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但我却依然能听到花落的声音。”
看着院子里的桃树,看着院子里的小鸡,看着院子里的小狗,幻想着奶奶坐在桃树下,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可惜,我只看到了紧闭的门,我要离开了,可奶奶却不愿看我最后一眼,奶奶用这种无情的方式来赶我离开。
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只要她开口,只要她说让我跟爸爸一起走,只要是她说的,我会点头,我真的都会点头。
是的,我中考结束了,就在昨天,刚结束了最后一天的考试,我一回到家,就见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我家的院子里,还是奶奶的专属位置。
他梳了一头很干练的头发,虽然已经是中年人了,可却一点也不显老,甚至可以看出他出众的样貌,在合身西服的衬托之下,显得很有气势,还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笑了,我一出现,他就对着我笑了。
我觉得很尴尬,努力的勾起嘴角,我努力的想要回他一个笑脸,我想要向他表达我的友好,因为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可我猜想,那张脸当时一定扭曲极了。
他主动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亲切的说道:“零月,你是零月吧?”
看着不断靠近的他,我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脚就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一样,一点也挪不动。
这时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月儿回来了啊!你还记得吗?这就是你爸爸。”
当听到奶奶说他是我爸爸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头晕眼花,我的爸爸吗?我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着关于爸爸的记忆,可有他的记忆中,唯一留下的就是心痛,
我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爸爸,原来我的爸爸长这个样子吗?原来我的爸爸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吗?原来我的爸爸会对着我笑吗?原来、、、、、、我的爸爸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奶奶走到了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发:“瞧着孩子,是不是害羞了,没关系,不用紧张,这是爸爸,又不是外人,来,叫声爸爸。”
爸爸吗?我的口中有出现过爸爸这个词吗?叫爸爸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觉?
我脸红了,我知道,我是一个极度容易脸红的人,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他爸爸,所以我憋红了脸。
在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的时候,我终于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叫完之后我感觉如释重负,有一种卸下了千斤担子的感觉。
“哎!”他高兴的应了一声。
我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兴奋,可、、、、、、为什么而兴奋呢?是因为那一声“爸爸”吗?既然如此,又为何那么久了才来看我?
太久,已经久到我无法再把他当成我的亲人了。
后来爸爸跟奶奶聊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奶奶不要我了。
奶奶有她的苦衷,我知道;
奶奶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奶奶希望我和爸爸能像正常的父女一样,我知道。
可是奶奶不知道,错过了的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只能是错过了,我或许在曾经的时候,也有需要爸爸的时候吧!
现在,爸爸对我而言就只是爸爸,不再是那个亲情里不可缺失的角色了。
奶奶不知道吧!我那么努力的对爸爸微笑,不是因为他有多特别,仅仅只是因为我把他当成陌生人一般礼貌地对待。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不舍得挪动脚步,我盼望着奶奶打开门,然后对我说道:“月儿,就留下来陪奶奶吧!”
可我等了很久,也没看到紧闭的门有丝毫的松动,反而是听到了爸爸在我身后催促着我的声音:“月儿,快一点,我们要开很久的车才能到呢!”
“好的。”我回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阁楼一眼,我要离开了,其实阁楼上的景色远没有文章里形容的那么美好,但我依旧对它满怀留恋之情,因为它在我看来是代表着妈妈的。
我背着一个背包跟在爸爸的身后,爸爸的背影很挺拔,就算是提着我的箱子也依旧走得很有气势,我看着他把箱子放进了车的后备箱,然后跟他一起上了车。
没有其他人,但我却坐在了后排,是的,我故意的,我故意不坐在副驾驶,因为我不喜欢靠近他时那种让人觉得有点窒息的尴尬气氛。
我从来没有走出过我们那个村子,甚至连镇上我都没去过,所以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这也是我第一次去到城市,同时也是我第一次坐车,还是这种高级的轿车,当然作为乡巴佬的我是不会认识这个车的牌子的。
在轿车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渐渐的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了,头很晕,还冒虚汗,觉得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并且有东西想要从口中涌出来一样,我努力的忍者,不想让爸爸发现我的不对劲。
可第一次坐车的我不知道自己会晕车,第一吃坐车的我也不知道这就是晕车,所以更加不知道晕车想要呕吐时是根本就忍不住的,显然,我吐在车上了,因为车门根本就没有打开,而没有坐过车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在我刚开始不舒服的时候我就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了,可要问爸爸怎么开车窗,却让我觉得很为难,对我而言,主动对别人开口,是一件让我觉得难以启齿的事。
可当吐在了车上的时候,又让我面红耳赤,因为爸爸发现了,他把车停靠在了路边,打开车门扶着我下车,让我蹲在路边休息,还给了我一瓶水漱口,然后拍着我的背问道:“月儿,你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我觉得很尴尬,根本就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
或许是觉得我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他就回到了车上,并开始简单的对车子内部进行擦拭,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他动作迅速,而且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