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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墨鸦敲了几下门,听屋里的人没有应,自觉地从外面把门打开了,拎着食盒走进了房间,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近神色不明的墨阳。

墨阳见自家弟弟回来了,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什么?”

“若是你有了喜欢的人?”末了加上了句。“这份感情他却注定不会回应!”

墨鸦拉着墨阳坐下。“若是我有了喜欢的人啊!”修长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木桌。“大概我会把他锁起来吧。”

墨鸦神色有些恍惚,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含笑远远看着自己,朝着自己走来,伸出了双手……

“将他锁起来?呵!”墨阳自嘲地勾起嘴角,揉了揉自家弟弟散乱的头发。“还真是你的想法呢!”

“若是锁不起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我们的身份便注定了连朋友都做不了,彼此唯一的身份,怕是只有敌人了吧。”

墨阳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墨鸦,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只要是你想,无论后果,你总能尽力拼了命去做,而不用顾虑,哪像我?”。

他摇摇头。“有些事情注定我做不了选择,有些人也注定……唉……”

墨鸦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的背后,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而那个男人……墨鸦眼神渐渐变得晦暗。“那个人是蒙恬吧?”

墨阳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点点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回头看见自己的弟弟。“即使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要放弃阴阳家,放弃……你吗?”

墨鸦自然地接过他剩下的话。“你什么也不能放弃,也什么也放弃不了。”

“你知道有何须这般追问。”墨阳道。眼底闪过几分沉重的伤痛。“你不问,至少我可以装作这件事从未发生。”

“我不看你这样。”向前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言语。“你说过的,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这件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到了最后,墨阳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大半张脸,滚烫的泪水也是不约而同地流淌了下来“他是将军,是帝国荣誉的捍卫者,而我迟早是帝国的背叛者。身上背负着彼此的反差,难不成我叛逃之日要他为难?”

“或许,他是喜欢你的。”也许是一定。脑海中自然地浮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以前没有仔细探寻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那个男人眼底炽热的感情足以将寒冰消融,只不过是他不善于表达吧。

也许在过去的某一天,蒙恬真正意识到哥哥已经不在了的时候,那才是真的……

“即使是又如何?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当如何,我当如何?”绝情的话虽是这样从墨阳口中掷出,却是难以掩饰他眼底的那些希冀。

“去见他一面吧。”墨鸦道,将他重新拉回了木桌。“叫这么大声叫人听见就不好了。这是善水寺的饭菜,等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墨鸦将食盒层层分开,摆在了木桌上,打开盒子,顿时一股白起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满室的饭香。墨鸦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我来的时候方丈就和我说了,善水寺的饭菜可是一绝,非要我留宿几日尝过饭菜再走。”

墨阳抬了抬眼皮,也随着墨鸦的动作鼻尖动了动,打量着眼前精致的菜式。

菜不多,单单只有两样,剩下的四个盘子实实在在装的全都是肉了。两碗稀饭立在那里,满满的没过了五分之四,色泽鲜明,一青一红搭配的很是好看。

摆好碗筷,两人就这么坐下了,迅速地解决完,相顾无言地看着对方。

没过多久,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施主,麻烦开下门,我是清心。”

“找你的?”墨阳用眼神示意墨鸦,墨阳摇摇头,这声音像是那个胖沙弥,若是不出所料应该是来收拾碗碟的。

果然,那胖沙弥一进门就说明了来历,像是怕他们两个误会。“墨施主,我是来收拾碗碟的,估摸着你们吃完就踩着点过来了,今天的菜有些油腻,所以……”所以我就提前来了。清心在心底默默道。口中隐下后几句,都是聪明人他想不用他说他们就明白了。

墨阳点点头,侧了侧身子给他腾了条小道儿。“辛苦了。”

清心小跑过去,给墨鸦留下一个庞大的背影,忙不迭地收拾着碗筷。“施主说笑了。”脸上可谓是贴了几个大字。

您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把你们伺候好了,哪里还会有冤大头来我们寺院啊!现在寺里靠的可就是后厨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了。

“施主慢慢聊。”清心双手合一,拎着手上的食盒,走出了房间,体贴地为墨鸦关上了门。

“我是为阴阳家……”

许久,才听墨阳突然开口。“我不能去赌的。”

“不,你可以赌!”墨鸦斩钉截铁。“这是个小赌,即使你赢了也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即使你输了,最终那个人可能也属于你。”

“小赌?”墨阳愣神地看向远方,要不要答应呢?

“即使赌输了,你也不会失去现在要守护的东西,哥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同样也不会拿阴阳家去做赌注!”

此时墨鸦又抛下了一颗稻草,墨阳心里的天平此时也终于偏向了一方,偏向了墨鸦想的那一方。

“也许你说得对?”墨阳叹了口气,心中多了分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究竟他的心事怎么想的啊……墨阳忍不住将心附在了胸口,是否也像巨兽叫嚣着,企图挣脱这道枷锁冲破这个封印?

“怎么赌?”

“就赌明天。”墨鸦丝毫也不考虑,将日子选定了明天。“就赌他心底有没有你,就赌他对你的感情深不深!”

“你又知道了!”明天的确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也骗了他。

墨阳无奈一笑,看来都被压在明天了,那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呢,究竟是想叫他离开,还是留下?

“双生子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电感应的!所以,不要企图骗我!”

“把脸上的脂粉擦了吧,光闻着就受不了了。”

墨鸦爽朗一笑,催促着墨阳赶紧去了,之前墨阳早就跟善水寺的方丈要了几盆水,放在房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待墨阳将自己收拾好后,墨鸦便督促他早些休息了。待墨阳躺下后,再三确定他不会骗他自己偷偷起来,才回了房间。

他知道这些年他的哥哥过得都很辛苦,早些年为了阴阳家几乎是废寝忘食,三天不睡都是好的。

再到后来,阴阳家已经稳固了,在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的时候,他却失踪了,自此,一别便是五年。

五年的流逝,能改变太多太多,他该庆幸,至少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没有因为空缺的这五年而变质。他的哥哥也没有因为他的任性和不告而别而对他置之不理。

所以,一切都在好的轨道上发展,他也不回去难为他,只希望明天……

想到这里,墨鸦眼底闪过几道暗芒,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诡秘。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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