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特别的热,转眼就六月份了,这腰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进宫半月来,真是没被这溥仪折磨死了。
她按公公的命令在过道上洒水降温。正是百无聊赖。
她看着窗外变化莫测的天空依旧晴好如初,皱了皱眉头。
她查了近几年的年史毕竟,她高中时候学的是理科,历史并不擅长,也没有那么多清末民初的历史知识储备。
十几年前高丽被袁世凯割让了,前几年和小日本打仗,现在山东是日本人的,宝岛台湾也是日本人的,而且赔款还没赔完,又来了个八国联军清华,火烧圆明园,又有个庚子赔款。
前几天老佛爷来借钱,说要重修圆明园,这闹腾得,溥仪最终还是给了隆裕太后钱了。
我看着天空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第二天早朝时我竟然贪睡,今儿可是又轮到我上茶的时候了。
她慌忙起床,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走了过去,还好时辰不到,离上早朝还有一些时间。她今天的速度飞快,那叫麻利马上,就弄好茶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熟悉宫中各种事务,而且,朝廷里的大小官员我都基本认识。
她看朝堂之上的众位大人,器宇轩昂地站在大雄宝殿之内,身份还是不小的。
今年又有先进进士,榜眼,探花,状元,更是人才济济。
就在人群中,她突然看见了林君霆,林君霆也是很得末代皇帝溥仪宠爱,大小事情,都要让他议论一番,而且,很多时候都会按照他的决定去做。
可是今天就说不定了。
昨天黄花岗起义了,因为林君霆说事情不明,没有把握之类,所以没有一网打尽,把乱党毕竟不成气候的话,导致黄花岗起义中清军大败而归。
她心中暗暗为林君霆担心。
“林君霆。”果然,溥仪处理完其他事的时候突然来找林君霆理论了。
“微臣在。”林君霆从容自在地说。
“黄花岗进言中。”溥仪厉声呵斥道,“欺君罔上,乱出计策,贻误战机,导致乱党侥幸成功,你该当何罪?”
溥仪的声音很大,整个都大殿里回响着溥仪的呵斥声,到处都能听到,溥仪这回是彻底怒了。
林君霆再不敢惹怒溥仪,“臣知罪。”
说罢,他便跪了下来,我听到沉沉的一声,那是他下跪的声音,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身为革命党的林君霆怎么就轻而易举地给溥仪下跪了。
“连降三级,来人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三个月不能上朝。”溥仪君无戏言。
梁济和盛宣怀还有他哥哥林君如一直都在默默无语的看着他。
退朝的时候,她很心酸地看着林君霆,满屁股都是血地离开,说来也是好好笑,血渍从厚厚的朝服上印出来的时候,她都会痴痴的想,那个男的来大姨妈了。
说道大姨妈。这个月也快来了。
说好不落井下石的,她也不揶揄他了,随之而来,却是心如刀割一般的心疼。
林君霆,你这个大傻瓜!她突然这么花痴加傻,逼地喊他,在心里这样喊着。他还是趴在一个小侍卫的背上,毫无任何反应地走了。
退朝后她在清扫朝堂地板的时候,这些他留下的血迹仍然触目惊心。她拄着笤帚,往后三个月都见不到他了。
今天下傍晚,红霞渲染得很绚丽,她蹙着眉头,明天又是个大晴天。
昨晚求见老佛爷,今天下晚隆裕太后,总算来宣见了。
“巴岳特雅曦,来找哀家有何事?”一个衣着高雅华贵的五十多岁女子站在我面前。
本来我知道了黄花岗战败的事情,本想让隆裕太后告诉皇上不要为难林君霆,一切说辞她自然想好了,可现在不重要了,于是改口说:“奴婢不想伺候皇上了。”毕竟皇上要是再调戏她,她可招架不住。
“大胆。”隆裕太后一听,眉毛竖起,抚摸小猫的手停顿了下来,立即恼了,但想了想还是,听我说,“那你想……”
“太后,息怒。”我喊道。
大总管张富贵说:“叫老佛爷。”
“太后老佛爷,我是想来伺候你。以免皇帝提出要……要小的侍寝之类的不良之言。”她转了眼睛。
“也好,那你明早儿就过来。”太后漆黑的眸子闪动,眉毛也放平了,继续抚摸一只叫小鬼儿的猫。
“是,老佛爷。”她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正要退下,便听见,老佛爷问了一句:“今儿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林大人被杖责了三十大板了。”张富贵娘娘腔地说道。
“哪个林大人啊?”一阵沉闷的女声,随之她咳了几声。
“林君霆。”张富贵说的还有点笑意。
“到底犯了什么事?皇上怎么舍得打他?”老佛爷挥了挥手。
“前几日林君霆上言说,将乱党一网打尽的把我不大,没有出兵支援,昨天晚上,黄花岗就大败了。皇上说林君霆,欺君罔上,乱出计策,贻误战机,导致乱党侥幸成功,该当何罪。于是把他给打了,还连降他官级。”张富贵一边给她捶腿,一边说道。
“那个黄花岗就没了?这个林君霆好大的胆子。要是我岂止降他官级。”
大总管张富贵好好地看了隆裕太后半天,对林君霆落井下石,对老佛爷阿谀奉承地接着说道:“他还说乱党不成气候。”
“大胆,不成气候,乱党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不错气候。来人,让林君霆抓进大牢。”隆裕太后的双目瞪圆,横眉倒树。
她扑通地跪下,“太后息怒。”
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又说错了,张富贵好心提醒:“老佛爷。”
“老佛爷,你不可以吧林君霆下狱。”她急切地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会为他求情。
“怎么你想为他求情?来人把宫女巴岳特雅曦拖出去杖责三十。”
“请,老佛爷三思。”她心中却依然不后悔。我很担心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啊!”这一棒子下去,她就吃痛不已,更何况三十下。
她的腰上以及臀部,都是血,渗透过厚厚的宫女服。
棍棒声一下接一下,噼里啪啦,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快要昏厥又被打醒,还没来得及叫,又是棍子,我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满头大汗地抬起头,三十杖责就完了。
她想,林君霆,他在十几个小时前,和她经历的是一样的吗?
她没有知觉,一步一步地回到了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