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笨,你还真不动脑子啦?”冷月嗔声道。“把他放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放了?”岳泽和天玄都皱了皱眉头。“大祭司...虽说这于贵其情可悯,但毕竟是如假包换的真凶,就这样放了,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你想怎样?直接把他交给陛下?”冷月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接着说道:“你把他交给陛下,只有可能出现两种情况。第一,他为了保全家人性命,不会说出与二皇子的勾当,但二皇子必然会认为你们二人已经知晓杀张庭是他的意思,所以你二人马上就会成为二皇子的眼中钉。第二,如他对陛下说出二皇子之事,陛下信与不信放在一旁先不说,陛下绝对会对二位心怀不满,届时,陛下和二皇子,你们全都得罪了,还会有好下场吗?”
听完冷月的话,岳泽与天玄倒吸一口凉气。是啊,冷月说的没错,就这样把于贵交给陛下,确实非常不智,还会引火烧身。
天玄看了看岳泽,只见他颇有些无奈,心想他一时间怕也是没了主意,于是轻微的叹了口气,对冷月问道:“姐姐,还是请不要卖关子了吧,到底如何做,方才最为合适?”
这冷月好像每次一听到天玄喊自己姐姐,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他媚笑着,对天玄柔声道:“弟弟,你若真听姐姐的话,不如就此放她离去。他若感铭在心,定然不会告知二皇子你二人已经知晓杀张庭之事与他有关。然而就算他告诉了二皇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你二人在知道二皇子的图谋之后,依然将他放了回去,二皇子就会知晓,你二人无意于他作对。”
天玄闻言,眼睛一亮,不禁赞叹道:“好主意。”
而一旁的岳泽也点了点头。“看来也之好如此了。但陛下那边,我们要如何交代......”
冷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言道:“你以为陛下真的指望你能查出什么?你可以将今日之事,告知陛下,但只说追踪疑犯,疑犯狡诈,被其逃出城外,不知所踪。我相信,陛下是没工夫与你们深究的,因为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月神祭上了。”
“但陛下说过,抓捕有功者,可竞争第三队长之位,本来我还想打算利用此人,将天玄推上位的。”岳泽有些可惜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功,那就各凭本事吧,我相信天玄弟弟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咯咯咯。”冷月又再次调笑天玄道。
而天玄莞尔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对于贵说道:“我们放你离开,以后的路如何去走,看你自己了。”说罢,天玄抽出佩剑,快速划过束缚于贵双手的绳子。
而于贵见绳索已断,也未敢多做停留,生怕众人改了主意,默默的对众人行了鞠躬之礼后,越墙离去。
于贵离去,今日之事也算告于段落,没有理由再继续多做停留,岳泽对冷月拱手道:“多谢大祭司相助,不久之后便是月神祭,相比大祭司也会忙碌起来,如有需要帮助之处,清大祭司不要客气。”
“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冷月似乎对岳泽所言并不感冒。“我是天玄的姐姐,此话并非玩笑哦,还请岳泽总长,对我这小弟弟,多加照顾才是啊!”
酥媚的声音传来,使岳泽和天玄均有些不自然,岳泽吞了吞口水,应道:“定然做到,请大祭司安心。我等告辞了。”
言罢,岳泽拉着天玄,快速步出别院,向外走去。只听见后面传来冷月的喊声:“天玄弟弟,有空定要来玩。”走出大祭司府门,岳泽长舒一口气,天玄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禁问道:“岳大哥为何如此惧怕冷月大祭司?”
岳泽眼角一扬,看了看天玄。“这个女人很不简单,看来今后你少不了与其打交道,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几天之后,岳泽将发现凶手行踪、继而追捕不成之事禀告了叶瑛。出人意料的是,叶瑛并未出言训斥或责罚,而是匆匆让岳泽退下,继续去追查。不得已,岳泽只能让天玄等人继续巡查,但岳泽和天玄心中清楚知晓,不可能再查出什么了,人都已经放走了,而且在那之后,众人便再也没见过于贵。
不过这段时间,天玄过的倒是非常的充实,他将住所搬到了护卫队的大营之中,他每日奉岳泽的命令,率领百余名护卫在城内巡逻,与大家每日摸爬滚打在一起,相互之间都越来越熟悉,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巡逻完毕之后,天玄每日都不会停歇的事情当然就是练剑,新入手的宽刃剑,与之前的狭长佩剑比起来,似乎更加适合武魂剑诀,所以,天玄勤加练习,为的就是能尽快的将剑诀与新兵器融会贯通。
此外,他还每日坚持研读兵书。《武魂剑诀》与《鏖军记》都是天玄贴身之物,幸亏没有放在之前去往西寒原的包裹之中,不然在遇到风雪之际,定然遗失。《武魂剑诀》天玄已经牢记于心,并且使用的得心应手,几遍没有原本,天玄也可以熟练的使出剑招来练习。但《鏖军记》则不同,当中有太多行军之事,是天玄暂时无法触碰到的,而且通篇晦涩难懂,天玄只得一遍遍的看,一点点的记。虽然眼下这《鏖军记》当中的内容对天玄来说,没有什么帮助,但冥冥之中天玄可以感应到,此书中所言,在未来,定然能起到作用,所以,他才如此坚持,每日都不停研读。
很快,距离月神祭开始,已经不足四十天的时间了,而且,叶瑛下旨给岳泽追查凶犯的最后期限,也即将到了,而此刻见抓捕无望,岳泽也十分无奈,在期限最后一日到来之际,他把心一横,独自入宫去求见叶瑛请罪。
但这一次,结果依然另岳泽有些出乎意料。这一日,叶瑛正在与丞相杜震、大祭司贺伦商议着什么事,岳泽前往觐见叶瑛。
“陛下,臣辜负重托,还是未能抓到凶犯......”岳泽满心愧疚的跪倒在地,对叶瑛请罪。
叶瑛看了看他,微闭着双眼说道:“这并不怪你,能杀掉张庭,凶手定然身手不凡,你们能发现他的行踪,已经十分侥幸了,追捕之中,让他逃出了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虽然叶瑛十分的宽容,但这下岳泽的心中倒是十分的自责。“陛下......请陛下责罚......”
叶瑛摇了摇头,说道:“责罚便先免了吧,眼下的大麻烦,就快上门了。起来说话吧”说完,叶瑛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这......陛下稍安,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您如此忧心......”岳泽站起身来,不禁问道。
但叶瑛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指向前挥了挥,案阶之下,丞相杜震心领神会,上前拱手,对岳泽说道:“岳泽总长今日忙于缉凶,可能有所不知,一个月后,月神祭将至,各国使团,按照惯例,应该是在祭奠开始之前三到五日于纷至皓月,但是.......各国在自己国中出发的时间,似乎提前了不少,天成、风源等国,已经快要进入我们眠月境内了。而真武和柷越......分两路而来,据报,他们大队已经进入眠月,最快明日,就可抵达皓月......”
“丞相,你说什么!?”岳泽不可思议的失声道。“月神祭开始还有一个多月,他们居然此刻就来?”
“是啊,这段时日以来,各国的国书纷至陛下手中,陛下闻此讯,已经苦恼数日之久了。”
岳泽皱了皱眉,看向叶瑛,小声询问道:“陛下,难不成,是跟坊间传言的南方大事有关?能否告知于臣?”
叶瑛闻言,终于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盯着岳泽问道:“传言......岳卿近日一直巡防城镇,追捕凶犯,坊间如何传言,说与朕听听。”
“陛下,近日,皓月周围涌来大批南国子民,真武居多,大家都在盛传,可能要打仗了,要来我们眠月避难。但传言也仅限于此,似乎并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臣虽为一介武夫,但知道,此次南方之事,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臣只想为陛下分忧,防范于未然,所以请陛下示下南方之事,也让我等早些做准备。”
看着岳泽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关切,叶瑛心中升腾起一丝暖意。他明白,岳泽是一片衷心,想要知道多一些信息,更好的保护眠月,保护皓月,保护他自己。月国无军队,只有护卫队。这么多年,岳泽身为护卫总长,率领护卫队,很好的保护着皓月城,乃至整个眠月国的每一寸土地,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叶瑛收拾了一下心情,轻声说道:“岳卿,南方有一城,名曰临台,你可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