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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歧路风云 狱中怪象()

(第五节)

易铭自从打定主意要当这个头头,心里早对于下一步行动,翻来覆去想了不少,心里还真的有打算。这下见任忠义来问,所以信心满满、胸有成竹,他理了理思绪,说道:“各位老哥……。”

谁知他刚这么一开口,柳长弓就生生打断,说道:“主公,在下有一言,请主公明断……。”

易铭只好听他说,就道:“十三哥,有话请讲。”

那柳长弓接着说道:“主公以后叫我等,不必哥子兄弟这般称呼,外人听了,有所不妥,以为咱们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眼下情形,更得小心谨慎。况且人前人后这么相称,有失主公威仪,于此不足以服众。既然咱们不畏艰难推了主公为首,主公可谓众望所归,主公今后就是我等主子,咱们这身家性命,就系于主公身上。要立规矩,就从这儿开始,咱们别的不行,这个可要先讲究讲究。”

他说完,附和者众,易铭没办法,只好从了他。等了一会,见柳长弓再无话说,易铭这才接着刚才意思,又说道:“这、这头等大事,当然是保密,就我等今日这事儿,假如走漏风声,追查起来,如何得了。恐怕不等我等做好准备,先就叫那些天杀的弄死了,你们说是不是?”

余下十七人,岂有不知道这其中利害的道理,所以均点头认可。

易铭又说道:“咱们这十七八个,算是核心圈子的人,彼此之间,都算认得。要是咱们之中哪个哥子兄弟,一言不慎,泄露了消息,岂不是人盯人、狗咬狗,全给牵扯进来,就一锅儿给端了。所以要防微杜渐、彼此提防,这保密大事,头等重要,要是哪位弟兄伙被查出来了,咱们是否应该定个攻守同盟什么的,反正就一死,大不了一人给承担了,免得其他弟兄伙跟着受苦。”

这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易铭思路愈发清晰,继续说道:“这其二嘛?我以为现在如今眼目下,就凭咱们这十几个,势单力薄,不能成事。要联络狱中有识之士,共襄义举,我听说这天牢,牢房大大小小,怕不少于千八百间。平日里弟兄们无法走动,这如何联络,大家要想办法。只有聚集了大家伙儿,群策群力,才多少增加一点胜算。”

那十几个目不转睛盯着易铭,生怕听落了。易铭又道:“可如此以来,难免暴露,假如两面三刀、阳奉阴违之辈检举揭发,如何得了……。”

安世绪听了,插话问道:“兄弟、主公,你说怎么办?”

易铭笑笑,说道:“所以我想好了,你们回去以后,对今日咱们这些事,切莫对外人提起,为了避免一人出事就他妈全军覆灭,下一步你们联络其他人,就单线联络。要是哪位兄弟抓着了,自个儿无法弄死自己,咱们就委托个人,当机立断,先搞死要台。比如我暴露了,手下弟兄,大可将我弄死了事,不得牵连众人。”

易铭顿了片刻,说道:“这些事情,都落在我身上,我也难得做得好,所以我想找几个帮帮我,比如任忠义大哥、四哥、十三哥,还有这位,咱们就成立个中枢,一起出主意、想办法,如何?”

易铭说的时候,手指向其中一位,他记不得这略显深沉的家伙叫什么。旁边自有任忠义,将那人又介绍了一遍,说道:“主公,这位是酆尔卓酆二爷,真正的新党,干过大事的,主公眼光可真独到。”

任忠义如此高看酆尔卓,致使易铭也多看了这家伙几眼。这酆尔卓确实有点不同凡响的样子,只见他老道沉稳,绝不浮躁,听易铭点了他,只颔首,算是又认识了一遍。

易铭只好又照自己想法,继续说道:“咱们这五个,以后也分个工,怎么个分法,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将来定了,咱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各挡一面。非但如此,就余下的兄弟伙,你们也要独立开展工作,就当是独当一面的头领,举凡有事儿,就向我等几个报告,再作定夺。兄弟们看怎样?”

众人低声说:“是。”易铭眼光看向酆尔卓,问道:“二哥以为如何?”

那酆尔卓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主公高见,在下以为妥当。”

易铭见他已然拍起了马匹,只他早年成天浸淫于这歌功颂德的环境里,听的都是这些肉麻麻的话,所以逆来顺受,早习以为常了。

易铭又道:“眼下要紧的事,除了刚才说的,我一时半刻,倒也想不出来。我想问一问,兄弟伙们还有何高见?”

易铭问罢,却半天没有人言语,那外头放风的,却催促了两三遍,说外头狱卒,骂了好多回,叫这一干人等,快快干完收工。

易铭见众人无语,正待又要说,那酆尔卓却举了右手,表示要说话。易铭允了,就叫他说,那酆尔卓左右看了看,对易铭及众人说道:“主公,我要单独说与你听……。”

易铭见他神神秘秘,眼光看向众人,那其余人等,不等易铭说话,自然一个个起了身,出了牢门,自去寻着扫帚,佯装扫地去了。

等众人出去,酆尔卓将身体凑过来,对易铭小声说道:“主公,在下有一事要讲与主公知晓,这天牢下水,都经主道排往外面。去年我有幸被叫去清淤,在里头爬了两三里路,只是尽头处,有手臂粗铁栅栏不说,照方向看,就是驻军兵营,想来在那儿汇合成一处,再排往河边。要经此路越狱,已不可能……。”

易铭听他说了半天,却下断章说此路不通,心里就不高兴,心想你这算什么话,都忽悠老子呢!

那厮早看出易铭心里不爽,只好赶快又说道:“主公莫急,虽然此路不通,却叫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密秘……。”

易铭听了,问道:“呃!什么密秘?二哥请讲。”

酆尔卓答道:“主公,这下水主道距离地面,深有丈余,途经之处,在二道墙外不及三十步,就是天牢军械库。那儿我曾有机会路过几回,岗哨不多,戒备不严,就两三个看守,里头枪支弹药,我看其规模形制,绝不在少数。更有利的则是我所在的那间牢房,要是挖一通道,到这主水道,也只几十步距离。只要进了主水道,要是咱们在军械库那儿,再挖上一挖,这个、这个就好办了。”

易铭听罢,一时喜形于色,见着酆尔卓处事老练沉着,心眼又多,心里赞赏,口中却问道:“二哥,恐怕你已经挖好了吧?”

那酆尔卓被易铭这么一敲杠子,随即一愣,看着易铭眼神,只得老老实实,答道:“主公,实不相瞒,我那牢房里头十几号人,都是信得过的兄弟伙,自几个月前,咱们就加班加点、轮流开工,眼下到主水道早已挖通,只到军械库那一截,正挖着,尚还需要些时间。”

易铭见他原本不老实,被自己这么一逼,原形毕露,大感得意,就伸手拍了拍酆尔卓肩膀,夸道:“二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

那酆尔卓被他夸,也油嘴滑舌、不甘示弱,回答道:“主公,在下也看得出来,您也是干大事的。”

易铭听罢,哈哈大笑不止,那酆尔卓亦是如此,伸手请易铭移步出门,外头扫地众人,却都奇异地望着一前一后走出牢门的两人。

这笑声惊动了外头狱卒,一时间进来两三个,吼道:“笑什么笑什么,这些挨千刀的,真******,半天弄不完……。”

安世绪、任忠义及柳长弓围过来,柳长弓更加压低声音,问道:“主公,如何?好了吗?这就要回去了,以后要传递消息,就通过打扫卫生的鲍老爷子,主公千万记好了,在下回去就给他说好。”

易铭不解,问道:“哪个鲍老爷子?难道是每天打扫过道那个,我看他步态蹒跚、老态龙钟,要死不活的。”

那柳长弓更小声了,说道:“主公,可不要看他那样,那是装的,这老爷子精灵得很,他那活计,上下走动,你看多自由。这老爷子在下认识可不是三天两天,和在下莫逆之交,主公可千万要信他。”

易铭只得点头称是,那柳长弓再无多言,提了易铭手头扫帚,自去了。这百来人排好队,喊着口号,踏着齐步,在狱卒押送下,回了各自监房。

(第六节)

易铭与安世绪回了牢房,吃了饭不久,天色已晚,安世绪叫俞五重新理了一道被褥,叫易铭睡了里边,他并排睡了外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按照易铭的安排,安世绪将准备越狱的想法,给牢里方世英、苗义信、凤云龙三个讲了。而对于花万全、俞有德及马六,则忌讳莫深,唯恐三个知道一点半点。即便方世英三人还算信得过,这安世绪照易铭想法,也只对三人讲了个大概,关于十八人拜把子、赌血咒及易铭成了头头这些核心机密之事,则一个字也不敢泄露。

只是几天时间里,易铭与安世绪之间关系,表现显得奇怪。易铭大事小事,都叫安世绪做,那安世绪逆来顺受,绝无怨言,甚至他们看见易铭还对安世绪发脾气,那安世绪一概受之无愧。安世绪什么人,那可是丝毫受不得气,动不动就拳头相向的角色,这让余下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三五天,易铭及安世绪,均未能走出牢房半步,好在柳长弓说过,那在牢房里头打扫过道卫生的鲍老爷子,实则是这众人信使。这鲍老爷子自知道了易铭身份,所以一日里,总要来他两次。举凡这老头前来,会隔着铁栅栏,与易铭、安世绪,悄声说上好一会儿。俞五等几个,被方世英等,撵到墙角处,不得偷听。

鲍老爷子来回传递的消息,无非是柳长弓等十几个左左右右,居中联络的情况,据鲍老爷子讲,那任忠义处,形势尤为乐观,这监区上上下下,每间牢房,多则几人,少则一人,均或多或少,知晓了一些。除此之外,通过鲍老爷子,也带过去易铭指示,就这样来来回回,易铭掌握了各方面的讯息,他心里因此更加有底了。那老爷子还说,酆尔卓那里,日夜不停,预计再挖上两三天,这地道就可到军械库处,所以传过信来,要尽早确定暴动时间。

易铭与安世绪商量了数次,因各监里的人均被关着,要统一行动时间,采取行动,仍面临很多困难,所以商议来讨论去,依旧无法确定。

但眼见拖延数次,那任忠义早急了,这日托鲍老爷子带过信来,说再有十几日,就是秋分,过了秋分,这天牢秋决,就要开始行刑。

老爷子刚转身离开,易铭找过来安世绪及方世英、凤云龙、苗义信几人,围坐于床榻之前商议大事。

因平日里方世英懂得的多,见识也广,又爱人前人后发表意见。易铭听了鲍老爷子带过来的消息,心急如焚,待方世英刚坐下,就问道:“老兄,这秋决犯人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难道都全拉到菜市口砍头吗?”

方世英答道:“老弟,正是,再过十几天,就是秋分,秋分一过,秋决就开始。像这里面判了死刑的,就我们这核心区里头的一两千,一天也杀不了太多,每次杀个几百号子却没有问题……。”

易铭急问道:“怎么个处决法,全都枪毙?”

方世英答道:“那可不一定,向四爷这种,称为罪大恶极的,恐怕要正如老弟讲的那样,押往菜市口,众目睽睽之下,午时三刻一到,就砍头,四爷也有机会最后风光一回。只是能这样露脸的,却是少之又少。像在下这种,逃不过夜间行刑,地点就在这天牢里头。说是夜间,实际上也要天明以后。至于行刑方式,有枪毙,也有吊死,特别罪大恶极的,恐怕还要千刀万剐。老弟这种,多为枪毙,要能像四爷一般,也是福气,毕竟游街示众,自个儿家人亲朋、街坊四邻,还可以送上一程……。”

易铭听得汗流浃背、汗毛耸立,身上泛起鸡皮疙瘩。问道:“那咱们哪天死,有个准信吗?”

那方世英又答道:“这就复杂了,秋分至立春,几个月时间,虽然都是行刑的季节,只是中间尚有不少禁刑的日子。比如每月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八、二十九、三十,这十来天就不得行刑。另外,如遇二十四节气,也不得行刑。凡天未晴、雨未霁、祭享日和润全月,都不得行刑。像这几天下大雨,就一般不会行刑。除去前头说的这些日子,就分期分批的杀。咱们每个人,能不能多活一天,全取决于这管事的好恶,他只将名册,指手点了,就分了你的阴阳、断了你的小命,简直阎王爷一般……。”

易铭听到后来,就再也不想听下去,他在想着暴动的大事,那方世英继续说着,易铭懒得制止。易铭以为:这剩下十来天的时间,恐怕最为紧要,而眼下究竟以什么法子越狱,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那十八人中,没有一个提出可行的方案来。

易铭看了看都听得呆若木鸡一样的安世绪、凤云龙等人,无计可施之际,外头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看样子有不少人涌进了牢房过道,一时人声鼎沸、吵作一团,听声音是在打开牢门,叫牢里人都出去。

易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世绪等也同样茫然,正当此时,栅栏外闪现出鲍老爷子身影,他对着牢里众人,急急地喊道:“三爷四爷,酆爷那儿出事了……。”三爷自是易铭,四爷则是安世绪。老爷子话未说完,牢门处已有狱卒打开铁链门锁,一个高个子狱卒端着枪,喊道:“出去,都出去,外边点检台集中……。”

易铭及牢房里八人,均被粗暴赶到了中间过道,这过道上,早已站满了囚徒,排着长长的两列队伍,缓慢朝监房外挪动。

隔着不少人,易铭发现了两个熟悉身影,一个是柳长弓,另一个则是袁大成。

易铭等走出去,外边更聚集了更多犯人,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均是荷枪实弹的狱卒。再往外走几百米,过了一道高大宽厚城墙,就到了狱卒所说的点检台。其实这是位于天牢里的一个巨大广场,广场正北方向,矗立着一处石砌的三四米高的台垒。说是点检台,实际则是指这巨大的广场,将这上万人全都集中于此,易铭内心惴惴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鲍老爷子惊慌失措说的那句话,心里揣测,难道有谁暴露了?

上万人终于列好队,又遵令坐下,喧闹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易铭及安世绪等,坐于这黑压压人群之中,前面万头攒动,有好些个大高个儿挡着,易铭看不见前方情形,他只注意到前方约三十米开外的台垒之前,罗列着一排丈余高的木桩,木桩粗过大腿,巍立不动,那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绑了一些人,每个人旁,站有两人,均袒露胸脯,身上别着快刀。易铭数了数,有十六人,居中绑着的,酆尔卓赫然在列,易铭见状,就有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节正好雨过天晴,阳光照样烤着,万人头上,热气腾腾,风没个头绪,不时刮来阵阵臭气,正是这帮臭烘烘的大老爷们散发出来的气息。

任凭太阳又将这万众之身,都给烤出了油,那台垒边上,缓缓走过来一群人,领头身着正装的,正是牌局中的那位典狱司的刘大人,他身后几位,因着装并无二致,易铭猜想,应是这里头的一帮头头。

这一行终于都走上台子,于上面坐了一排,余下随从狱卒,自站立在后。坐着众人互相对了眼儿、点了头,那刘大人站起身,向前几步,来到台边,其实那儿有一根杆子,好像是麦克风,那厮开始讲话了,所以正是那稀奇玩意儿,这年头也早已发明了。

刘大人说道:“各位,真是险啊!我们这里头,居然有人不听话,不老老实实坐班房,偏要学耗子打洞。真别说,还就差点让他们得逞,只是老天爷开眼,几泼大雨一下,哈哈!垮了,原形毕露了……。”

他讲到这儿,下面人声又嘈杂起来,各种声音轰然作响,一时群情骚动、秩序大乱。旁边围着的狱卒,骂骂咧咧用皮鞭打了不少,众人终于又安定下来。易铭已然明白,知道这几日下雨,恐怕酆尔卓等,贪功冒进,不料地面塌陷,那越狱的通道,应是露出了马脚。

那姓刘的又说道:“就是这绑着的十六个,费尽心机,居然妄想越狱。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老子这里铜墙铁壁,戒备森严。你进得来,就绝不要想出得去。老子就奇了怪了?这挖的沙、取的土,都他妈怎样处理的,嘿嘿,原来就放风的那点时间,就一捧一捧,揣在裤兜里头带了出去。高,真高啊!……。”

易铭听着刘大人喋喋不休说着,他关心酆尔卓,因前方总有身体挡着,易铭无奈,只起身半蹲半站,只见酆尔卓披头散发,可能挨过酷刑,所以慢慢地头也垂下来,已是有气无力一般。

那刘大人还在说,他的声音通过那麦克风,传到了四个方向的大喇叭,再由那儿扩大了音量,不管你愿不愿意,都灌进了每个人耳朵里。他继续说道:“其实就这么点事儿,本爷早已查清楚,就是下头绑着的这十几个干的。各位,今儿爷准备让你们开开眼,来个公开审理、当场处置怎么样?”

下面人群,有不少爱看热闹的,所以不少人就叫起好来。易铭听罢,暗暗叫苦,他看了一眼安世绪,见这厮也紧张得浑身发抖。

易铭抬头看见那姓刘的偏了偏头、努努嘴,早有四个凶神恶煞的,自杆子上绑着的,解了两人,押上高台。未听得有人令下,却似乎前头商量好了的,四个大汉将两人分别架住,又走上两个,拽着两人长长头发,这时,从后面再走上来两人。下面芸芸众生,正不知何为之际,随着两道亮光闪过,那二人就被砍了头,一时鲜血如柱、自脖颈处喷涌而出,两个可怜虫一声未吭,就见了阎王。两人鲜血直喷涌到了台下,那坐在前排的,惊恐万状,跳起来七八个,朝后面扑着。

台上,那两刽子手人手一头提着,得意洋洋,各个方向上展示了一遍。易铭未曾料到这刘大人所说的公开审理、当场处置,原来竟是擅断生死、草菅人命的审理处置法,他看着酆尔卓,愈发担心起来。只坐着的人群中,有人见了血腥,精神亢奋,所以嘘起了口哨。

刘大人颇为得意,喝退行刑之人,同时将残余尸身,一并清场,他自又走到麦克风处,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刚才这两个,也是没有骨气的怂包,就这二人,大刑还未上,早他妈妈的原原本本,都给招了。还痴心妄想,希图脱罪,所以检举揭发,张嘴乱咬,说要戴罪立功,减轻处罚。你们说,像这种出卖朋友的软蛋,该不该杀?……。”

下面大多数人,轰然叫起好来,不少回应答道:“该杀……。”

刘大人又道:“只是本爷有一事不明,这挖地道越狱,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们下面坐着的,就没人知情?这没人知情尚是小事,我担心还有其他人参与呀,有没有?”

下面听得胆战心惊,如何有人敢答有。这姓刘的又问道:“本爷再问一次,有没有?要叫老子查出来,本爷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厮说着,朝身后看了一眼,叫道:“妈的,查房查的情况怎么样了,也不来报告一声?”

原来就这一众犯人烈日下坐着的时候,早有狱卒一间接着一间牢房,几乎掀了个底朝天,如此一来,凡有开挖地道的,就全给查了个实证、抓了个现行。

这厮骂着,不及一会,远远跑来几个狱卒,对着他耳根子,神神秘秘汇报了。这刘大人想了一想,对着场内,说道:“还真是有,哎,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能不能痛快点,既然做了,就要敢作敢当,怎么样?都自个儿出列吧!……。”

场内那私下里搞了那档子事儿的,自然被他这话吓着了。这刘大人话音一变,突然拔高声调,吼道:“都给我站出来,去,去给我抓出来捆了……。”

他声色俱厉吼着,刚才向他汇报的狱卒,正往台下走着,得到指令,又叫了旁边几十人,抢进坐着的人群之中,只几分钟时间,就抓了十好几个。易铭朝乱糟糟的人群处看过去,见那里面,有柳长弓熟悉的身影。柳长弓监牢与酆尔卓相邻,肯定也是组织弟兄伙,配合酆尔卓行动也挖了地道,易铭明白,这事儿要坏菜。

被抓的十几人,早被一索子捆了,面向这上万之众,跪作一排。台上刘大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转过身去,与后面坐着的几位商议了一会儿,这才又走回台前。他往黑压压人群看了看,压低声音,命令道:“来呀,送他们上路……。”他这一番商量,原来竟然要将这三十几个,当众杀了了事。

下面人群,早已秩序大乱,有不少人骂着娘站起身来,那维持秩序的狱卒,将手中皮鞭棍棒,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打着,费了好半天力气,终于使人群安稳下来。

这即将升天的三十几个,大限将至,自然一个个面如死灰,胆气全无。那酆尔卓猛地一仰头,将他齐肩乱发,摔往脑后,然后一双眼睛,自人群之中收索着什么。易铭知道,这酆尔卓应当是在找自己,他正欲起身,不料旁边安世绪使劲拉着他胳膊,拼命使着眼色。

这时,那已解下柱子押往台前的人中,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吼声,众人眼光看过去,原来是个瘦弱文静的小个头,还在拼命挣扎着,身边两三个大汉,竟一时未能控制住。这厮对着台上,高声喊道:“大人,小的知道一件天大的秘密,小的要检举揭发、戴罪立功……。”这厮一边挣扎一边用尽力气嘶喊,那旁边一大个头被他搞得很是上火,所以抡起大脚,朝他小肚子踹去,只将这厮踢了个半死,脸色惨白,蜷缩在地上,一个字儿也叫不出来了,后来竟晕死过去。

那刘大人早听见这厮叫喊,出手正要示意带他过去,却被几个粗鲁狱卒,抢先给弄晕过去。这刘大人点名骂了一通,下边这几个,听明白他意思,所以不管死活,将那瘦小个连拽带拖,押往高台。

下边准备行刑的刽子手,未得到行刑指令,一个个目无表情,持刀站着。那人被架着,这时终于苏醒,刘大人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来,嘴巴对着麦克风,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厮要检举些什么?……。”他又转过脸去,问道:“小子,你说,检举谁?”

那文弱瘦小个,刚从鬼门关转了回来,惊魂未定,听了姓刘的发问,只有气无力,说了好一会儿,因断断续续声音小,又距麦克风太远,所以台下众人,均未能听见。

这姓刘的也知道这一层,所以说道:“来,把他押过来,叫他对下面说。喂,小子,你姓甚名谁?”

早有两个五大三粗一般的大汉夹着,将这厮拖到麦克风前,这厮顾不得许多,对着麦克风就说道:“大人,小的姓史,叫史定,小的检举酆尔卓,拉帮结派,意欲造反……。”

这厮说着说着,刚才被踢得伤重,因而闭了眼睛,又昏死过去。那刘大人急了,喊道:“医官,快叫医官,这厮可不能死了……。”

听了他吩咐,台上自乱作一团,早有三四个,听命风风火火、跑了下去。这刘大人抓住麦克风,吩咐道:“酆尔卓,把酆尔卓给爷押上来。”

易铭及安世绪听罢,两个对视片刻,易铭问道:“四哥,怎么办?”安世绪哪有主意,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无可奈何说道:“主……,大不了一死……。”

两个正在无计可施之际,酆尔卓已被押往台上,这刘大人也不拐弯抹角,直面问道:“酆先生,想不到你除了挖地道学老鼠打洞,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你过来,都给大家说说,你处心积虑的要搞什么名堂?”

那押着他的,将他往麦克风处拽过去,酆尔卓个儿较高,所以不偏不倚,嘴唇正对着话筒。酆尔卓早就想好应对之策,所以竟不慌不忙,只见他气定神闲、不紧不慢说道:“这姓史的眼见要死了,张嘴乱咬,大人们,你们也信?……。”

那刘大人嘿嘿笑着,也说道:“酆先生,你莫说,本大爷真信了。他说你们十八个人,都拜了把子,还选了个头子,意欲不轨,怎么样?都说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酆尔卓就哪怕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也哑口无言了,他深知,今儿这一关,恐怕不脱两层皮是无法过得去的。

台下易铭及安世绪,早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两人明白,严刑拷打之下,难保这酆尔卓不会招供,如此一来,那十八弟兄、易铭主公,岂不是个个暴露、全军覆没。想到这里,易铭紧张之余,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主意都没了。安世绪早沉不住气,口无遮拦,问道:“主公,怎么办?”旁边坐着的俞五,听得安世绪打胡乱说,问了一句:“四爷,主公,什么主公?”

安世绪一时失言,恶狠狠看了俞五一眼,厉声说道:“你娘的,找打……。”那俞五吃他苦头太多,见安世绪气恼,就不敢再言语。

台上酆尔卓及刘大人,两个一来二去,又数度交锋,因两个说话间,却似乎关了话筒,所以台下众人,未能听清楚两人说话内容。

易铭内心焦急,汗水直流,他看了看身旁苗义信、凤云龙、方世英及俞五等,见这几个,听罢他与安世绪对话,所以都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易铭不再言语,自佯装镇静,席地坐了下来。

突然远远跑来一人,一边跑着,一边叫着:“大人。”看情形,自然是叫的刘大人无疑。这人快步跑着,将要到台前,一脚不慎踩虚,踉踉跄跄冲出几米,还是不可避免摔了个狗吃屎。万众见罢,一时哄堂大笑,好不开心。此人顾不上疼,三步并作两步,跑上高台,对着刘大人跪了,起了身,却将身体凑过去,神神秘秘,说了好一会儿话。

那刘大人还审着酆尔卓,听了报信之人满头大汗说完,犹自不信,回头看了看下边人群,又走过去对着他那副手模样的几人,商议了几分钟,这才下了决心,走回话筒处,大声说道:“好了,散了吧。”说完竟不再耽搁,带着那几位,头也不回地下了台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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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地下的落差,不外乎从幸福快乐衣食无忧的‘小公主’突然变成饥寒交迫人人喊打的‘小娼妇’。唐无双穿越了,从‘小公主’变成了‘小娼妇’。爷是亲生的,老实纠结不给力;奶是后来的,狠毒偏心欺负人。叔叔不亲、婶婶算计,还有小姑来增加战斗力。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何敌人一个个都那么强悍,队友却一个个这么完蛋?不行,唐无双怒了,坚决改造!改造生活不是目的,改造性格才能满意。【男女篇】某男:娘子这庄园可是匠心独运、别具一格啊~某女:知道拍马屁最忌讳什么吗?最忌讳拍在马腿上!某男:……某女:谁是你娘子?本姑娘一没收过婚书、二没拿过聘礼,怎么就成你娘子了?嗯?某男:婚书?聘礼?难道为夫给娘子的那一对宝贝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宝宝篇】A宝:皇爷爷快看!某皇:慢点儿跑,什么事如此风风火火?A宝:快看我胸口长了一颗痣。娘亲说这叫“胸怀大志”!某皇:哈哈,乖孙居然知道胸怀大志啦?好啊,好!A宝:那当然!我还知道不想做皇帝的皇孙不是好皇孙呢,所以,皇爷爷,将来您直接把皇位传给我吧!某皇:那你父王和弟弟呢?A宝:他们胸口都没有痣啊!B宝:……(简介无能,总之这就是一部穿越女的奋斗史,温馨田园风,喜欢的请加入书架吧~)
  • 邪帝拼命宠:傲娇纨绔小姐

    邪帝拼命宠:傲娇纨绔小姐

    她是二十一世纪最后的绝世天才天道者。一朝穿越,来到了这个魔兽玄灵师纵横的世界,却成了从生就被人认定的不详之人,受尽欺凌辱骂……你,确定?魂师猴赛雷?分分钟让你生活不能自理!十阶魔兽贼吊?不好意思,我是神兽它娘亲!废材?草包?不详之人?什么什么?风太大听不见!她活在当下可谓风生水起,悠然自得。当然,那只是在某个不要脸的翻进她家院子,钻入她被窝求包养之前的事了......
  • 竹马,放开我的青梅

    竹马,放开我的青梅

    她,随经历万千磨难,但依然如向日葵般永远向阳。他,温润如玉,待人亲和却又疏离,唯独对她入了心。他,阴寒冷酷,万年不变的冰寒之脸,唯独对她浮出笑颜。他,阳光热情,把绅士精神奉为人生信条,唯独对她可以放下信条。可她心中,却有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之人……命运,将如何运转?
  • 当高冷特工碰上腹黑男

    当高冷特工碰上腹黑男

    此书讲的就是一个未来世界的高冷特工穿越到21世纪被自家外表温润如玉纯良无害实际腹黑傲娇鬼畜的哥哥拐走的故事。此书又名《养成萌妹的三百六十种方法》《论如何将鬼畜哥哥改造成忠犬》。总的来说欢脱向,不过后期悬疑较多。绝对甜宠无虐。注:此书除了高冷妹妹和腹黑哥哥之外,还有不少配角。如果出现配角抢戏,也请不要惊讶。毕竟这部小说已经想好的很多番外都是关于配角的。此部小说作者脑洞较大,看了就知道。
  • 大侠云飞扬

    大侠云飞扬

    侠之小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之中者除暴安良惩恶扬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拯救苍生。这是一段异国武侠的故事,有你熟悉的门派,有你熟悉的武功,还有你熟悉的侠之大者。希望喜欢本书的书友能够收藏关注一下,无双感激不尽!其实无双希望什么时候点击能和字数一般多那就心满意足了!
  • 炫脉之王

    炫脉之王

    炫脉++炫装+斗气+战士=炫斗战士。英雄联盟最强王者“影子冷锋”,意外穿越到五百年后的地球,地球还是那个地球,但世界不再是那个世界。炫装科技的发展,令得每一个觉醒了炫脉的人拥有了变身炫装的能力,从此,炫斗战士因成为对抗域外生物的主力军而备受尊敬,也称为炫斗大陆人人想要攀登的一个高峰。而穿越来的冷锋却是因为被宣布无法觉醒炫脉而成为炫斗学院人人嗤笑的一个废物,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携带着英雄联盟系统的他,竟然拥有上百个变身英雄,而等待他崛起的,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鬼之语

    鬼之语

    说起盗墓,人们的第一个念头肯定就是宝贝!没错,越是大型的陵墓,里面的陪葬品就越多,年代越久,就越值钱,即使只是一个小型的墓穴,也可让人一夜暴富。然,墓到底还是埋死人的,是聚阴之地,那么说到这里,人们的第二个念头,肯定就是鬼!鬼这个字眼,是虚无缥缈的,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呢?我不知道,你同样也不会知道……贵妃陵墓,双龙魔穴,墓中鬼语,雪山神殿,地狱之国,故事,就是从这些地方说起,而我们,会在这些地方经历些什么呢?神秘的未知,内心的恐惧,未解的谜团,惊人的答案,淋漓尽致的战斗,都会在这里一一的展现……
  • 星梦若无

    星梦若无

    盘古开天,大道具身,天道预谋,主宰洪荒,盘古无奈,与之天道,达成协商,三千大道,万法不一,各有千秋,若能悟三千道,方能主宰洪荒。寒枫乃为武灵大陆最有天资修仙之人,仅仅五百年就达到了武灵大陆的最高境界灵帝境,可是因为一场机遇,遭到了三帝的围攻......因此生无法实现对于她的承诺,来世我必将不负与你:我用掌中莽火为你点亮苍穹,我让沧海为你唱起末世悲歌。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