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人的死,使得原定计划推迟了一些。同样,因为老人的死让亚连愤怒了。现在他要烧得不是一座监狱了,而是整座城市。
这是个吃人的城市,是不该存在的。
一切都如亚连计划一样。
在监狱里的科奥瑟悄悄打开门,放进里克,可可比和阿廖莎。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监狱内的看守。
取了钥匙,将牢门全部打开。放出犯人。
被压迫已久的愤怒迅速的释放出来。当一个犯人壮起胆子,打死了一个闻讯而来的看守时,这种愤怒便逞几何的方式增长起来。
“打死他们。”
“杀了他们。”
“我们要自由!”
“我们要生存!”
愤怒的吼声传遍整个监狱。被长久欺凌,压迫的怨念如掉在干柴上的火种。燃烧起来。
囚犯呐喊着,怒吼着,发泄着胸中的愤恨,他们狂奔着,将躲藏起来的看守找出来杀死。赶来救援的士兵也被这汹涌的浪潮吓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但这同样没能救他们的命。就像他们不把百姓的命当一回事一样,囚犯也一样轻贱他们的命。
这是愤怒的战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战斗。
趁着混乱之季可可比等人带着科奥瑟悄悄的离开监狱。与在外接应的亚连等人会合。三个男孩子又主动请缨代替本该断后的阿加塔和尤丽娅。留下断后,让其它人先走。
这也正合亚连心意。如果他们不主动要求这么做,亚连也会这样要求的。
因为,现在亚连的计划改变了。他要这座吃人的城市付出更大的代价。
本来亚连是要谢里尔先带科奥瑟出城,自己和其它人去进行一下步行动。但科奥瑟一定要和大伙一起行动。
母亲遭受的不公,爷爷的惨死,这都需要一个发泄点来发泄。
于是一行人,向城西进发。
在城西有一个战需库。储存着大量的火药。亚连偷运一部分火药去市政厅,炸了市政厅。剩下的直接引爆。
他要让这座城市付出代价,要给这座城市警告。
要让他们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必会有反抗。
囚犯在愤怒得到稍许的宣泄后,也逐渐冷却下来。在这样留在监狱里,在援兵到来后,只有成为瓮中之鳖。到时的结局一定是死。
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囚犯开始自发的逃离监狱。
此时里克三人就藏在监狱外不远的街角处,只等囚犯全都逃走,就放火烧了监狱。
这样做即使要给这里的人出一口气,也是为了策应亚连的行动。到时这面囚犯炸狱加一失火,一定会让管理者措手不及。人手也会严重不足。一定会调守在军火库的士兵过来增援,那时亚连就好下手偷火药,炸军火库了。
街上也开始混乱起来。逃跑的囚犯,追逐的士兵,还有被追逐的士兵。
一个人档在一伙逃命的士兵前面。
在可可比和阿廖莎眼里,那是个衣着怪异的人。但在里克眼里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那人穿着狭岛人的衣服。
窄袖斜襟的红底白碎花的中长衫。衣裳的下摆像花瓣样交叉在膝盖前,腰上系着一条二指宽的绿绦丝带,胸襟开得秒有些大,不过并未露出本该露出的东西。是个平胸。
头梳着四层叠云鬓发式,证明这是个已婚的少妇。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昏暗的夜里,竟打着一把庶阳用的千褶伞。
令人在意的是,少妇的眼睛较长,眼睑较宽似男人一样。还有手脚似乎也比女人粗大一些。
也许是个易装癖。在狭岛易装癖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狭岛男人有养鸾童的习俗。所以一些人家迫于生计给男孩子服用一种药物,使其长大后,既不是真正的男人,也不是真正的女人,然后把这样的孩子卖到专门为男人提供特殊服务的地方,去做歌舞妓,或是做鸾妓。
逃命的士兵突见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若在平时,以他们的一贯作风早就一拥而上了,但今晚他们委实吓破了胆。只是呆愣的站在当地,不敢向前,也不敢向后。
怪人似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将伞交到左手,白皙如玉的右手抬起,掌心向前,一缕微风从掌心缓缓发出。
美丽的眼睛微挑,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风越来越强,逐渐形成旋涡。旋涡将十几个逃兵全罩了进去。怪人手微微上抬,风旋涡卷着逃兵一起升上半空。好似一只巨大的蚕茧。
“万刃绞杀。”随着怪人冰冷的声音出口,右手一收,巨大的旋涡急速收缩成一个黑色的小球后,爆裂开来。
被卷在旋涡里的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万千的刀刃绞成肉泥。从倾泄而下,如下了一场血雨。
怪人用左手的褶伞,遮挡住从天而降的血雨。嘴角又露出那丝轻蔑的笑。
“当逃兵可是不行呀。”
追赶士兵的囚犯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呆住了。竟呆呆的立在那里,连逃跑也不敢。
怪人趋步向前,脚上的木屐踏在石板道上,发出嗒嗒的响声。在这恐怖的静夜,犹似死神的吹笛。
怪人将伞又交回右手。
“犯人就该乖乖坐牢,这样跑出来可真不好。”说着抬起左手,掌心朝向囚犯。“刚才下了一场血雨,现在再给你们下一场刀雨吧。”
嘴上说着,手向下优雅的一划,就像轻轻的抛出一个绣球。只是落下来的却不是绣球,而是漫天的刀刃。
无数细长的透明窄刀从天而降。将那些囚犯钉在地上。那些刀似乎长了眼睛一样,都钉在人的手脚,腰腹非致命的地方。
被钉住的人一时无法死去。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哀嚎着。直至血流干了,才断了气。
怪人转身,向前走去。是那样的优雅,那样的从容。好似地上那尸体,那鲜血是花朵和景致,他只是一个来春游的观光客。
“勇者无惧兮畏者不前,强者自勇兮弱者当暗。贵贱有分兮世人当从,高低有别兮勿强求之。”
可可比和阿廖莎完全听不懂怪人说得是什么。但是里克却听得很明白,这是狭岛人特有的诗句。从怪人的诗中,很明显他已发现了三人躲在暗处。
诗的前两句是讽刺三人胆小无能却还要强出头,后两句则是说,世间的人一出世等级就是有贵贱之分,高低之别,。一切都早已定好的。人就当安于自己的身份,等级。不要妄想改变。
事实上三人的恐惧绝不亚于那些已死的人。别说是可可比和阿廖莎了,就连身经百战的里克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恐怖实力的人。
但天生心高气傲的里克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明显的挑衅。
当下昂首阔步走出来。
怪人似乎没有看到一样,褶伞半庶着脸,“杀戮也是一种享受。杀一个不会让自己快乐的人,是最没趣的。”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里克的傲气,伊奥拉尼双刃剑横扫过去。
剑距怪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好像斩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发出“铮”的一声,巨大反冲力,震得里克手臂发麻,剑几乎脱手而飞。
怪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仍旧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