这里,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迷糊间,只觉宋茜的身影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的脑后突然吃痛,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台上。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个半圆形的暗室,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正想坐起身,竟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腿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我隐约看见有光线从头顶射来,连忙大喊了几声,随后有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我一看是宋茜和叶老二,正想跟他们打招呼,却见叶老二拿起手电,掰开我的眼皮照了照,转头对宋茜说:“他已经没事了。”

他们过来帮我解开绳子,我连忙问叶老二是怎么回事。从叶老二的叙述中我得知,原来我和宋茜从密道出来以后,撞上那个诡秘的佛像,之后就产生幻觉,三魂七魄差不多丢光了。

我又问那个佛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叶老二沉声说:“那个是江湖上流传的一种诅咒,江湖上的人称‘修罗咒’,那个佛像就是被施了咒的迷魂菩萨,道经称其为‘合欢佛’。其实佛像座下的莲台里灌满了曼陀罗花粉和闹羊草的汁液,把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放进佛像内,人若是靠近或抚摸了这尊‘合欢佛’,都有可能被它迷失心智。”

宋茜插话说:“如果被迷了会怎么样?”

叶老二指了指我说:“刚才若不是及时拉他出来,那后果一定非同小可,重者抓狂而死,最轻也是个精神失常,变得像傻子一样。”

我们俩听完不禁骇然,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羞愧。忽然我想起了常森,急忙问叶老二关于常森的下落,只见他神色黯然地向外面看了一眼,说:“他被合欢佛迷得太深,恐怕短时间内是醒不过来了。”

听完叶老二的话,我疾步走到相邻的另一间半圆形密室。一眼就看见了五花大绑的常森,他被固定在一根石柱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我上前想要将他的脸抬起,就听叶老二喊了一声:“别太靠近他,他现在神志失常,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神情凝重地看了看叶老二,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能说出口,就见他从背包里取出些食物递给我,说:“你从木桥上掉下去以后的事情,宋小姐告诉我了,你能不能详细地说说掉进水里以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你怎么又会被野人救起来?”

我低身坐在石墩上,仔细地回想那时候的情形,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禁向叶老二摇了摇头,我又问叶老二他们怎么会中了“修罗咒”。

叶老二长叹一声,说出了他和常森在塔上面发生的事情。原来他们见我从高高的木桥上掉下去,料想八成是摔死在下面了,就沿着塔身的外沿进入塔内,走过一条环形的走道,就来到这个月牙形的小屋。这层塔楼的设置是由三间同样形状的小屋围拢在一起的,刚好形成一座圆形的隔间内庭,中间是封闭的。经过一番搜索,他们发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下面正是设有合欢佛的那层塔楼,他们下到这一层后也发现了那个玉石菩萨像,常森就是在搬动那个玉佛像的时候,沾上了带有摄魂气味的液体,当时叶老二也同样中招了,但他随即就明白过来,连忙退回到上面的小屋,等他戴上防毒面具再去救常森时,常森已经嘶叫着开始抓狂,胸口被指甲抓挠出很多深深的血痕。叶老二只好把他打晕,背到这里,但闹羊草和曼陀罗花粉的混合物已经进入他的血液,只能把他绑在石柱上,避免他挠破内脏皮肉而死。

我听得心惊胆战,问叶老二有没有办法解这种迷毒,叶老二说:“除非是出去以后,在这里没办法医治。”

我一脸沮丧地看了看一边的常森,仰头叹了口气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看这个地方八成是出不去了。”

叶老二说:“我看是天算不如人算,自从进到这个墓中,我就觉得有点不对,我看那个程总的目的有可能并不是为了盗墓!”

我转过头疑惑道:“不是盗墓,那会是什么?他不是说,想从古墓里找出兄长和侄子的尸骨吗?”

叶老二听了我的话,摇摇头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在这座墓里是不是少些什么?”

我转过头看了看宋茜,见她也是不解叶老二的意思,就问:“你说到底少了什么?”

“棺材!”叶老二直起身继续说,“自从进到这里以后,一直都没见到一具棺材,这也能算是一座坟墓吗?不仅是这些,从这里的布置来看也不像陵墓,没有棺椁,没有殉葬品,没有天门,最重要的是有水,上面的冰殿和下面的河床都是陵墓最忌讳的东西。”

我虽说不懂古代陵墓到底是如何建造的,但单从这里上上下下的大殿和那些诡异的壁画上看,隐约也觉得很不符合墓室的内部格局,要真是坟墓的话,最起码应该有殉葬大坑和墓志铭之类的东西。

我思考了一番,朝叶老二点了点头,他继续分析:“如果程总说的那个玉扳指确有其物的话,那存放宝物的那间墓室又在哪里?刺猬石雕上叙述的文字和编码,为什么我们一个也没找到,却很顺利地穿过了一道又一道暗门,而且还发现了这座古怪的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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