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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南帝三十四年一月十八日,太子诏书发下来了,南宫欢腾一片。林蓁蓁知道这一天肯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南帝三十四年,太子诏书发下来了,南宫欢腾一片。

林蓁蓁知道这一天肯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日日给父皇母后请安,见他们也都精神抖擞,健朗依旧,并无疾病缠身之召。只不过南帝在位三十四年,为南城江山呕心沥血,早已积了一身的病,所以每日也是药不离口,惟有他自己知道罢了。皇族兄妹中,蓁蓁的年纪最小,她从未把这些人生烦劳之事放在心上。现在诏书已下,她似乎渐渐体悟到,南宫这个人间乐园终不会久已,曲终人散,皆是定数。不过,她又感到欣慰,她的哥哥终于要成为南城的太子了。蓁蓁看着陆离从不谙世事的少年一步一步蜕变为南城辅国治民的贤才,他没有辜负南帝南后的嘱托和厚望,如今终于成为南城百姓景仰的太子殿下了。

太子册封大典过后,林陆离正式被册封为南宫的皇太子。林蓁蓁记得册封那天,南城的天气好的出奇,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他身披金色蟒袍,站在南宫大殿上,眼如明霞,光芒四射。她真为这样的陆离骄傲。而她自己呢,只能穿梭于南书斋、南蓁宫间。偶尔天气不好,或是晚晴生病告假,她便在宫中四处闲荡,抓抓鸟,游游湖,也自在的很。除夕那晚,晚晴与陆离的事情,她一直搁在心里。晚晴从未和她提及,依旧与她畅谈《诗经》,诉说人生苦愁。她也不主动过问,心想那应该是晚晴心中的痛,这些伤疤不如让时间去抚平,也好过她的无心之言酿成撒盐揭疤之痛。陆离成为皇太子后,来南书斋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便偶尔来一遭,也匆匆忙忙便走了。

这日里,天气晴好,只是晚晴的旧疾又犯了,故告了三天假在家休养。蓁蓁一个人在南蓁宫里呆了一天,对着如花如玉发了一天的呆,实在无聊至极。而今四月天里,外面鸟语花香,唯独她被困在寝宫内,真有虚度光阴之憾。

到了第二天清晨,陆离不知得了什么闲,居然亲自送来桂花糕给她尝。她猛地吃了几口,甜爽无比,便随口问道:“这么多的桂花糕,这么好吃的甜点,给我一个人吃太浪费了。不如我们送给晚晴姐姐一些,她正好病了,我也想去瞧瞧她。你可愿意陪我同去?”其实蓁蓁还想要不要趁此机会,舒散一下他们之间的芥蒂。但陆离听了,皱了皱眉,责怪道:“本是送给你吃的,你又要借花献佛,下次不敢再给你留了。”蓁蓁忙道:“好哥哥,你就陪我去一下,看完就回来。反正我也知道,她府上离南宫并不远,不要一个时辰便到了。也不费时间,也不费人情,又能出去透透气,三全其美呢。你今天也得闲了,就陪我去一下嘛。”陆离敲了敲她额头道:“在宫里呆着不好么?总喜欢到处乱跑。”蓁蓁佯装哭泣道:“这几日实在闷得慌,你就答应我嘛。本来你当上皇太子后,就忙得不见人影。好不容易得空了,陪我逛一逛,对你也有益处嘛。”陆离实在坳不过她,只能带她去一趟王府了。纵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却也无可奈何了。

林蓁蓁很少出宫。这次去王府,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还好王府距离南宫不远,坐马车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此刻王府正门紧闭,敲了半天门,才有小厮过来开门。知道是皇太子和七公主来了,吓得慌忙跑去禀报。等了一会,才来了两小厮两丫鬟过来带路。陆离对一小厮说:“宰相大人可在府上,带我去拜会一下。”小厮点头说大人正在后花园赏花,听说太子来了,正等候着呢。陆离又转过头来对蓁蓁柔声道:“你跟这两个丫鬟去看你晚晴姐姐,我先去拜会一下宰相大人,再来找你。”蓁蓁说好,两个丫鬟就带着她往晚晴郡主的闺房去了。

蓁蓁看这宰相府虽然没有南宫富丽堂皇,但也清幽雅致,处处显露出王族之气。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府中气象,心中喟叹不已。刚从游廊拐角出来,就看见一大片荷花池。正想问丫鬟这荷花池的来历,她就冷不防地撞到熟悉的身体上,才要跺脚去踢,那人机智地闪过去了。两丫鬟吓得跪在地上,颤抖道:“奴婢见过三世子,失礼了,还请三世子降罪。”眼前邪魅狂笑之人却不理会两丫鬟,正直勾勾地盯着蓁蓁,她心想,这人何以这样熟悉,苦苦思索一番,才想起原来是除夕夜碰上的黑衣少年。再细想丫鬟的话,马上明白过来,眼前之人应该是晚晴的某个弟弟,宰相的某个不知死活的儿子。不过,晚晴温婉大方,没想到弟弟却如此不知礼数。囿于时间紧迫,她请罪道:“不知是三世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还赶着去见晚晴郡主,请三世子让路。”三世子笑道:“怪不得你出现在这里,原来是来看姐姐。她并无大碍,有劳公主费心了。不过,公主两次撞我,这账可怎么算?”蓁蓁苦笑道:“这次赶时间,下次好好给你谢罪。”三世子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咦,你手上是什么?不如把这个送给我,我就既往不咎了。”说完,便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走她手上的桂花糕,往反方向跑去。蓁蓁气得发抖,扔下两丫鬟,一边追一边喊:“你给我站住,这是带给晚晴姐姐的,不是给你的!”没想到那人听了她的呼喊,跑得更快了。蓁蓁虽平日里天天练剑,功夫也不差,但毕竟不熟悉王府地形,又穿着拖地长裙,那三世子人高马大,跑得比兔子还快。她追着追着,那人就不见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急得满脸通红。心里还愤愤道,晚晴姐姐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但是生气也无用,她第一次来王府,根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原本跟着的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在哪里,陆离又不在身边,实在无法,她只有凭着记忆原路返回。只是,王府岔路颇多,花障也多,走着走着,她就完全迷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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