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雪女这几年并不怎么安稳,你说有没有可能圣女瓶的破碎和雪女有关,或者换一种说法,有没有可能圣女瓶就是被雪女打碎的。”魔尤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雪女是昆仑虚神一样的存在,关于雪女,有着太多美好的传说。
“这不可能”丹增几乎是吼出来的,“没有圣女瓶,雪女是无法抵挡轮回过程中,那种种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的,没有圣女瓶的庇佑,雪女无法完成血脉觉醒,不能回归,就意味着坐化,天地间将再也没有雪女的存在。”丹增和宇文念韬不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只是他们找不出雪女打碎圣女瓶的理由,更不愿意相信那个善良的雪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个老东西最好不要乱说,在昆仑的藏民,都信奉雪女,你若敢当众说有关雪女的任何坏话,这些信徒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丹增眼睛看着榻上还在宇文琳琳,心里一下子涌出很多奇怪的想法。
“那一次的轮回,你既已经遇到了什么,有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愿可我说,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真的连他的影子都比不上吗?因为那件事,你已经恨了我两世轮回,你究竟要怎样,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就是了。”那年雪山,那夜微凉,那人逝去,所以一切都成了过往,丹增的眼里饱含沧桑,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所想。
“你说,雪女轮回前都去过什么地方?”魔尤摸着下巴,突然问道,“还有,我在新海尤家的时候,曾经听说过,雪女近几年不太安稳,我并不知道,这不太安稳是什么意思,但尤家的那些个老东西却好像很清楚。”魔尤几次三番的提到这件事,并不是要试探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你真的不知道?”丹增多少是有些诧异的。
“你以为我会骗你吗?”魔尤苦笑了一声,“我要是什么都知道,你以为我会找你这个老混蛋合作?”
丹增盯着魔尤的脸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才阴着一张脸说道,“该死的,本来还以为找到一个帮手,他娘的,没想找,又来了一个累赘。”
“你个老混蛋,你说话给我小心点,谁他娘的又成累赘了!”魔尤最恨别人提起他宠物的身份,因为在他的心里,宠物就是累赘的代名词,看看他主人养在洞里的那些魉,每天就只是爬来爬去的,逗主人开心,生活都不能自理。
“两位都是昆仑虚上有名望的人,何必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喇嘛突然开口道。
丹增看了大喇嘛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介于雪女第一次轮回时发生的情况,这一次昆仑虚做了很多的准备,在雪女轮回之前,就有一部分地脉的弟子下山,准备寻找雪女的转世,并找到四大守护家族中的宇文家,承担起抚养雪女的任务。同时派遣另一部分弟子调查上一次轮回中的事情。
原本一切都是在我们的掌握中的,可是两年前,雪女18岁生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昏倒在宇文家的后花园里,从那以后,雪女没晚都会被噩梦吵醒,你听着是每晚,同一个梦,而且梦醒后的雪女会变的很怪异,换句话来说,是很恐怖。我们也曾经派人调查过,可是一无所获,与此同时,我们派去调查雪女前次轮回的那人也以极其怪异的方式离世。”丹增说道。
“同一个梦,18岁以后,老混蛋,你的占卜术不是自称天下第一嘛,赶紧推算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原因呢!”魔尤搓着手,有些兴奋,这些事情搞清楚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主人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我推算过了,命盘上显示一片漆黑,好像有人可以掩盖了有关雪女的线索,不光是雪女,就是昆仑虚和四大守护家族,只要是关于雪女的一切,命盘上都没有半点的显示。”丹增老实在在的回答。
“所以,我和大喇嘛都派人进过汲雪峰,进过汲雪涯查探,可惜无一人幸免,宇文家倒是有人进去过,可惜一个成了你主人的宠物,另一个完全不记得当时的事情。”
“那我们就再探一探汲雪涯,看一看到底那里出了问题。”魔尤面色坚定的说道。
“不可”大喇嘛出言阻拦。
“为什么?”魔尤几乎是跳起来吼道,“你难道不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时机并未到。”大喇嘛惜字如金,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还逗我?”魔尤满身的煞气外泄,怒目圆睁。
“你个老东西,你给爷老实点。”丹增见状赶忙起身挡在大喇嘛的身前,魔尤的这一下,这世间可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当初在宇文家的地下墓室,强大如宇文念韬,都扛不住威压跪倒在魔尤的脚下。
“你呢,爱说不说,反正雪女是你们家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说拉倒。”魔尤对上丹增那一幅的流氓相,自愿甘拜下风,这厮已经无耻到了极品,恐怕这世上已经无人能及了!
“时机未到,就是现在还不能进汲雪峰!”丹增似笑非笑的看着魔尤,“说你是个宠物,你还不愿意,在昆仑虚生活了那么多年,普通的藏民知道的都比你多,果然百无一用是宠物。”丹增讥讽道。
“你”
“你什么你啊!”丹增伸手拍开魔尤指向自己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爷跟你说,这是在昆仑虚,爷的地盘,你给爷规矩点,别哪天惹毛了我,我给你红烧喽!”丹增是昆仑地脉的掌舵人,那一身的气势完全不输魔尤的煞气。
魔尤被气的不说话,歪倒在蒲团上,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丹增。
“你这老东西,见着爷俊美,就错不开眼珠子了,我告诉你,也不喜欢男人的!”丹增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魔尤。
“你个老混蛋,流氓不要脸。”魔尤干脆闭上眼睛,在心底骂道。
“乖,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爷就告诉你为什么。”丹增看着莫有吃瘪模样,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关于汲雪峰的由来,大喇嘛已经同你讲过了,那的确是大荒末期,神为了考验那个拜师学艺的年轻人而设下的,但由于里面危险重重,神怕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误入伤了性命,便用法术,挡住了汲雪峰,一年之中的大部分时间,它都消失在云雾里,只有雪诞日那一天才会暴露在众人面前。平日里,你是找不到及雪峰的。”
“还有一件事情,自从上次我们派人进了汲雪峰以后,那里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座雪峰好像活了!”大喇嘛浑浊的眼睛突然间亮了一下,“我曾经用先祖传下的伏羲六十四卦阵演算过,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那个地方如今更加凶险了,不仅仅是里面的机关,而是整座雪峰似乎变成了一个活物。”大喇嘛满脸的皱纹更显沧桑。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死人,还有起尸的说话,变成大粽子蹦蹦跳跳的找乐子,这是雪峰,上面的除了雪就是石头,你说说是雪活了还是石头活了,真是可笑。”魔尤依旧歪在蒲团上,讽刺道。
“为什么说它活了?”丹增看了魔尤一眼,示意他闭嘴。
“这是真的,我刚才敲钟就是为了这件事,还记得当时我们的人发现的那个东西吗?已经破解了数据,那上面显示的就是那座雪峰的位置和海拔,可就在你们踏进喇嘛庙的时候,那座原本应该在雪诞日才露面的雪峰,突然出现在世间,而且以人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快速的移动,便高。”提起刚才的事情,大喇嘛也是一脸的惊恐,自己修行了60年,见过这世界上太多诡异的事情,太多可怕得人心,可却还是第一次,看见雪峰自己行走,这不得不让人惊恐。
“你是不是年纪太大,眼睛花了,或者脑子不清楚,出现幻觉了。”对于这件事,魔尤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开什么玩笑,这石头成了精了,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从没听过有哪只精怪敢在昆仑闹事,这里可他娘的是龙脉之祖啊!
“不会的,当时喇嘛庙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的高科技呢,拿出来测量一下,就知道我又没有胡说啦!”藏教喇嘛庙中的大喇嘛能看透因果,看见未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喇嘛是不会开玩笑的,于是丹增几乎就在大喇嘛说话的一瞬间就相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等雪女清醒过来了。”昏暗的灯光下,丹增的脸色不明。
“因果循环,天命所归。若你们想再探汲雪峰,一定要带上雪女,轮回中的雪女虽然失去了她的记忆,但她丢不了对那里的感觉。”坐在角落里的大喇嘛对着丹增说了这么一句。
是夜,狂风大作,后面的那座木塔摇摇晃晃的在风中挣扎了几下以后,轰然到底,塔中那抹微弱的幽蓝色的火焰也被大喇嘛命人收集了起来。
蓝色的火并不是人间的火,他代表着毁灭,也代表着重生。
一夜的风雪过后,喇嘛庙的地上被覆上了一层厚重的白色,大雪新晴,阳光温柔的洒落,形成了一条金色的地毯。丹增拉开挂在窗前的厚重的毡毯,明媚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阳光温柔的抚摸着。
丹增回过头,心里咯噔的沉了一下。
就看见宇文琳琳光着脚,站在熟睡的魔尤身边,弯着身子,低着头看着魔尤,脸上露出一股鬼气森然的笑容。
“琳琳,你怎么下来?”丹增感觉到宇文琳琳的不对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尽量使用平静的语言和她交谈。
“琳琳,呵,多时不见,地脉都认不出我来了,还是地脉爱上了其他的女孩子。”宇文琳琳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丹增。
丹增瞪大眼睛,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下,这不可能啊,没有圣女瓶,她的血脉怎么可能觉醒?丹增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这句话说的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没有。
“我是谁,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我是谁?”宇文琳琳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在这么大的声响中魔尤并没有醒来。
“你是雪女?”丹增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还以为昆仑地脉忘记了我的存在,这一千年,相信地脉在昆仑生活的很好吧!”宇文琳琳白皙的手拂上额头,触碰到昨天大喇嘛的包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一把就将纱布撕了下来。
丹增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一双眼睛空洞的盯着宇文琳琳的伤口看。
“地脉看够了没有。”宇文琳琳似乎并不生气,眼里带笑的问道。
“你又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丹增突然问了一句。
“怎么会,我好得很!”丹增看着宇文琳琳额头上被那尊神像砸到的伤已经结了痂,漆黑的一道痕迹,宛如新月初升,半边的额头上无数黑色丝线状的东西在脸上组成了一组奇怪的图案。
“难道地脉是在祈祷我出什么事情,这样你就可以接管昆仑了吗?”宇文琳琳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不是的,怎么会,我一直都在祈祷祈祷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你还是没有经历轮回的雪女,我还只是昆仑上一个小小的弟子,我祈祷我曾经没有做过那件事,我祈祷你可以的原谅我。”丹增泪流满面,表情悲怆。
“原谅你,好啊,我可以原谅你”,宇文琳琳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质的藏式的匕首,扔到地上,“如果你的血能染红整座喇嘛庙,那我就原谅你。”宇文琳琳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好,只要你开心,我会做任何你想让我做的事情。”说着拿起藏刀,锋利的刀刃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哐当”,门被大力的推开,阳光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