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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说过我等你,就绝不会食言

说也奇怪,自从那天林晚雨来过南书斋以后,林陆离来这里也勤快多了。几乎每天都会抽空来一次,乐得晚晴笑不拢嘴。还时常在底下偷偷问蓁蓁,是不是太子殿下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蓁蓁也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一回事,只笑称“皇天不负苦心人”,应该是晚晴姐姐你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还要她再接再厉。晚晴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每日能看见陆离,心已知足,也不多想什么。

晚雨那天丢在南书斋的胭脂膏子,蓁蓁捡走一直放在寝宫里。这些东西她确实用不上,扔了又太浪费。放着呢,看到又心烦。从小到大,她不是跟姐姐们混着,就是跟在陆离身后,跟其他人并无过多交集。包括王府里有几位世子和郡主,她也是近日才了解清楚的。这林晚雨出现的突然,性格也怪异的很,一点也不像晚晴的弟弟。他那日的疯言疯语,如今想起来,也是触目惊心的。晚阳垂际,几抹淡淡的余霞洒在窗上,映照得整个宫殿一片血红。

才想着那天的事情,不巧四公主就款步而来。蓁蓁忙起身问好,茵茵莞尔一笑道:“几日不见,妹妹又长高了些,越发清丽脱俗了,姐姐都快自愧不如了。”蓁蓁羞红了脸,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快别拿我取笑了。对了,姐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茵茵道:“确有一事。妹妹还记得上月赠我的胭脂膏子?”蓁蓁点头,她便笑道:“正是为了胭脂膏子来的。不怕妹妹笑话,姐姐觉得那胭脂膏子甚好用,比我平日里用的细腻软滑多了。也曾命人去宫外寻过,但就是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今日冒昧前来,是想问妹妹,哪里来的这好东西,告诉姐姐,我明日好叫人去寻一些回来备着。”蓁蓁听罢,便去墙角边的妆奁,取来一个精致的八角盒,从内拿出一大包胭脂膏子出来,笑道:“姐姐说的可是这个。不瞒姐姐,南城是没有这东西的。按照三世子的说法,好像是从北城进贡来的。我这里通共就剩这些了,姐姐喜欢的话,就都拿去罢。反正我也用不上,放着也浪费。”茵茵一听三世子,倒来了兴致,问道:“可是那林晚雨?”蓁蓁说是,又问姐姐是如何知道他的,茵茵微微一笑道:“谁不知道他呢。南宫里无人不知他。他是林府的三世子,却连他父亲也管不了他。无法无天,不务正业,也不读书,也不识字,整日到处闲荡。叔父整天在父皇母后面前抱怨,说是那世里造的业,怎么生了这么一个逆子。”蓁蓁道:“那姐姐是怎么看他的?”茵茵细想了一会,反收起笑脸正色道:“我与他也曾有一面之缘。我倒是喜欢他的性子,潇洒自如也是一种生活姿态。他的行为是乖僻了些,但叔父说的也忒夸张了。况且我看他我行我素,也说明他定是有一个担当的人,未必那么不堪。如果今生可以依托于这样的一个人,也不枉此生了。”蓁蓁也笑道:“就这么一个人啊,别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你还夸他。不过好像叔父要为他寻一门亲事,我本想他这样闲散的人怎会想到娶妻,现在明白了,大概是叔父为了让他收收性子。四姐姐不知道,你喜欢的胭脂膏子是他弄了来的,你把这些拿去用,用完了再找他要去。”茵茵听完,倒沉闷了半日,方追问道:“你是说叔父要给林晚雨定亲?我怎么没听说。”蓁蓁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笑道:“他亲口说的还有假?”茵茵听罢忙拿起胭脂膏子,告辞道:“妹妹,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的胭脂膏子,姐姐改日再来致谢。”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蓁蓁全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呆愣在那里。

过了几日,她才明白。原来陆离告诉她,父皇母后一直为四姐姐择夫觅候的事悬心,只是快半年了毫无进展。她谁也看不上,别人只当她没这份心思。谁知前几****竟然主动去求父皇母后,让她嫁到王府,让林晚雨做她的夫君。正巧王府也在为林晚雨寻觅亲事,双方这样一说,便觉得是妙缘,随即一拍即合。而且自从三姐姐嫁到林府,夫妻俩温柔缱绻,恩爱有加。四姐姐再与王府连亲的话,两家更是亲上加亲了。所以,双方已经定下婚期,将于今年六月十六结成姻亲之好。蓁蓁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又自忖道:四姐姐的选择是出自真心,但林晚雨呢?他真的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良人么?何况之前的几件事情,蓁蓁还没来得及告诉茵茵,事情就已成定局,再不可挽回了。

蓁蓁这几日为四姐姐的决定忧心忡忡,但圣旨已下,一切都不可更改了,她又能做什么呢?走出南书斋,她靠在玉栏上发呆。五月真是草长莺飞的日子,不过几日,南宫便到处绿茵一片。“你倒是有心情,还在这里看天看地!”耳边忽然飘来一句嘲讽。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即将成为驸马爷的林晚雨。蓁蓁便忙笑问道:“你从哪里来?可要贺喜你了,听说你要娶四姐姐了。”晚雨听了这些话,越发急了,忙道:“你是有心还是无心,明明知道我的心,还在这里糟践它。我白认识了你一场。”蓁蓁收敛起笑容,告诫道:“你不要以己度人。我并不甚了解你,你也不清楚我是怎样的人。我不过说一句公道话。而且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你准备娶我四姐姐了,就请你好好待她。否则,我不会轻饶你的。”晚雨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我以己度人了。真是枉费了我素日对你的一片心,我也知道圣命不可违,就算我是再世猴王,也跳不出你父皇的五指山。”说道这里他又换了语气,看着她的脸,柔语道:“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别人可以决定我娶谁,但不能决定我的一生。我说过我会等你,就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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