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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城不会下雪,除夕夜也不例外

除夕夜宴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南城不会下雪,除夕夜也不例外。

林蓁蓁知道现在回宫也是要陪花婆婆守年夜的,还不如在这宫中四处逛一逛,一来醒醒酒,二来赏赏南宫夜景,何乐而不为呢。如花如玉本来是极不情愿的,但在她的坚持和胁迫下,只得提着夜灯一前一后地跟着。如花性子急躁,走了一会就嚷道:“公主,快回宫歇息吧,花婆婆还等着呢。而且,折腾了那么久,你不乏吗?”蓁蓁不理她,继续往前走。她也无法,尾掉在后面。蓁蓁才走到游廊拐角处,眼前就闪出两个熟悉的背影,她急忙跟上去。如花如玉见此在后面紧跟不舍。她见两个人影往菊园那边去了,便夺过如花手中的夜灯,命令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许跟来。我一探究竟,去去就回。”还没等如花如玉反应过来,蓁蓁就已消失在夜色里。俩人无奈,只有原地等待。

蓁蓁跟着影迹来到菊园。菊园这边偏离正殿,只有少许微光,她没有办法看清楚站在菊丛中的人影,又怕认错人,不敢轻易向前一步,所以只好远远地看着。不过,看白色衣服的身形似乎跟林陆离差不多,而蓝色衣裙的身量又像极了晚晴。她心里估量,莫非是哥哥和姐姐?如果是他们,那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夜宴上说,非得躲开众人到这里?才想着,那边就传来一阵急躁声:“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在这里说?跟三姐姐有关吗?”一听这语调,蓁蓁就认定了是陆离哥哥。她便放心大胆地向他们靠拢,可是人还没靠近,她就听到晚晴姐姐的啜泣声:“无关他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六皇子,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难道你没有感觉么?如果你没有感觉,那为什么你偏偏要让我来南书斋?如果你有感觉,为什么我来了以后你就不来了?”蓁蓁不禁停下脚步,同时也屏住呼吸,心却狂跳不止。“晚晴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你来南书斋是我父皇母后的主意,他们想让你入宫给吾妹陪读,并不是我的意思,况且你我之前并未见过面,何来感觉之说。而我之所以不常去南书斋,并不是因为你,只是近来宫中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所以,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夜深了,你赶紧回去吧。你哥哥和嫂嫂应该已在南德门等你了……”陆离沉静回应道。晚晴却苦笑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六皇子与我心一样,竟是我错想了。”陆离又解释道:“晚晴姐姐,如果我之前有什么举动让你误会了的话,还请见谅。但是你知道,吾妹蓁儿是我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也是我的心头宝,可是她从小性格顽劣,乖张偏僻,朋友不多。而我知道,她非常喜欢你。而且你在南书斋陪她读书,对她进益很大。这段时间以来,我相信你们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今天这个误会而放弃给她陪读,你看如何?”晚晴又一声苦笑:“六皇子请放心,我对蓁儿也是一片真心。元宵节后,我会依约进宫,为她陪读。这个你自然不必担心。”陆离才道:“那就谢谢晚晴姐姐了,夜深了,我送你出宫吧。”

听到这里,蓁蓁才挪动脚步,心神恍惚地往回走。她没有想到原来晚晴姐姐为陆离哥哥早已存了一段心事,却从未向她表露一二。在南书斋读书的这段日子,晚晴与她同行同止,几乎已经取代了陆离对她的照顾,她们已经是无所不谈的知己了。但是今天陆离这样直言拒绝,她又会多么心伤。蓁蓁本以为,晚晴对陆离的感情和她对他的感情是一样的,却没想到……自古以来,多少痴心不能全,今天被她亲自撞上了。不过她庆幸还好是自己,不然晚晴姐姐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惊颤,夜风兮兮,她忽然觉得有些凉了。现在只想要快点回到寝宫……冷夜中,她加紧了脚步。

正走着,蓁蓁却猝不及防地撞上铜墙铁壁一般的人身上,她便跺脚踢了一下,没想到撞上的竟是一个少年,那人正痛的叫苦不迭。蓁蓁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天太黑,我没看清路。”那人听了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一张干净又邪魅的脸。又听那人冷语道:“你就是传说中有名的七公主林蓁蓁吧,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力气这么大!”蓁蓁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是谁?为何半夜出现在这里?你可知道擅闯南宫的罪旨?”或是疼痛消失,那人才站直了,挡在她面前,她只看见一身透着银光的黑衣在风中摇曳生辉。她想看清他的着装以及头饰,好判断他的身份。无奈逆光,根本看不清。那人邪魅一笑:“虽然你不认识我,可我却常常听说你。”听这话,蓁蓁觉得来者不善,就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往后趔趄了几下。她看了他一眼,便正色道:“不管你是谁,我现在要回宫了,请你让开。”说罢,就准备从他右边抄过去,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衣袖。蓁蓁大叫道:“大胆,你干什么!快走开!小心我叫人。”“我只是好奇……”对方话才说一半,她的剑已出鞘,稳妥地落在他的脖子上。“好奇害死猫,你不知道么?识相的话,给本公主让开,否则让你脑袋搬家。”蓁蓁冷笑道。不知是她的话还是她的剑起作用了,那人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只故作淡定地说道:“七公主切莫生气,得罪了。请慢走。”蓁蓁这才收回剑,背对着那人挥挥手臂,扬长而去。

隔着冰凉的宫墙,蓁蓁似乎听到,那抹黑色在凉夜中自语道:“七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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