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柳裕自从台上回到柳家众人身边后,便一直抱着两枚须弥芥子袋嘿嘿乐着。
不久之前凌老在查看过三人丹药后,又将之交给三名家主细细鉴别,虽说三家一致认为居栾二人所炼丹药比柳裕那枚要更胜一筹,且同时宣布了结果,但是任谁都没有在心中对黄家如何不屑,因为那是年纪不过二十便能炼制窥澜丹的炼丹师啊。
虽然如今居栾二人的炼丹水准确实在柳裕之上,但按照后者的天赋来看,说不定追赶上前二者便是近几年的事情了,这黄家从哪里找到的如此人才?
若说得居栾二人便得如今宿平镇炼丹买卖的话,那么得柳裕便是得未来的炼丹买卖,而且是不久的将来便可实现,甚至说是垄断都不为过。
所以此时无论是谁,只要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眼光之人,看柳裕的目光与其方一上台时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
且跟着柳裕这么一路从台上走下来,那无数目光自然而然地将柳家众人笼罩当中。
“咳咳…那个…柳裕,赶紧收起来,别人都看着呢。”柳宏瞬间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其生平完全没有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视过,虽然这些目光并不是直接看着自己的,但柳裕可谓是就坐在自己后面,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家子人。
“这下可真是给咱们长脸了啊。”柳河看着一脸痴笑的柳裕,似是完全不在意他人目光一般,举止比起柳宏来要自然得多了,“说起来黄家还真是慷慨啊,那么些药材说送就送了。”
“人家那是大户人家,这点药材也不痛不痒,不过话说回来,柳裕你给我瞧瞧那几枚窥澜丹呗?”一旁柳贵双眼放光,接连一月在矿脉一事上的辛劳使得其看起来有些更加的消瘦了,不过坊石灵印修士对于宝贝的好奇心可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当柳家众人其乐融融时,凌家处已然有所行动。
“是,是…”一名看起来颇为干练之人不知何时被唤到了凌鹄身前,听着后者的低声吩咐,不住点头称是。
“去吧,最慢今晚也要将消息带回来。”
“是,少家主。”那人应了一声,便转身匆匆消失在人群当中。
“做的不错。”那人走后,凌家主颇为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自然是因为后者能够如此迅速地对始料未及的情况作出判断与反应,而且是完全正确的判断与反应。
“父亲过奖了,一步快步步快,抢在他人之前才能将先机尽占。”
与凌家正好相反,陆家处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见坐在陆家家主身旁的女子只是默默地将头稍稍偏向后方,在往回看着什么。
“不需要做些什么?”陆家家主笑着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此刻还并不需要。”
“哦?给为父说来听听?”老者显得颇有兴趣。
“从那刘裕方一上台时,黄家便有些莫名的压抑,而方才这种压抑却又被喜意所替代,所以我想,那刘裕与黄家的关系,应当并不如何深厚,恐怕连相互了解都算不上。”
“那不是更应当有所举动了么?即便两方关系再怎么不熟,毕竟黄家可是先混了个脸熟。”
“所以此时更不能善举妄动,”女子终于将之前跟着柳裕一直到柳家众人处,随后又停在了那唯一的空位上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因为比起那刘裕,我却更加关心下面这一场。”
台上,凌老刚刚将黄家换人的消息宣布下去,便引得台下几处嘘声,但这倒不是嘘某人实力不济,而是因为不能再次目睹那少年天才炼丹师的“表演”,有些不过瘾罢了。
不过待凌老将话全部讲完,众人这才恍然,要说方才那一居比的是基础,那么下面要进行的,那便是真正的高下之分了……虽然以窥澜丹来验证基础有些让人接受不了便是。
人们也同样明白,方才那青年天资过人不假,但如今水平确实比两位老者还有所不如,甚至说窥澜丹也有很大可能是其能够炼制出的最高品阶丹药也说不定。
所以至于这真正分出高下的一局,黄家自然还是要请出真真正正的炼丹大师才……我的天,这…确定是大师?
刹那间,正抱着此种念头的人们,皆是一惊之下自行将先前推测掐断了去。
“那么还请……遗?咳咳咳,还请遗道友移步台上。”凌老念着方才黄贤通过传音报来的姓名,相当明显地愣了一下。这哪里是姓名啊,分明就是个姓…不对,哪里有姓遗之人,但只报个单名的话,这倒是有些太过无礼了一些,也不知是黄家还是那位遗道友本人的意思。
不过经历过方才柳裕一事后的凌老,已然不会对黄家请来的人有什么无礼的主观臆断了。
下一刻,凌老脸色的变化完全与台下众人如出一辙。
柳一物倒是没有像柳裕那样磨蹭半天,而是随着凌老话音刚落之际便自顾自悠悠地从侧面走上台来。
“遗…遗道友?”凌老有些不干不脆的声音连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柳一物点了点头。台下议论之声乍起……且无论是从哪一方面。
“什么啊,蒙着脸就上台了,这是没脸见人还是故作高深,我说不会是黄家家主自己上来了吧。”
“胡说什么,黄前辈不是在那好端端地坐着么?不过这人……怎么这么矮?”
“我说…不会是跟这身形一样,模样也是让人接受不了,所以才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吧?对,绝对是这样,我说你们几个也别多说了,这是炼丹切磋又不是花魁评选,在意人家长得多丑做什么。”
“在意的人是你自己吧……”
若是当日没来之人,听到这么几句乌嚷嚷的议论之声,恐怕也能将场面回复个七七八八。
没错,柳一物正是蒙着脸上来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蒙面,要知道台下坐着的可是各家家主,只是简单以巾遮面,恐怕瞒不住几人法眼,所以柳一物干脆直接套了个头套……
而且看那样子,还是方才上台之前将长袍下摆扯下来临时做的……
虽然自己明白,此举绝对会将如今此时的话题性炒到相当之高,但也肯定不会有人认出自己来,要知道一个柳裕就够吸引目光的了,如若自己再暴露一些的话,那还不得翻天?如今宿平镇柳家可不想这样。
虽然有些闷,稍稍喘不上来气,但忍忍吧,一会就好。
若是有人知晓此时柳一物的想法,定然会大惊之下喝声问道,“你就没考虑过,这副卖相如何之难以入眼么……”
“噗!”果不其然,在见到柳一物以这一副打扮上台之后,柳家一众当即便有数人接近吐血而亡的边缘,当然这不是失血致死,而是笑死的。
“我说,你事先知不知道他要这样上去?”柳河揽着柳宏的肩膀,眼睛都险些笑没了。
“我咳咳…我哪里知道?”柳宏也是没口水呛了一下。
要说原本不让他人知晓即将上台之人是柳一物的念头只是集中在柳宏柳河几人身上时,如今看了柳一物上台之后的模样,不仅几人坚定了这个念头,而且不用几人劝说或是下封口令,其余柳家之人无不纷纷力挺此无言的决定,而理由也是相当令人信服:如今柳家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