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来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罗丽已不再身边。因为昨晚没吃东西,肚子饿的难受。左胳膊上黏黏的,可能她梦里又哭了。
“罗丽,你在吗?”她这名字喊起来真是很别扭。
她猛地闪到门口,看着我用手指打了个“嘘”,示意我别出声,我见到她正在打电~话。
“唐李,公~司这两天有什么事吗?老板那儿怎么样?他对我消失什么态度?”我猜测上次她也是和这个叫唐李的男人通话。
“你在哪儿了?急死我了。”唐李却反问道。
“我在哪儿现在不重要,我很快会联~系老板,他对我的情况什么反应?”她有点不耐烦。
“你听我慢慢讲啊,三天前老板让我、大安和小波去城郊的公园湖里捞一个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老板单独和小波说的。”他说。
“又是单独说的......”她小声叨念。
“东西放在能屏~蔽一切电子信号的箱子里,而且老板让大安清了路。”他接着说。
“你一点都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吗?”她急问。
“别说看,回来路上就被抢了。”
“啊?什么人能抢你们三个?”
“一辆轿车,我都没看清是什么样子的就被撞昏了。”
“那你们人怎么样?伤重吗?”罗丽关切的问。
“我倒是没事,都是皮外伤,大安指骨骨折,时常晕眩呕吐,不过这两天我看他好像没事了,小波比较重,送医院了,昨天我刚去看过,也基本没事了,老板找了最好的护理员。”唐李说的很细致。
“那就好。”
“只是......”唐李欲说又止。
“只是什么?快说!”罗丽急问,她特别受不了唐李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
“昨天老板开了个临时会,说了你的事。”
“说的我什么啊?啊?”她快急疯了。
“老板......他已经决定辞退你了。”唐李这个身形壮硕但性格细腻的男人终于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我听到“咚”的一声,罗丽纤柔的背重重的靠在墙上,电~话里还在说着什么,应该是唐李想安慰她,但她垂着手臂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她。
“或许,这些天白费了。”她姿~势没动,无力的说。
“你先过来坐下,慢慢和我讲清楚,就算我再被动也是第一当事人吧。”失神的人需要旁人的触动,不然糟糕的状态会持续很久。
罗丽从房厅拿了一大杯水进来,递给我说:“都喝了,蜂蜜水,有助于你神~经的营养。”
“里面不会有毒吧?计划失败了想杀我灭~口。”我打趣道。
她苦笑,拿了把椅子面对我坐在床前。
“都交代了吧。”我喝了两大口蜂蜜水看着她。
于是罗丽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和与我相关的一些细节都讲了一遍,只是没提公~司另外三人丢东西的事。
“我有几个疑点要问你,首先,既然是老板单独暗示你去做的,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唐李?”我问。
“老板是个几乎看不透的人,一旦我决定要做这件事,肯定会处于一种孤立的状态,而且整个儿过程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这期间我必须脱离与别人尤其是公~司内部的人的一切联~系,为的是如果行动性质变成犯罪,就不会连累其他人。但我又不能完全信任老板,所以需要有一个人能大概知道我的动态,又不能知道我动态的实际内容,而我又需要在行动的一头一尾了解公~司和老板的情况,以便掌握最好的时机。”罗丽答道,“如果老板破~坏了我们之间暗合的契约,唐李就是我的备份,或者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死了,会有人知道我是因为谁死的、去哪儿埋我。”
“那你为什么选择唐李?”我又问。
“大安行~事随性,因为精通一些技术还有点高傲,而且他看似喜欢我们公~司另一位员工——小波,他这种性格很难保证他不会一时兴起全都吐给他的意中人。”她说。
“那这个小波呢?”我说。
“小波就更危险了,她虽然对大安没什么兴趣,但我们老板好像对她很有好感。”罗丽此时的语气就好像一个女白领在偷讲自己领~导的八卦。
“那你为什么确定你的计划泡汤了?”我问。
“因为有另一件任务失手了,具体是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我确实也不完全清楚,但我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息息相关。”她说。
“为什么这么认为?”我问。
“因为这两件事都是老板通~过暗示或半遮半掩的形式安排下去的。以前他从不这样,他会把任务的所有细枝末节、矛盾厉害和最终目的都讲清楚,以便我们在处理过程中有一个对形势判断的准则,这样做起事来方向不会偏离,也能省去很多麻烦。”她说到这似乎很得意,“所以,我觉得如果把这整件事比喻成一个人,公~司那边的左腿断了,我这条右腿就暂时没用了,至少在左腿复原以前是这样,单腿是没办法继续前行的。”
“但是你的境况又不允许你等太久。”我说。
“嗯。”她无助的点点头,“更重要的是:老板辞退我,是想彻底断掉与我这边的联~系,虽然他性格很内敛,但和下属的感情非常好,极其爱护我们,而且我们几人这些年对他的发展也非常重要,突然做这种决定是要下很大决心和牺牲的。”
“没关系,我陪你等,你放心,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是绑~架,试药的事我也不会提,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后遗症,正好和你多相处些日子呢。”我调笑道。
她没笑,停了一会儿认真的对我说:“你还没明白?老板既然都能狠心通~过辞退我断掉线索,那么这件事肯定非同一般,藏藏躲躲的东西肯定有不能见光的一面,我担心交出你会有危险。”
我把脸尽可能贴近她的脸问:“你们只是一家危~机公~关公~司对吧?虽然有些人脉关系,但总不至于干违法的事吧?”
“人的欲~望,不好说......”她真的很担心,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的发~抖。
我躺回床~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
她突然起身,走到床尾,解~开我脚踝上的布条,又来到床头,打开手铐,对我说:“让你自己选择,像以前一样生活或者帮我去冒一次险。”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死死的搂着我哭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要就势亲~亲她,却被猛的推~倒,当我又以为马上要真枪实弹时,她竟转身出去了,提着一个旅行包,经过卧室门口,看也没看这边,就离开了我家。
我似乎是习惯了被束缚的姿~势,依旧那样在床~上躺着,刚开始的时候在放空自己,到后来就开始一点点的从头梳理这件事,过了一会儿觉得脑子不够用,我~干脆坐起来找出纸笔把所有的条件都罗列下来,分析半天,最后得出结论:
1、这件事应该不会让我有人身危险,我只是具备某种特质而恰巧被选中的一种工具而已
2、如果那三人的任务失败属于意外,罗丽这边的连接点却是老板自己切断的,就算罗丽依然坚持以一己之力冒险和他交易,他也将丧失主动权,只能在不确定性中被动等待,所以老板对罗丽这边的掌握程度已经达到隔山打牛的地步了
3、由上一点可知,那三人的失败也是在老板掌握之中的,是一种和罗丽这边形式不同但结果一样的处理方式,也就是说这次意外是老板可以挽回的,或者说就是他自己制~造的假象
4、老板也是中间人,如果我掌握好权重的制衡点,或许可以反客为主
由此,我想到了一个阶段性计划,但也只限于有好的开始,后面的成败就要见机行~事了。
这时,我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我看到一条信息:我是罗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为对你所做的事表示道歉,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帮我,这是我这几年看到的唯一一次机会,就算我没掌握全部真~相,依然能推测到你在老板眼中的价值估量会不少于一千万元,甚至更多,但这一切对于你或许就是无底深渊,我好自私,我不能再想了。
我回~复道:你临走的拥~抱是在贿~赂我吗?没有诚意啊,都没亲到你。
几秒钟后,她回道:我在金铭大酒店客房2305。
我赶忙回~复:别误会,逗你呢,我不是那样人。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还有,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她回:太易服~务有限公~司。你问这干嘛?
我回:没事,你别乱想,休息一下吧。
她回:嗯。
我不敢揣测她内心是有多纠结,但应该是想要得到女儿的愿望会更强一点吧,我对她来讲多半只是一种愧疚,一种负担,还能有些什么呢?我竟然像还希望再有些什么一样,开始暗自惆怅。
我又给我妈发了信息,大概意思是说我这边新公~司在外地带项目培训,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吃喝都挺好的,二老放心。
我打信息台查询到了太易服~务有限公~司的总机电~话,想打过去,又停住了,心想:明天还不知道啥样呢,今~晚先让老~子放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