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墨鸦冲着呆愣在门口的墨鸦众人拍手叫好,给了盗跖一个赞赏的目光,斜着眼瞥了还在提木桶的天明少羽。
看来这两个人在墨家人缘也不怎么样啊,看看这一落难,这墨家人非但没有出手相救反倒一个个落井下石。
“阁下可是玩够了?”看着盗跖要说什么高渐离冲着他摇了摇头,转身又拍了拍身旁雪女的肩膀安抚地点了点头,冲着墨鸦问道。
身后的项梁也想要上前一步,最终在盗跖的摆手示意下,暂时后退。
多年的逃亡即使武功没有落下少羽也好久没有经过这种基础训练了,罢了,这时他也不管了,就当一次历练好了。
墨鸦玩味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原来是夫妻啊,他还以为墨家一直在急着躲避帝国的缉捕,没时间谈情说爱呢,看来,是他多虑了。
看着高渐离再次上前将雪女护在了身后,墨鸦笑着摇了摇头。“高先生,你那是什么什么眼神啊?”
“没什么,只是不大清楚墨阁下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到墨家做客呢,并且还……”
高渐离暗示地看了一眼还在提木桶的自家巨子与项氏一族的少主,看着巨子可怜兮兮地对着他想点头,却又怕头上的瓷碗摔下来,高渐离别过脸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这样也是对巨子好,巨子本来就底子差,这样多磨练磨练也是好的,正好又能磨练一下毅力。
至于项氏一族的少主,看他仇恨似的瞪着巨子,想来这也不关他的什么事,不过他底子好,这种他小时候练过程度也差不多,也没有没有任何底子的巨子难受,只不过现在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好好打磨他们也是好的。
“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是墨家,祖师爷是墨子,我也姓墨,都是一家人,见外什么啊!”墨鸦笑着走到了他们巨子面前,笑的一脸温和说道。
“你说是不是啊!”也不等天明回答,墨鸦又转到了项少羽的跟前,伸手给他解了穴,又反应迅速地飞回了墨家众人身旁。
拍了拍一直想说话却不敢说话的盗跖,非常没有人性地栽赃。“我觉得你刚刚的提议不错。”
看着盗跖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怎么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看着他一脸不自知的模样,墨鸦不但心里没有产生什么愧疚之心,反而心中腾起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情感。
“就是之前你所说的等盖聂先生回来,好好看看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是多么的刻苦认真。”
墨鸦说着还欣然拍了拍手,对着身后的项梁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项梁将军了吧!我帮你们把你们项氏一族的少主历练,不用太感谢我!”
“这,多谢。”项梁复杂地看了一眼,他生平第一次还是见这般的人,明明就是在捉弄他们的少主,偏偏到了他口中就成了好心的磨砺,这人还真是......
“不谢,刚刚都说是一家人嘛,客气什么。”墨鸦冲着他摇了摇首,伸手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着身后的墨家众人说道。
“难道在阴阳家地位凌驾于阴阳家两大护法的墨鸦大人竟然这么悠闲?”身后的班大师适时开口,却使得身旁刚刚被解穴正在按揉穴位疏松筋骨顺便调侃一下天明的少羽瞬间愣住了。
凌驾于阴阳家两大护法之上,星魂的力量他是见识过的,自然是没话说,那凌驾于这种力量之上的又以一种怎样的强大?少羽沉默了。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和墨家众人谈笑风生的墨鸦,明明是阴阳家却和墨鸦众人表现的如此熟稔,看着墨家诸位统领对他也没有太多的戒备。
那,他,在阴阳家充当了什么角色,在墨家又是作何,他究竟是谁?
而一旁还被定住的天明也是愣住了,什么!比怪小孩还厉害!天明心思单纯,听说他比星魂还厉害,对墨鸦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盖聂推门而来,看了看聚集在院落里的墨家众人,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入了不远处的房舍,关上了门。
竟是都没有瞧见一直被点穴的天明,墨鸦瞧着他脸色有些阴沉,嘴唇更是有些红肿。“他这是怎么了?”
墨鸦众人也是摇了摇头,绝口不提他们方才遇到卫庄的事。毕竟那是盖聂的私事,他们也不好多嘴。
见盖聂都回来了墨鸦也没有理由再把天明定在那里了,伸手将天明被点的穴位再次解开,看着他飞快地向着不远处的盗跖扑去,两人竟在院子中扭作一团,口中还念念有词。
“好你个盗跖,竟然敢骗你老大,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小子,我哪里又骗你?”
看着眼前的一幕,高渐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雪女摇了摇头,示意她先离开去照顾端木蓉。
雪女依了他的想法,临走时担忧地看了看他,高渐离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高渐离直到目睹她进了屋这才将目光转向墨鸦,对墨鸦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墨阁下,里面请。”
墨鸦也没有扭扭捏捏,爽快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先行进屋。身后的墨家一行人更是跟在了墨鸦之后进了房舍。
“小跖,你去门那边守着。”高渐离警惕地看了看门外,从里面关上了门,最后似乎是还是觉得不够放心,就叫盗跖去门口守着。
盗跖轻功好,观察能力更是强,叫他守着,不仅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并争取给墨家众人争取更多地撤离时间。
盗跖满不在乎地想着自己眼前垂着的发丝吹了口气,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这里不会有外人的。”
已经走到桌子跟前的高渐离小心地坐了下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小心为上。”
“好吧,好吧,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盗跖冲着高渐离不耐地摆了摆手,转身朝着门后走去,留给了众人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盗跖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仔细地观察观察着周围,却也留意着墨鸦与墨家众人的谈话。
“或许真的有人发现也说准呢。”墨鸦笑着用修长的手指弹了弹手底下的木桌,是它发出咚咚的响声。“墨家可是欠我一个人情。”
“此话怎讲?”高渐离皱了皱眉头,迟疑地看着墨鸦,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事情?
墨家从不轻易欠人人情,若是欠了,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会做的,墨鸦突然说他们欠他一个人情,这次他亲自开口,看来这件事只会大不会小!
“墨家选的这个地方,真是有些奇特的地方呢。”墨鸦似笑非笑地看着为首的高渐离。虽说帮了墨家一个大忙,但是说到底也是自己自作主张,也不知道能不能从里面捞点好处。
墨鸦感慨地摇了摇头,若是能从庖丁身上讨点好处。那就好了。
奇特,他是在暗示什么吗?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什么了?难不成是......高渐离猛然抬首看向墨鸦,得到他的首肯后,脸色再次沉了起来。“你是说有人发现这里了?”
墨鸦冲着他摆了摆手,玩味似的笑了。看着他们都有些着急了的神色,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发现,是被监视。”
怎么可能,众位墨家的首领纷纷互相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与自己眼中相同的担忧,不自觉地又松了口气。
为首的高渐离再次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有内奸?”
他素以冷静闻名,这时候也是墨家中思路最清晰的人。
“不错。”看着他们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墨鸦再次好心地提醒。“我来的时候看到距离这里不远的山头有棵古树。”
大铁锤最先沉不住气反驳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他一向是最讲义气的,虽说贵为墨家为数不多的几位统领之一,却也是最为和气重感情的,和手底下的弟兄感情也是最好。
墨鸦本来就是阴阳家的人,在他眼里阴阳家都是不可信的。墨家的两任巨子不都丧命于阴阳家吗?
他宁愿相信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愿相信这个敌友尚未分明的墨鸦!
被他出言反驳,墨鸦难得没有生气。
“我去看过,从大树上面观望,墨家的一切虽然不能说看的清清楚楚估计也差不多了。”
墨鸦无奈地摆了摆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难得再次皱眉,没有酒好喝,墨鸦在心里评判道。
“我发现那棵树干上有一些大小不同的脚印,我猜测应该是由不同的人来监视墨家,从那些凌乱的脚印来看,就更加令人想笑了,功夫有深有浅,想来有两拨人一起在监视墨家,就是不知道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墨鸦继而皱眉说道。也不知道这件事墨阳知道多少,如果不是,那对于墨家那就是面顶之灾。“总而言之最近小心点。”
班大师也再次发话。“依我看,先不要打草惊蛇,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将那个内奸揪出来,否则我们无论去哪儿,都不能放心啊!”
听了他这话的墨鸦再次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冲着班大师说道。“我想已经打草惊蛇了。”
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下,墨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那棵树,被我砍了。”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一齐锁向墨鸦,墨鸦破天荒的耳朵红了红。“这不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吗?”
顶着周围人审视的目光,墨鸦再次交代出了前因后果,顺便告知了他们可能知道是谁做的了。“我留下来几片羽毛。”
看着扶额的墨家众人,墨鸦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御羽术,那可是由内力幻化而来的,要使它再次回归它的本源自然没有问题,想到这里墨鸦点了点头。
墨鸦一刻也不愿耽搁,立马在指尖凝聚内力,一缕缕黑色的烟雾顺着指尖凝聚成型,最后化作星光,归入虚无。
而此刻的树下,一名白发男子看着拈在指尖的鸦羽在他手中化作星光最后消散,男子沉默地看着远处已经看不见的村落,握着放在身前的鲨齿剑,再次心中默念道。
师哥,很快了,等我......
“竟然是阴阳术法,卫庄大人,这?”他身后的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海浪。对着身前的白发男子微微屈身,露出了饱满的浑圆,却没有惹得白发男子心中半点涟漪。
本来以为那次阴阳家的人帮助墨家本来就是一个巧合,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难不成是阴阳家出现了什么叛逆者,红衣女子心想。
卫庄也适时发话。“白凤,你去查查?”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红衣女子多看她一眼,这幅姿态,更让红衣女子咬碎了一口银牙。
退后一步,红衣女子垂下的眼眸遮掩住了她内心的失落与庆幸。
“是。”男子身后的白凤脚尖点地,不过几息之间变不见了踪迹。
红衣女子也退了下去,只剩下白发男子拄着鲨齿,抬头凝视那浩瀚的星空。
师哥,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