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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葬瀜地渊

时值正午,天色低沉。

葬瀜地渊,九州七大奇观之首。

长延入海烟缥缈,激不见遂雾浮沉。

依流目尽幽,逆水眸旷白。壁对桎梏,龙直游潜。

所见之人皆感绝非天堑,更觉得是前古之时,某位剑帝一斩而成的沟壑,疏导江水流入海,成了青阳州最旷险幽奇之地。

这其中隐含着怎样的恩怨情仇,一怒为红颜?愤道为民添?自然是各有说辞。

“哇——有人哥,是不是前古剑帝惊世大战,歘歘欻,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吃哇?歘!”时明之略一琢磨,才弄清药学好措词,笑道:“前古之时,天元星内核皆是灵幽理心水,整个大周天界灵簇最旺盛之地,即便人帝境者,也只能居住在十重天外的游屿星带中。”

“就好比飘叶浮于海,本身无法下沉一般。仅是剑帝,断不能对天元星造成如此大伤害。”

药学好侧过头来,满脸惊奇道:“难道是仙人干的?”

时明之摇头淡笑,缓缓道:“这是本纪元初,晴臻所为。”

“头儿?”

“晴臻醒来之时,天元星表面近乎全是海,可晴臻本命是鸟,喜欢陆地,自然随手把海水压缩封在冰海深处,然后把整个大陆雕刻成一个【天】字,其余废料堆成外岛,然而此地却是大愈河同清冷江交汇之处,淡水盛盈,影响整体美观,晴臻便随手划了一道线。”

一道青光从对面飞了过来,药学好崇拜地看着冷晴臻,道:“头儿,你好厉害。”

“哦。”冷晴臻只是敷衍点了点头,转身问道:“甯馨,那边看不到崖壁上有一个山洞,这边有么?”

眸中金光消散,愿甯馨儿站在悬崖边摇了摇头,回想道:“会不会又跟上次一样,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毋子庸盘膝临坐,低头看着草地上,已经拼接好的乐帝陵地图。

时明之立于其身侧,回头望了望林中一个简陋古旧的小木屋,思忖道:“虽说几千年间地质生长,可能位置稍有偏移,但从人迹罕至的青渊崖边恰好建有一木屋来看,应该不单单只是巧合。”

毋子庸想了想,问道:“明之,这地图上山洞外面一圈纤细短笔是什么意思?”

“闪闪发光,引申为宝藏的意思,自古藏宝图多是这种表达方式。”

毋子庸猜想道:“会不会,他其实也想表达发光的意思?”

愿甯馨儿再次低头左右俯视清冷江两侧崖壁,确认道:“可是没看见这附近哪里有什么光。”“遇明则亮,遇暗则实。说不定他本身并不会发光。”

时明之闻言抬头一望,恍然道:“难道是跟天气有关?估计要有阳光才看得见。”

冷晴臻抬头见到天色愈加阴沉,道:“这天气随时都可能下雨,岂不是今天是进不去了。”

愿甯馨儿望着天际,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听雪卷轴,提议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灵幽理,明之不是说,开头那个漩涡下面就是灵幽理的入口么?很近。”

“喂,药完,该你出场了。”

“好的!”药学好刚一抱拳,冷晴臻便将其隔空提起,径直带他向东边飞去。

穿梭于江流上方,药学好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又开始用最原始的白描来阐述自己心情。

“哇——”

“你能不能换个词,多读点书很难?”

————

送完时明之,冷晴臻化作青光浸入毋子庸衣中,愿甯馨儿金光裹身紧随其后。

鸟瞰渊口,可见正南方向清冷江平缓遇断,瀑流直下,几叠分转,东北方向大愈河腾腾奔来,江河相错,搅卷成漩涡。

穿过层层水气,两道光球顺利没入漩涡中心。

游声轰隆终不闻,流雾朦胧尽可清。

缓缓下落,可见四周借由流动水幕形成一道荧光密室,有二道水蓝色光门,随着青光离体,三人触地,又有两道水蓝色光门出现,正好东南西北各一道。

愿甯馨儿一脸好奇打量着四周,道:“这就是灵幽理?”

时明之被右手边多出来的一道光门吸引,闻言转身慢慢走来,道:“这里被命名为流卷涡,是青阳州图上除却有轻群山最后一片空白,也就近二十年前开始才有人敢涉足此地,当时在家父引见之下,太乘庭二庭主、匠神府木子堂主、清抬山方中阁四人一道前来。”

“可出去没过多久,这四人死的死,疯的疯,叛变的叛变,唯一没事的方老中阁后来也失踪不见。”

“方老头也来过这?这种大事也不告诉我!”

逛了一圈,药学好靠近人群,闻言露出惊讶之色,琢磨道:“怎么完全没听他说过,而且他是老死的,那天他还笑地很开心,没感觉不正常。”

“虽然我知道家父之死与灵幽理无太大干系,常乐的,额——方老中阁也是自然死亡,但加上当时最为年轻的匠王木子堂堂主变节,太乘庭二庭主疯癫,不难让世人对流卷涡有了一丝恐惧之情。”

“何况未悟双水气感,谁人敢于此凌空飞渡,这里也并非同臆想般自有宝藏,总而言之,能来者不自在,自在者不能来。”

“毕竟,若真如家父猜想下面则是灵幽理入口,恐怕没有人能保证全身而退。”

“等等!”冷晴臻罕见地抬起右手,手掌微微翘起,愣道:“你说是猜测?”

时明之见状连忙辩解道:“猜测只是一种严瑾的说辞,毕竟灵幽理谁也没去过。不过若是灵幽理存在入口一说,那么这九州自古流传,死者转生之地肯定是其中入口之一。”

毋子庸点头赞同道:“江河汇流,滋泽两州,心水必经之处,若是渊海能形成外幽,此地没有理由不是灵幽理入口。”

“来都来了,不是也只能当浪费。”

见到冷晴臻放下手来,时明之才继续道:“家父游记所载,迈过光门后皆是幻象,要靠自己分辨真假。”

“若陷入假,则会归于中心原点,反复循环直至昏迷,当时他们都没有找到真。醒来时,已在瀜渊崖上。”

“根据方才常乐所言,以及自己所见,这些光门应该是一人一道,至于绛衣,只能说是它感应不到。”

“我先!看看有没有危险。”药学好说完便一头冲了进去。

水光化白光,除了站立之处,所见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药学好早已忘记交代,撩衣捧兜跪地,开始装钱。

再次随手一抓,什么都没有摸到,药学好才察觉自己回到原点,恍然道:“咦?哦!是幻觉!”

“这次一定不会上当了!”

药学好再次冲了进去,昏暗之中,依稀可见前方背坐有一黄衣白发老者。

“老头!”药学好满脸喜悦正欲冲上去,忽然止住脚步,质问道:“老头,你怎么跑到灵幽理来了,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当你是假的了!”

“别打,我是真的。”老者仍未转过身来。

“可有凭证?”药学好向前迈了一步。

“你连丹炉都点不燃。”

“嗯——这个不稀奇,还有呢!”药学好又迈了一步。

“你最喜欢听邀月姑娘,做梦都唱她的曲子。”

“老头!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

说完,药学好就抱了上去,靠近时,右手握拳,一击将他打到在地,哈哈大笑道:“当我蠢啊,老头明明把衣服送给了我,你身上穿的什么?”

“还好我灵机一动!原来聪明也是会传染的,哈哈。”

如火烧薄纸一般,场景又幻化回原来的水幕石室。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过关了,为什么又回到这里,可恶!”

药学好收拾心情,也不多想,又冲了进去。

————

穿过光门,只见昏暗中两侧书架高立堆砌出一条栈道,唯容一人身遥通尽处微光。

暂缓片刻,随着时明之信步前行,每至架尾两侧盏火自亮,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本名为【太素千汐志】之书。

时明之顿时愣在原地,犹豫少久,还是按耐不住,伸出手来。

在其碰到书的刹那,场景幻化,瞬息回到水室原点。

“若为真,益我,若当假,无害于我,难怪无人能走出这道幻境。”

时明之摇头叹道:“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

毋子庸和冷晴臻站在光门前,冷晴臻笑道:“绛衣,你连灵幽理都骗了,我们五个人只给了四条路,这路是给我的,常乐肯定会遇见钱财,可我能遇见什么?”

跃入光门凉风拂面,顿见青林摇曳,幽影斑驳,竹叶暂落更如当初离开之时静绚。

又回到山顶小院之中,冷晴臻喜道:“哇,回家了,一模一样。”

冷晴臻正欲上前,直接被身旁毋子庸拍头打回光鸟原形。

景色灰飞烟灭,二人回到原点,冷晴臻又变化人形,气鼓鼓道:“绛衣,又偷袭我!”

“明明是假的,你还凑上去作甚。”

“看看而已,不行再重来一次,我又不会被困住。”

二人斗嘴间,见到愿甯馨儿一脸无奈地走出光门,回到原点。

毋子庸询问道:“甯馨姑娘可是遇见什么——坎?”

“就是什么都没遇见,一直走着走着就出来,又进去走着走着再出来,好几趟都是这样。”

“哎呀——”

交谈间,药学好突然从东门飞了出来,一屁股落在地上,二人暗笑,冷晴臻大笑道:“药完,你干什么?”

药学好爬了起来,委屈道:“头儿,你评评理,我一进去柳师姐和方师姐对我笑,方师妹怎么可能笑地那么温柔,我随手抓起一盆水就泼了过去,然后被踢了出来。”

“我明显对了,为什么还要被踢,而且又回到了这里。”

毋子庸反问道:“有谁说过对了,就不会回到这里?”

“啊?也对!第一次是我大意,可老头那次我肯定对了!第三次莫名其妙,可这次我一定对了!”

“依甯馨姑娘气运,此般世人生前痴嗔怨恨之秽念,自然是近身不得。现在就看明之了。”

“药完都出来了,明之怎么还没出来?”

众人不禁同时望向南面光门。

————

再次穿过光幕,可见夜无星月,唯观一颗赤红流星划天而落。

其色盎丽如星火变幻入时明之回忆中。

目不见边界,昏暗荒地中有一五六岁戴帽孩童和冷艳少妇凝空而望。

“不管你承受了什么,要去做什么,短短二十年寿元足够么?”

“他已经失败,你也放弃罢,跟我回太素,虽然不会与你相认,但至少能让你安渡一生,活够百年。”

时明之摇了摇头,驱散回忆,然而眼前白衣背影仍在,唯一不同的是她左边位隔三尺之处已经没有方才小孩身影。

时明之步伐平缓地经过女子身边,未做停留,看也不看一眼。

“这件事藏在你心中最深之处,为何你却能如此轻易克服?”

这道声音分不出男女,却能感受出它的一丝好奇与疑惑。

时明之闻言止步并未回头,只是顿了顿,抬头望着愈来愈近的流星,平静道:“毕竟,那时我选择了自由。”

说完,便径直朝流星落地之处走去。

他的语气中似乎略带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又似乎在庆幸着什么。

星辰坠地,光气迸涌,画面消散,时明之也到原点之中。

————

“明之,连药完都过关了,你怎么才出来?”

时明之醒然欲言,忽见四周水幕流转,中心地幕之上生出一道通下地底的隧道。

毋子庸见状迟疑道:“看来,各位这次都通过了幻境。”

冷晴臻率先而下,药学好紧随其后,一番谦让,时明之先行一步,愿甯馨儿殿后,毋子庸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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