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又何必这样?刚才母亲责备了你,我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得承认母亲说的是正确的。你的错,我相信我们都能原谅,我们都希望你的悔改,但是,你为什么又要马上再犯错误来气父亲呢?你难道就不能,不能好吧,二妹,就算是为了我,你不要再这样了。”嫡姐说着说着也像她母亲那样哽咽了,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任何人看了都禁不住为之动容。
二姐不似嫡姐,她生性磊落,看不惯喜欢娇娇滴滴装样子的嫡姐,更不会像她那般造作,她本想大发一顿脾气,控诉嫡姐的虚伪和无耻。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她知道,她的揭穿在现在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如今,她最好的选择是对她视而不见,而这个,正是我的二姐最拿手的。
二姐仍旧固执地直视着父亲,丝毫没有向望着她泪眼朦胧的嫡姐瞥过去一眼,尽管二姐成了嫡姐的陪戏演员,嫡姐表演的看客,永远都不会是二姐,因为她对她认为的拙劣的表演不屑一顾。
而被蒙蔽的父亲却不这样想,他是嫡姐的主要观众,他对嫡姐一番话深有感触,他相信了,二姐的存在就是专门为了气他的,而嫡姐,又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让人心疼,他又一次“了解”到了他的大女儿的体贴和善良。
他知道,二姐显然没有被嫡姐感动,她那双死不服输的眼睛还在盯着他,等着他给她理由,不过,父亲想,像她那样的怪孩子,铁石心肠也正常得很,既然她要答案,就给她,看她还要怎样反驳。
父亲严厉地望着二姐,他觉得这孩子甚至无可救药,“给我一个理由,你一意孤行地扶起沫儿的理由,如果没有,请你回去,然后,为了你自己的将来,主动罚自己三个月禁闭!”
父亲觉得,既然是一个晚辈,就无权对长辈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加以干涉,不管,她的本意是什么,是好或是是坏,她的行为本身就是错误有罪的。又况且,她并不是出自什么好心!她把沫儿搞得那样糟糕痛苦,难道我们就希望她一直跪着吗?是事实和公正不允许。
老夫人想要维护可她又无能为力,这个大堂内,谁都认为二丫头错了,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出于本心,她还是想要维护她。
我开始弄不清楚,到底是我害了二姐,还是二姐自己害了自己?
二姐依旧无畏地直视着父亲,仿佛天底下的一切都不能使她害怕,她的背挺得直直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胆怯,她用一种正气泠然的声音,把自己要说的话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三妹没错,她为何要跪?我又为何不能拉她起来?我又有何错?”
几乎每一个人听到她这样的话都惊呆了。就连我自己,也忍不住呆住了,我没有错?可是,我明明...
父亲先是一脸否认,他认为她的任何话都会是狡辩,可当他清晰明白地理解了她说的话的意思时,他不由得愣住了,他暂时忘记了自己顽劣的二女儿沫儿没错?
相府夫人恶狠狠地看着二姐,她一想到自己的原定计划将被破坏就很恼火,虽然二姐她们才是她的重点菜,而这种突变只会让罪责降到她最想迫害的人身上,但,本该高兴的她还是有所不爽,一则,两件事情程度不一样,惩处也不一样;二则,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为为骤然突变的情况而隐隐感到一些不安。
老夫人毕竟年老阅历丰富,更为清楚地看懂了这件事将要演变下去的方向,她觉得这既又好又不好,不管二丫头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如果按她的说法可以被证实的话,那么三丫头是可以免受流言蜚语了,但,这一切却会归罪到二丫头身上,到时候,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怕就怕又会对二丫头的名声有比较大的冲击。
禾嬷嬷倒是比较简单地看待这件事,二小姐要帮三小姐,就这么简单,而她也简简单单地想三小姐安然度过这一劫,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帮助配合她们就是了。当然,她也知道,要在尽量保全二小姐的前提下,毕竟,虽然自己对三小姐更有好感,但老夫人现在被当做心头宝的还是二小姐,而她的第一要务还是尽忠于老夫人。
相府嫡小姐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仿佛对自家妹妹当着父亲的面顶撞显得无法理解,但,其实,她心中真正关心的,好像和这个话题远远脱了节。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孽障,尽教些坏的给你的妹妹,我说沫儿怎么会干出这些个事,好你个榜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天天出去鬼混!”尊严的一国宰相如今好像要被怒火给冲昏了脑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谈笑风生、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模样,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相府夫人何等精明,她知道自家老爷骂归骂,罚归罚,可碍于老夫人和太后这两座大山,就算他真的有心,也还真不能做出什么严惩的行为来。如果今天的事情就这样揭过去,又怎么对得起她一开始雀跃到不行的心呢。
看着已经走到那个小贱人面前举起手右手,一巴掌准备扬下去的自家丈夫,相府夫人心中恨不得他的手赶紧狠狠地抽下去,可是,看到一旁“杀”出来的禾嬷嬷,她就知道愿望落空了,而如果要如此的话,她不介意自己来做这个好人。
赶忙先禾嬷嬷一步走到相爷面前,麻利地抓住了那只贴近跪在地上眼神坚毅一动不动地瞪着甩下来的巴掌的女子的玉脸的手掌,相府夫人顺势跪下,眼眶中又流露出盈盈泪滴,声音凄婉动人,显得满满的真挚和诚心。“相爷,事情您还没有查清楚,不能这样子对窈儿啊。”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真的想为温亦窈开脱,另外,相爷对二女儿和三女儿的态度明显,他明显想保全二女儿,自己说多了,倒是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她自觉地选择了仅仅些微地提醒了一下相爷和在场的所有人凡事还是需要个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