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真国。
皇帝收到灾情消息,不止布施物资,还派下几千名壮丁共修整,并下令见楼凡。楼凡欲要推辞,而官兵再三逼压,皇命不可违,便随之回宫。
要走一刻,楼凡于昔日弹奏一地,合十望眼而去。
扬唇一笑,恰如心中一许欢愉。仿佛那日琴箫仍在心中回荡,仿佛,无禅近在身旁。
他合眼,脑海深处,是竹林深处,无车马之喧。闲看南山云起,淡品杯中茶水,无禅相伴,琴箫合奏,修习佛法。
南灵岛。
透明的天,懒散的云,四周是蓝而发绿的海水。浅水处,清晰可见紫色大石,奇形怪状,各有姿态。岛上绿林葱葱,鸟语花香。墨仙飞身至一高山上,只见山巅烟雾袅袅,穿过烟雾,凹陷山地上坐有一湖清泉,热气腾腾,且散发浅淡的青蓝之光。
墨仙将早已昏迷在怀的无禅丢入湖内,而挥袖转身离去,只见一抹红光,消逝了。
远望南灵岛,宛若一块宝玉,宝玉之间,有一凌空于大地之上的小宝玉;锥形青山宛若倒金字宝塔,蔓藤如瀑直下欲触大地,藤上开花,白亮而纯净。山巅平地是墨仙山水居模样的摆设。墨仙正躺于树干之上,浅笑,休憩。而忽地蹙眉,开眼便飞身而来,现身于湖边。
无禅沉入湖中,不知为何,有如跌入火浆之中,被灼烧得体无完肤,皮肉焦黑,筋骨扭曲。她挣扎,水波激起,泛着紫光,而忽地归于平静,无声无息。
墨仙投身入湖,无禅已为焦炭一般,他根本认不出,而焦炭散发着淡淡紫光,他欲要靠近,而感窒息,刺痛。
无禅在极度痛苦之时,感之那一股平息所有悲痛的气息,她使劲呼唤,声音回荡在湖内,“墨仙,救救无禅,救救无禅。”
一听‘无禅’,脑海忽地想起了些往事。
湖面忽地被一道红光照耀,宛若沾染着浓浓赤血。
墨仙想起无禅的模样,身子,气息。第一次于无相山巅相遇,随之多次相遇,甚至藏于魂魄中的点点滴滴,皆浮现于脑海。
“无禅!”墨仙二指作法,顿而自己幻化为银光,绕着焦炭不住打转,直至光芒裹住了焦炭,紧紧裹着。
银光如刀,一层一层剥开了无禅焦黑的皮肉,无禅宛若新生,在焦黑的皮肉中,在银光闪耀处,裸露的身体裹着魔姬追梦交予她的幻梦披纱,她破蛹而现身。银光隐隐,幻化为墨仙,他脱下外衣裹着无禅,而无禅身形在湿透的白衣与紫纱巾内,依然隐隐可见。无禅羞涩,而又不禁扑向墨仙,紧紧搂着他的颈脖。她淡淡发紫的眸子宛若紫色水晶,晶莹明亮,深情凝视着墨仙。
墨仙一笑,双手搂住无禅,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水中,倩影缠绵,宛如一体,缓缓旋转,深情的拥,忘我的吻。
净世莲泪痕累累,紫纹条条,墨仙见了,立即领她出水,“无禅,方才。。。”
无禅甜笑,投入墨仙怀中,“无禅,要嫁墨仙为妻。”话罢,她想起佛念所言之婚姻,“小念说了,嫁娶,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你愿意吗?”
墨仙愣住,但是无禅双眸,那么纯净,那么深情,他点头道,“墨仙,愿娶无禅为妻。承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无禅双眸凝泪,不禁一笑,“墨仙。”
“无禅。”墨仙不知为何,心中兴许有所顾忌,但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他,敢爱,敢娶,敢诺。
那一夜,墨仙幻化简单婚宴,二人身着新衣,拜天地而成婚。
南灵山水居,池中黑墨喷洒,幻化成红色‘囍’字,四周红灯照耀,‘囍’闪着红光。红光倒映,两人眸中仅有彼此,深情忘我,蜜笑不已。
天地为证,日月做媒,夫妻交拜。
次日,两人于南灵岛上的山水居,无禅磨墨,墨仙作画。
“墨仙,你我从此舍弃世俗身份,今生来世,相依相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无禅身着浅紫纱衣,挽着绣着紫花边的袖口道。
“我,从此不再是墨仙,不再是守界神尊者,咱换个名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你唤比翼,我唤连理,如何。”
“连理?连理。”
“比翼。”
“莫想放下,是如此自在啊。”无禅浅笑。
墨仙画作已成,他停笔,“闲来无事,作画抒情,佳人相伴,漫步山水,采菊南灵里,悠然见比翼。”
无禅一看,画中景色正是南灵岛一角,海水之透明,画作里宛若在流动,荡漾。礁石上浅紫衣裳的无禅面朝大海,一面恬淡,浅笑非常,深情凝望。幻梦披纱飞扬如一缕青烟,遮不住指尖一束小野花,小野花朵朵色彩明亮,似乎皆散发幽香。
“真美。”
“不及真人万分之一。”
话罢,两人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