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来到栖霞庙的，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雪魄审视着小白，严肃道。
“这个真没有。”小白看着雪魄那严肃的眼神，猜测雪魄可能怀疑自己又在表演了，可是，小白郁闷不已，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不过，小白怎么也想不到，雪魄如此认真询问她，其实是为了下决定，到底告不告诉某狐狸她是被人沿着抛物线的轨迹扔进栖霞庙的。
毫无印象，嗯，这样很好，可以无压力胡编乱造了。
“那天你受天谴之时，是不是曾经试图去救一个跳崖自尽的女子啊？”雪魄笑问道，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是啊，是啊。”小白连连点头，大为愤慨，“蝼蚁尚且贪生呢。她一个大活人，竟然还想不开。想不开也就罢了，偏偏在我狼狈逃命之时自尽，这不是光头面前嫌发多吗？”
听闻此言，雪魄大吃一惊，“小狐狸，你可莫要告诉我，你只是为了赌气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有那么点意思。”小白不好意思得笑笑，“不过也不完全是因为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乃天之正道。若是女子遭人劫杀，想必她命中该有此劫，我自然撒手不管。但她自戕，又当别论。成就一世为人，须得苦苦等待几多轮回，便如我们修炼成妖者，也是得至少静心修炼个千八百年才能幻化个人形出来。如此轻率放弃，岂不可惜。何况，一人之性命，表面上看是来自于亲生父母，实则是天道机缘所至。既然已化身成人，无论日子如意与否，都得坚持走完才是正经。来时托天道而来，去时岂能假手以自我？我们修道成仙，修的是天道正义，求的是不老不灭。若有人在我们面前自裁，而我们却假作视而不见，这岂不违背了修行者敬畏天道本义。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结些善缘总是好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为区区一个凡人，差点将千年修行的成果毁于一旦，也是冒险之极。”雪魄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忍不住也为小白捏了把汗。
“修行的狐狸也罢，凡间的百姓也好，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条性命，并无高下贵贱之分。那女子只是一时糊涂，我出手救下她，待她清醒过来了，还有几十年的喜乐人生可经历。我若为了自身安危而置她于不顾，日后想起来心里难免不安，倒不如索性放手一搏。幸亏天道终不负我。”小白向雪魄缓缓解释道。
“即使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吗？”
“这，”小白想了想，认真得回答道，“我与她非亲非故，自然犯不上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去救她。只是当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世间百姓，不可避免都有死去的一天。自尽而亡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不该救她。”
“姐姐果真如此想吗？”小白瞪大双眼，盯着雪魄，正色道，“我不作如是想。我始终以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更受之于天命。祸福生死，一切自有天意安排，世人岂可径自轻贱性命、早赴黄泉？此乃对天道之大不敬，我救她，正是为了维护我心目中的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