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这艺诺玩了无间道，而且真敢一年以后才收钱，如果咱们不出局，就有热闹看了。”宿岱言感慨道。
“是啊，其实艺诺这样搞，他的供价并没有绝对优势，按照咱们的报价，平均每支管子108块钱，还是很有竞争力的，艺诺再延后收款，毕竟最后客户还是要给钱的。”聂然分析着，紧接着却提出一个疑问：“你说为什么，艺诺的政策只针对王铭而没有针对咱们呢？这点让我觉得有些疑惑，似乎咱们出局早在他们意料之中一样。”
“你说的对极了，我也有同感，目前热点网那个帖子仍然挂在野话版最醒目的位置，而发帖人却始终没有再次出面，咱们都在媒体做了声明，可是热点网依旧硬挺着这个帖子，这里面指定有文章。我看查找这个发帖人，是咱们当前最紧要的任务了。”宿岱言刚说完这番话，电话响起来，一看电话号码，是胡大壮。
“对不起，胡总，我们失利了，我正在调查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宿岱言抢先对着电话喊。
“说不起已经没用了，这件事情你必须要深刻的反省，现在你要做的是把副作用给我全部消除干净。”胡大壮显然很不满意，但宿岱言完全能理解胡大壮的心情：好比参加一场马拉松比赛，最艰苦的时候都熬过去了，眼看着可以冲线了却跌倒在终点的前面，给所谓的关键时候掉链子做了最好的注解，怎能不恼火、不怨恨？
“查明了真相之后，你打算怎么对胡大壮交代？”聂然看着宿岱言，宿岱言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已经动了辞职一谢天下的念头了？”聂然追问，宿岱言苦笑了一下，反问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顷刻之间，聂然也沉默了，职场是讲究游戏规则的，身在职场的价值就是要为企业解决问题，企业遇到问题，能解决者就是良才，反之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说不好听了是废物，宿岱言的身份是要替佳佳能公司解决大问题，这问题包括拿下浩瀚集团的大工程，也包括成功占领济南市场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场份额，而现在宿岱言已经失去了大工程，对于市场份额，由于“七标水”事件的影响，导致了原本接近百分之三十的比重出现了倒退。这两项难题他都没有解决利索，这在老板心里意味着什么？公司的员工又会怎么评价他呢？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办法，这是个利益的社会，职场也一样遵循这个定律。
“对了，咱们查发帖人不是需要找个电脑高手吗，有合适人没有？”聂然首先打破了沉默，宿岱言笑了，接着脑子里就显现出了他MBA班的同学—地雷的样子。
“当然有了，我找的这个高手那可是黑客级别的，有他帮忙，一定没问题。”宿岱言边说，边翻出了地雷的电话。
“人民教师，肯不肯赏脸出来喝个茶？”电话一接通，宿岱言就贫嘴上了。
“宿秘书长啊，遇到什么难事了？别来这套虚伪的。”地雷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开始贫上了。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让人烦，你能不能别这么直白，你家狮子调教了这么多年，也没把你这臭毛病改过来。”
“打住，快打住，什么叫调教？有事说事，没事别惹我，小心弄个地雷扔你家去”好久没听到地雷标志似的口头语，宿岱言倍感亲切，开始有些怀念读MBA的时光了，那时候远没有这么多烦恼。
“不跟你客气了，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这电脑高手帮我查个人。”
“我早就不干黑客好多年了。”
“拉倒吧，前天你还偷看你老婆邮箱来着。”
“你怎么知道？”
“我蒙的，哈哈，不过我听人说，干过黑客的人对于洞察别人隐私有瘾，我给你提供个机会，让你自我满足一把怎样？”
“行，那你吃完饭到我这来，晚上比较便于行动。”
“你家狮子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咱说了算。”
“你是家里大事说了算，从来没有过大事，对吧！”
“别瞎贫了，晚上等你，再贫我就。”地雷的话还没说完，宿岱言接茬道：“你就弄个地雷扔我家去，我怕，我晚上8点准时到你那。”
挂断了电话，宿岱言长出一口气：“希望今晚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
大清早，聂然就已经来到了办公室，昨晚他几次克制住冲动没有给宿岱言打电话，此刻，他渴望知晓结果的心理更加的迫切。
有时候男人之间也是心意相通的，宿岱言没有让聂然等待多长时间，仅仅只有五六分钟之后，他便出现在聂然的眼前，并且第一时间把昨晚的成果告诉了聂然：地雷通过查询发帖人IP地址，发现对方是局域网，而地雷竭尽全力的编写了程序进行破解，那个局域网竟然是三乐公司的。
“什么？三乐公司给咱们下绊子，这太不可思议了，知不知道是谁做的？郑九州？”聂然显然被宿岱言带来的消息雷到了。
“这个查不出来，因为要想知道局域网内具体哪台机器，这需要找网络服务商或者公安部门配合，而咱们没有十足的证据，网络服务商是要保护用户隐私的。”宿岱言一边给聂然讲，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为了通过那个该死的IP地址查具体的人，他跟地雷一夜无眠。
“这么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发帖人是三乐的人，但是咱们的证据也不正大光明，不够报案的条件。”聂然转动着脑筋继续分析着：“其实咱们首要目的是帖子删除，帖子删了，自然就证明热点网是诽谤了。”
“以目前的情况看，这是三乐跟热点网共同做的这个局，三乐的人发帖子，热点网那边做强力支持，这里面肯定有利益关系，而三乐这样做等于替王铭和艺诺减轻了压力，弄不好，这是他们联合做的局，先把咱们做掉，他们再进行内部PK，所以，咱们会在公开开标前出局，在他们心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有咱们自己还蒙在鼓里。”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更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是不能报案，怎样才能找出那个发帖人呢？怎样才能让热点网先把帖子删了呢？”宿岱言一连把这话重复了两遍。
透过窗外，聂然看到有趣的一幕：有个小孩子一脚把皮球踢到了天上，皮球却没有落下来，仔细一看，球落在了树上，于是小孩的父亲走到树跟前，朝着树干踹了两脚，皮球便落了下来。
“我觉得咱们可以打草惊蛇。”聂然忽然受到了启发。
“什么意思？”宿岱言看着聂然，他知道聂然肯定有了主意。
“对着三乐放出消息，就说咱们正在全力追查这件事情，并且有公安部门的熟人，而且电信局也正在做公关，发帖人再不出现，咱们就报案说这是恶意诽谤，这样，三乐那个发帖人肯定会沉不住气，他沉不住气就会有动作，第一反应当然是要求删帖，咱们见机行事。”聂然做了解释，宿岱言觉得当前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对三乐传递消息这件事，必须要传的巧妙，不能咱们的人去传，最好借助第三方去传才更准确，苏晓跟咱们是朋友，也不是合适的人选，究竟要找个什么人呢？”宿岱言和聂然又犯了难，没想到关键时候，帮助他们的那个人竟然是韩东明。
韩东明是主动给聂然打电话的，自从佳佳能公司出局之后，韩东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个念旧的人，评心而论他觉得自己跟聂然和宿岱言之间的交往是很愉快的，大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而假若佳佳能没有受到热点网事件的曝光引发争议，韩东明相信佳佳能热水器有搏最后一把且胜算不小的机会，而事情的恶行发展也使得他无能无力，虽说内心没有歉疚感，但他还是觉得作为朋友应该给对方一些安慰。
“我是韩东明，聂兄，如果有空一起出来喝个茶吧，叫宿兄弟一起。”他打给聂然的电话让聂然感觉有些温暖。
“好的。”约了时间地点，聂然猛然转头对宿岱言说：“你觉得让韩东明帮咱们去三乐散播消息如何？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如果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不容得对方不信。”
“他的身份倒真是合适，只是我们可以信任他吗？能对他和盘托出我们的目的吗？他肯帮忙吗？”宿岱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会的，他主动给我们打电话，其实背后的意图很明显，希望能够对咱们弥补些什么，所以，我觉得他可以信任，再说，除了韩东明之外，目前咱们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啊！”聂然的话让宿岱言把心一横：赌一把。
韩东明穿了一身运动装，这样的装束让人觉得更容易亲近。坐在对面的聂然和宿岱言很识趣的不去提竞标失利的事情，这种话题伤感情，不提也罢，三人品着茶，聊音乐，聊新闻，其乐融融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