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看到我探寻的目光,一阵大囧,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这个只是...”
认识到现在,他不是一幅人间帝王华贵的姿态,就是顶着一张流氓相十足的脸,招摇撞骗,倒是很少见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嘘~”蹲在石佣边上替尤秦处理伤口的二叔,突然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回廊下那跟柱子后面,一道长长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月光如洗的夜晚更加渗人。
我了然二叔的意思,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和小白丹增一起轻手轻脚的包围那跟柱子。一般来说,有影子的东西都不会是什么见不得光、令人恶心的事物,最起码不会是鬼怪一类的东西,但这个世界总是很奇妙,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你对生活所有美好的幻想。
这果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只不过也足以令人恶心的吃不下饭去。
“哎呦,竟然是你啊!”小白抢先一步将柱子后面那东西掏了出来,灰扑扑的衣服里裹着一坨高脂肪高蛋白,被小白抓住衣领,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成了一个球!那双老鼠般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一脸谄媚的笑,将原本就不明显的五官挤成了一团,像是没有做好的包子。
咦~看得我一阵恶寒。
“你认识他!”丹增看着小白,扬起下巴指了指被小白抓住的那个人。
“何止我认识,琳琳,你应该还没忘记他吧!”小白换了另一只手,拎着那个人的耳朵,一脸怪异的笑。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不是会测吉凶的那个道爷嘛”我瞅着地上的人,阴阳怪气的说起。提起这个道士我就来气,进藏之前,要不是他乌鸦嘴,我至于受这么多罪吗?
“嘿嘿,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那只被小白捏住的癞蛤蟆并没有垂头丧气的,反而笑的一脸猥琐,那双贼溜溜的老鼠眼在我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看够了吗?”二叔和丹增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回过头看,二叔一脸暴怒,恨不得马上宰了这个臭青蛙,丹增面无表情,但那双赤红的眼睛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很生气,至于后果嘛,只有天知道。
就在我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丹增一个箭步冲到那只臭青蛙身边,一个拳头抡圆了砸下去,阴恻恻的声音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又问了一遍,“我问你看够了没有?”
那只臭青蛙瞪着一双聚光的小眼,一脸受伤的看着丹增,点了点头。
“琳琳,这是谁啊,你怎么认识的?”二叔走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哦,他说他叫天蟾子,是个寻仙访道的道士,会测吉凶。我进藏之前,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他,这只臭青蛙出言调戏我们,还说我们外出那一趟会凶险万分,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忧。”我如实的跟二叔汇报当日的情景。
“你这老东西,你就看着她被人欺负,有你这么做保镖的吗?”丹增冲着小白吼道。
小白被丹增这一吼,唬的有些失神,很快反映过来,扯着脖子吼回去道,“你这老混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让人欺负她了”,小白的理解力果然是硬伤,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将丹增的意思扭曲了十万八千里。
天蟾子缩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声音发着颤儿,不知道是被丹增打的,还是被这两个吵架吓得,“这位小爷,怎么可能放了我,他可是害的我在床上呆了半个月”,提起这事儿,天蟾子是一脸的郁闷,自己奉族叔的命令去报信,见两个姑娘长得不清秀,就存了逗弄的心,谁知道竟然被这个无良的男人害的差点没了命。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小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亲爱的小主人,就如这个老混蛋说的,我怎么会任由外人欺负你,而且还长的这么猥琐,他既然敢,我当然就得教训教训他,在他身上放了一些虫子,咬死这只惦记天鹅肉的懒蛤蟆。”小白立在一边,一脸我很厉害快来夸我的表情。
我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丹增冲着小白比划了一个你很牛的手势,接着小白的脸昂的更高了,我猜想如果这是小白是真身的话,那尾巴一定会上天。
“你说你会测吉凶,那商场那么多人,你怎么会找上他们几个,不要告诉我你看他们的样子小又有钱,觉得很好骗!”二叔扶起尤秦,将他带到我们这边来,这地方很邪门,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说,哎呦,你轻点”,丹增见这只癞蛤蟆不说实话,拿起他的胳膊就是一拧,咔嚓一下,听这声音,应该是骨折了。那天蟾子顿时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打滚。
“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那只胳膊也拧下来”,丹增恶狠狠的威胁道。
“各位爷,各位爷,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天蟾子哭的脸上皱成一团,“我真的是一个道士”。
“废话”,小白气的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说重点。”
天蟾子揉了揉自己被踹的屁股,抽抽搭搭的说着,“我是一个道士,我姓徐。”我的心突然沉了一下,难不成这个家伙是桑城徐家的人。
“我叫徐焕蝉,是这桑园下命定的一任家主,前段时间,我族叔,哦,就是被钉死在园门前的徐亚光,他命令我找一个叫做宇文琳琳的女孩子,劝她一定不要进藏。我当时很好奇,徐家一向不理世事,我族叔更是一个性子冷的不能在冷的人,怎么会突然关心一个小姑娘,于是我就偷偷地算了一挂,发现这个女孩子最近会有血光之灾,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就跑去你家门口等着,听的你要去商场,边去那里等着。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我听着天蟾子的话,心里一阵怀疑,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异能,能占卜人的吉凶?丹增好像也会类似的东西,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相信,认为丹增是靠着什么昆仑的秘宝,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是徐家的嫡系还是旁支?”我问道。
“当然是嫡系,现在的徐家,嫡系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只有我能看得懂星图星路。”天蟾子一脸自豪的说道,完全忘了自己胳膊上的疼痛。
纳尼,这个猥琐的不能再猥琐的道士竟然就是那个徐家唯一能看懂星路星图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你的族叔是怎么回事,刚刚我们听到的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很想弄明白,这极九之城到底是什么。
“族叔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我跟在你们后面进来的,就看到族叔被人施了傀儡术钉在回廊上,我刚刚悄悄的算过了,他的死算是天机,如果不是因为他掌握着什么秘密,就是施巫术的那人是个逆天的存在,这种天机是不允许我们凡人窥测的。
至于极九之城,那是徐家真实的存在,不过没有人见过,这徐家的本宅我今天是第一次来,不过听说这个极九之城是一种阵法,类似于八卦阵或者伏羲六十四卦阵,不过我不擅长这个,但我知道启动这个阵法并不难,只要他所对应的星辰归位,那么阵法就会启动。”
“那需要什么星辰归位?”小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冒险。
“帝星紫薇”,天蟾子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疼得脸色有些发白,“这个阵法是刚刚启动不久,想必你们这群人里有命含帝运的人,而且不知一个,否则这阵法不会这么强悍,连我也走不出去。”
天蟾子看着我不说话,坐在地上蹭了过来。
“你要干嘛?”我条件反射似地一下子蹦出去老远。
“我们这里有两位帝星,只要找出两位邪星,就可以吧破了这个阵,姑娘,你就是其中的一个邪星”,天蟾子冲着我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哦,还有那个小子,你们进幻境,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两位邪星的存在。”
“你这个臭道士,胡说八道什么,要说星她也是帝星,你知道她是谁吗,这是昆仑的雪女,你竟然敢说昆仑的雪女是邪星!”二叔怒不可遏的脱了鞋想抽人。
“我说的没错啊,魂不全魄亦散,这样还能好好的活于世上,这样逆天的存在,只能是邪星,还有那个小子,他的魂魄是跟人借来的,而且还是拼凑起来的,这个肯定没错。”天蟾子难得一本正经的说一次话。
我是邪星,难道当年二叔搞错了,我其实不是雪女的转世,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恰巧出现的时机和雪女的轮回重合,再加上出现的怪异,被二叔错认为雪女养大至今。
“道士,你今天说过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但你若再敢提起,我就灭了你封口,”丹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算什么,威胁吗?可我是不是雪女好像跟丹增这个昆仑的地脉没什么关系吧!
“陛下,您不必嘱咐我,我们徐家也是雪女的家臣,我虽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但轻重还是分的清楚的。虽然这位姑娘是邪星,但没有人说过她不是雪女的轮回,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或许雪女遗失的圣女瓶被验证一切的问题。我们徐家已经彻底的败落,家族里就算是旁系都难逃那个诅咒,我想过了我要帮助雪女寻回圣女瓶,我是徐家下一任的家主,就算不能让徐家恢复往日的繁盛,最起码也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天蟾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心里一阵感慨,平凡人时时刻刻的想着要出人头地,为自己赢得一方天下,可不知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位高权重,外表看来风光无限的人,却只心心念念的求做一世平凡人,没有勾心斗角、生死晦暗的平凡人。
“臭道士,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那这样的话,你就帮我们找出星路星图,不说咱们是先礼后兵,丑话说在前头,你若胆敢背叛我们,我就把你钗股剥皮,扔到河里喂王八。”小白拎着天蟾子的耳朵威胁道。
“那邪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依旧云里雾里的听不懂,那昆仑的雪女不是女娲大神创造出来守护世界的神吗,怎么这一回的功夫就变成邪星了。
“你不必在意”,丹增按了按我的肩膀,眼睛里灼热的气息逼得我喘不过气来,什么叫做不必在意,这算是安慰人的话吗?
“天上的星辰和人间的俗事一样,瞬息万变、真假难分,邪星不一定危害人间,帝星也不一定惠及苍生,你真的不必在意,当你功成的那一日,这天上星辰的格局会再一次改变,好的可以坏,坏的亦能变好,就像你看到的伏羲六十四卦阵,福祸相依。”丹增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光彩,我想他又是将我当作了雪女吧!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邪不邪星的我到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那些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不管我是不是雪女的轮回,我都不会让那些关心我的人受伤。
“凡是阵法必有阵眼,阵眼上有祭台,找到祭台破了阵,我们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小白在旁边补充道。
“那要怎么才能知道哪里是阵眼?”对于这些奇门八卦,我所有的知识都来自小白和丹增,尤其是小白。
“那就要麻烦这个老混蛋贡献自己的一滴血啊,紫薇帝星啊陛下,咱们测试一下哪里的反映最为强烈,哪里自然就是阵眼了!”末了小白还挑衅的看了一眼丹增。
“这个院子是太极的布局,自身就在转动,不能在这里测试,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跪坐在地上的天蟾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