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一片野绿的大地,鲜花朵朵,但如此盛开的鲜花下,血迹斑斑点点,血肉模糊之处,或残手或残足,可闻之腐臭味越发浓烈。
佛念惊而失色,愣道,“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
古天恒亦是惊了,复佛念之语,“年年战骨埋荒外。”一个激灵,望向苍天,“我竟朱门酒肉,不知此地九死一生,横尸遍野。”
风凉,吹去了心外的一层,心,已非当初。兵将皆若有惆怅,提心吊胆般,佛念见了,教兵将等唱《好汉歌》,她主唱,古天恒领着并将们和音,“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不分水天一碗酒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尽管此地尸骨零碎,已拼凑不出完整状,血亦焦黑,有巨鸟食其肉,有长蛇缠绕骨头,有野兽在外吼叫。
远方迎来我方兵将数人,领队者是将军装,看似铁铸一般的中年男人,跟随他,时过三日,方到达总军营地。数十位将军会面,佛念一一行礼,大将皆惊叹,如此一丫头竟要征战沙场,更为惊叹的是,传闻软弱无能的太子,竟也跟随而来了。
军营中将军虽多,但只有楼大将军是主角,其次是五上将,十中将,与各位军师,医师等,佛念与太子因为身份特殊,属新添上将。军师八位,佛念兼任之。
楼大将军身壮如山,佛念与古天恒皆是仰望高大、神情如铁一般的他。
他命军师代表讲明战况:与观真国相战的是卓宁一族,一个在西北地区雄起的种族,族人身状如牛,身手敏捷,头脑发达,勤劳勇敢,他君兵将虽不多,兵器亦落后,但因自身优势,与观真大军对峙有个年头了。两军隔着大江,江水之上仅有一简陋木桥,于木桥上不可交战,若木桥损坏,两军不得胜负之分,战争将延续。卓宁族要攻入观真,观真要降服卓宁,两军于大江两旁冷战数日。于本军来讲,人数较多,粮食消耗大,并不如意,而我方却未得良机佳计,无法结束战争。
口头分析罢,佛念大概了解,提出“和谈”一说后,在场着皆讽笑,“什么表情啊你们!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而后仔细一想:这个时代的话。。。
“反正就是,以和为贵嘛!每个历史时代,都有自己的主要矛盾,都有需要解决的根本任务,这个主要矛盾和根本任务就是时代的主题,卓宁肯定有原因的,我们为什么不谈一谈?”
楼大将军一介武将,并未听懂佛念所讲,但念及她是皇上所荐之人,应有其厉害之处,便不讽笑。
“早听闻莫言少将在朝中之趣事,今儿所见,果然非同凡响。”
佛念正得意,他又道,“不过,妇人之见,岂能在战场上用之?我军志在降服,胜券在握,为何要和谈,呵!”
佛念满是不服,她调节语气,笑道,“楼大将军,在你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卓宁终不还的时候,多少战骨埋荒外,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楼大将军听后,大怒,“放肆。”随后下令,让佛念跪在营外三天三夜不许吃喝,若不死,便自行爬回来报到。
“你凭什么这样做,我不服!”
古天恒面色发冷,他横眉一扬,冷冷一笑,“楼大将军,莫言年少轻狂,请勿见怪,何况她仅仅奏了一谏,意为保全双方,实是出于本质之善,楼大将军,不可如此重罚啊。”
“军令如山。”楼大将军一言,即有兵将二人,挟着佛念出去。
“楼大将军!”古天恒厉声喝道,佛念不想古天恒因她而与大将军闹僵,她一笑,“傻瓜,我才不会有事呢,不就是三天嘛,再苦再累,一眨眼就会过去了。”
外头烈日如巨大的火球,热而散发闷燥之气,仿佛令人窒息。四周被照耀得光亮,只可见百米外的亭子有一丝阴凉,各有将士把守。佛念身子早已湿透,咬咬牙,掀起刘海,自个儿吹吹嘴上风,纳闷道,“不会真的要站三天三夜吧?怎么比班主任还变态,讲不讲道理了?我哪里错了。。。哼!”
古天恒悄悄跑来,说道楼大将军铁面无私,但他也不可听从,特地带了肉汤和水,“他不知的,他军务繁忙。”
“你回去吧,看你看你,柔柔弱弱的,我没事啦!”
佛念多番劝说,古天恒才不舍地回营,听佛念之言,与将军等人打成一片,亲和下属,诚心相待,善于求学军中知识。楼大将军营中命人书信,原来惩罚佛念已是古天正与他商议过的事情,他信中讲及太子并非弱软无能力,其行事作风实有皇者之风,古天正看信时,乐得合不拢嘴。
已过半日,夜色临黑,古天恒与将军醉酒,未得探看佛念,佛念只好一人跺跺脚,四周望望,看看。这样的夜,格外的冷。她不禁回想无相山巅的种种,甚至有些悔了,为何要如此贪玩,被古天正算计,被奸人迫害,被古天恒情感牵绊。。。而今又与无禅,无清失去联络,心中不禁一阵酸痛。两行热泪,嘴型一变,头脑一涨,便晕了过去。
不知时去几分,忽觉脚跟离地,身子飞起,佛念恍然睁眼,已安稳在巨型灰兔背书平躺着。“无清?兔子!你,你找到了女神么?”
“没——”
无清幻化成人,横抱佛念,问清了缘由,心中不免伤感,“兔子没用,找不到菩萨,也不能保护小念。兔子没用。”
佛念捧着他的脸,勉强一笑,“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难过也没用,要坚信,船到桥头自然直,长风破浪会有时,心之所向九死不悔。对啦,你怎么带我来这,我要回去,我还要打战呢。”
“不,他等那般待你,兔子决不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