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如何又在房里发呆？”侍书走进房间看到笑语呆呆地望着窗外。她走了过去，看见笔和纸被撂在一旁，笔上的墨迹已经半干，帖子也只临了一小半。
“哎！”侍书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为何叹气？”笑语转过脸看她。
“今日阳光正好，不如到花园里赏菊吧，别在屋里闷坏了！”侍书一边收拾桌上的纸笔，一边劝道。笑语笑道，“赏菊？侍书，现在已经是初冬了！”
“那赏梅吧？”侍书秀目一转，建议道。
“哈哈！笨丫头！没听说过腊月梅花吗，现在花骨朵儿都没有呢！”笑语笑得越发欢愉起来。
“总算笑了！自进京来，就很少见小姐你笑了，你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呢！”侍书舒了一口气。
“侍书，我很好，不用担心。况且，看着姐姐那么幸福，我心里为她高兴呢！”笑语看着她说道。
“嗯！那也是，姑爷对大小姐可真是没话说呢！只可惜……”侍书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笑语好奇。
“若是大小姐能生下一男半女就好了。”侍书鼓起勇气把话说完，“听云香说，大小姐嫁过来三个月后就有身孕了，可是因为刚到京城，不服水土，孩子就没了，从此身体也时好时坏的。”
“唉！姐姐还年轻呢，好生调养身子，孩子总会有的。再说了，有没有孩子，日安哥哥都不会亏待姐姐！”笑语带着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可是……”侍书似乎还想说什么。
“侍书！这些事情呀，不是我们操心得了的，再说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未嫁人的丫头怎么管那么多？你一个丫头，有事没事别跟云香乱嚼舌根，若是被别人听见，可是要被罚的！”笑语眼珠一转，坏坏地笑了笑，指着她问道，“是不是你看上日安哥哥了，想做二夫人？”
侍书被她逼急了，脸涨得通红，急忙解释道，“呀！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关心大小姐，我……我……我若是有此念，天打五雷轰！”
“好啦好啦，我逗你玩呢！”笑语得意地笑笑，然后又道，“况且日安哥哥一心在姐姐身上，你若嫁他，他的心不在你这，孤苦的是你呢。你我情同姐妹，我怎么能眼见你受那般的冷落？他日若有机会，我定求爹爹许你一门好亲事，也不枉你我姐妹一场！”
侍书心中感动，早已眼泪盈眶，坚定地摇头说道，“小姐，侍书不嫁，侍书只想一辈子跟在你身边！”
笑语又逗她，“这么俊的丫头，我倒是想一辈子留在身边。只怕终有一天你看见中意的男子，芳心暗许，还恨我绊着你呢。”
侍书被她逗得满脸通红，**道，“小姐！你看你，说话哪有小姐的样子！”
“那你说怎样才有小姐的样子？”笑语好奇，杏眸一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说话细细的，笑起来甜甜的，安安静静的。呀！侍书不会说，反正就该像大家闺秀那样！”侍书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边说边比划。
“哈哈！”笑语看着她笨拙的指手画脚，不禁捂着肚子大笑，笑了半天，才缓过来。“你可是指‘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还有……以诗词为心’？”
“嗯！”侍书被她笑得羞红了脸，连连点头如捣蒜。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侍书，身为女子，已失去了许多自由，我何苦再用这些条条框框的准则来约束自己？我只想做我自己，随心所欲，随兴所至，岂不自在？”
“我不知道别家的小姐是怎样的，但是看到大小姐和你，就不想再看别人了。”侍书点点头说道。
“我不是指容貌！”笑语摇摇头，“花无百日红，容颜再好，也会有老去的一天，我说的是性情，只有它是永恒不变的，也只有它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深闺娇秀也好，邻家淑婉也罢，谁喜欢谁做去！我只想高兴时大笑，悲伤时大哭，要那些繁文缛节束缚自己做什么！”
“嗯！一个饼模打出的饼都是一样的，没什么新奇之意！”侍书似懂非懂，“说起来，我倒觉得小姐与众不同呢！”
“死丫头，竟然把我比作饼模打出的饼！该打！”笑语一听那个奇怪的比喻，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一转念又觉得却有七八分恰当，便“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小姐，我跟你说正事呢！”侍书今日被她取笑了多回，已见惯不惯了。
“什么正事？”笑语看她收起笑脸，一下子严肃下来。
“老爷年前就要进京了呢！”侍书低声说道。
“是么？你听谁说的。”笑语问道。
“云香啊，她也是昨夜听大小姐和姑爷说的。”侍书接着说，“老爷信中还说，等他进京后就把小姐你接过去！”
“府邸都安排妥当了么？”笑语问道。
“听姑爷说，朝廷都有制度，四品官员都住在京西一带，这两天管家都在忙着张罗这些事！”
“哦！”笑语没再说话，只是把侍书收起的帖子重新展开，侍书在一旁磨墨，静静地看着她临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