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人在书房商量圣音谷的事情,到底也没有得出明确的说法。
中年也不去深究,回到房门口来,却发现女儿还把头枕在母亲怀里睡觉,等终于进去,乐小萌也醒了,用手揉揉眼,看着父亲,有些不好意思。
中年也发现了,女儿似乎哭过,此时也不去询问,说道:“好了,回去睡吧,不要想太多。”
乐小萌知道父亲说的,不要多想的是什么,记起白天父亲还暗暗帮忙,不由得,倒有些羞涩起来,答道:“嗯,我知道,那我回去了。”
看着女儿纤细的背影,又回过头来说道:“看着她,我就想起当年的你来。”
美妇含笑走来,依偎在中年身旁,说道:“青云,能遇着你,真好,现在看着他们两个长大,再也不多求什么了。”
乐青云搂着夫人的腰,看着她的脸庞,多么精致,漂亮,这么多年,也不曾厌了。
忽又想起往事,乐青云也不免感慨,道:“我们当年也是历经坎坷,好不容易相处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们女儿也终于有自己的路要走,虽然我对她严厉些,但是,做父亲的,哪能不关心的,也不免担忧,还有那小子,不知,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美妇道:“所以,今天你就当了回月老来。”
乐青云笑道:“不过多此一举罢了,反倒让那丫头跑你这儿,伤心了一回。”
美妇道:“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家哭哭,也要看为什么,为谁,有时候虽然哭着,心底未免不是高兴的。”
听到这话,乐青云似乎想起什么来,又看着自己夫人,略有所悟般,连声道:“原来如此。”
美妇当然明白,他定是想起当初那些,自己掉眼泪的事情,不由得,脸上又增添了些红润,在烛光下,更是别具一番魅力。
乐青云看得都有些痴了,感慨道:自己何德何能,与这样一位温婉大方,明艳动人的佳人相守一生。
美妇见他如此,赶快另提道:“钟纯今天来拜访,为的什么事情?”
乐青云回过神来,说道:“是圣音谷。”
“圣音谷?难道他们还不死心,都这么多年了。”美妇惊讶道。
乐青云摇摇头,望着西南,道:“现在还不清楚,王兄最近探得他们的人,出入频繁,似在等着什么时机。”
美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皱着眉头,低头不语。
乐青云瞧见,明白夫人此时所想,但现在情况不明,也不能详细讲给她听。
只好安慰道:“你放心,事情都过去近二十年,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谈及此事,那圣音谷又怎么会无故闹事,他们定是为了旁的什么缘故。”
美妇听了,并不放心,说道:“就是无缘无故才担心,现在突然无故行动,定是有了把握,而如果真是为着那件东西,我们又不知晓缘由,如何防范!”
乐青云知道夫人讲的,当然有道理,所以,自钟纯告知此消息后,就一直忧心忡忡。
况且,其实令两人更为担心的,是如今不同往日,自己安危倒在其次。
但两个孩子,他们还小,武功又弱,平常又是跟着自己隐匿于此,并不曾有所经历。
原本也就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度过此生,并不希冀别的,到如今,已经近二十年了,因此,突然一得到如今这模糊的消息,又不知如何应对,这才另两人如此不安。
于是,乐青云说道:“我知道你是为着孩子担心,但是,他们现在不都长大了,乐于蒙那小子,别看他表面跟跟小萌一般,也是开朗活泼,话又多的,可是,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内里,却是一个细心,能关怀照顾人的孩子,况且,他虽平常练武并不刻苦,可是也有我亲自教导他,比起一般武林中人,也不会吃了亏。”
美妇道:“嗯,我都知道,可是,他就是心太过细了,想得又多,以后碰着麻烦,不免左思右想,瞻前顾后,不能决绝。他话多,却多是为了掩藏心里的困惑不安,以后和人相处,不免被别人误会了,吃亏。”
乐青云道:“你说的是,相比,这方面小萌就好多了,他们两虽经常吵闹,看似欢乐,心底却完全是不同的,小萌心里什么也就说什么,小脑袋太笨,也想不得许多事情,反倒是,少了许多烦恼忧愁。就像今天,她到你这一般,想哭也就哭了,却连为什么,都不明白。”
两人聊着孩子的事情,就有没完的话,又是自豪,又是担忧,又是爱怜,又是关怀。
好一会,两人才停下来,又不免相似一笑,感叹自己实在操心过多。
乐青云便道:“你瞧,我们也太不像话,他们也不小了,况且,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带着你去到处游历了。”
美妇听到这话,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到那时两人,都年轻貌美,出双入对地游山玩水,虽然辛苦,也是留下了那许多美好的回忆,是这一生的至宝。
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你那时又年轻,武功又弱,我跟着你可没少受罪。”
乐青云笑道:“那你,不是自愿的?”
美妇不理他,又叹道:“现在,我都老了,可你倒容光焕发,武功又几乎无人可敌,受的那许多人的敬仰,你虽陪我隐匿在这,可你看看,现在这小镇上面,人越聚越多,少不了谈你的。我可是越发配不上你了。”
纵是相处这么久的夫妻,乐青云听了这话,可也是懵了,好好的,怎么莫名地说起这么一段来,于是只得感叹,女人所思所想,实在难以揣度。
乐青云只好陪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来,要不是我当初蒙得贵人相助,传我这玄妙剑法和宝剑,我哪儿能救得你,跟你厮守一生。”
美妇听到丈夫如此说,心里怎么能不安慰开心,尤其想到那句“厮守一生”,便觉得,能给他相守,这一生已是不能再圆满的了。
乐青云又道:“况且,那后来的许多是非,不都由的那件东西惹出来的,以致我们呆在此处,只安心照顾他们长大,也是没有想到,如今,这小镇也都变得不小了。况且,如果有得选择,我们照以前一般,各处游玩,小萌也就不会整天抱怨了。但是,如若这样,我们早就人各一方,何谈其它。”
美妇听了,也是感叹,难道不是这样吗,有得有失,何况现在得比失多,已经不能再满足了,也不知又有多少人,比自己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