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你识老本,怎么?何时回故里来的,也不过来打声招呼!”她说。
“我到想呢,可到那里找你啊!”我说。
“少来,你都自立门户了搞独立了。”她说。
“我那有那本领啊。”我说。
“你本领还不大啊!背着水莲搞什么情外情,这是你第几个啊!有一个加强连了吧!”她说。
“你要对你的言语负责,这完全是误会,这是我一个哥们的事,我完全是尽人道主义,明白吗?知道我有多伟大了吧!”我说。
“这也有找人帮忙的。”她说。
“这不可以吗?国家没有这个规定吧!你在这里工作?”我说。
“这身衣服可是国家发的,不是偷的!坑的!拐的!骗的!诓的!”她说。
“展祥说你出来做三陪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我说。
“他真不是东西,竟这样损我。”她骂道。
“他还说你三围比‘藤原纪香’还厉害。”我说。
“记得,离开学校咱们就没有见过面了啊。”她丢掉了说笑,一本正经说。
“我到外面流浪去了,想你的时候只能看着月亮默默两行泪了。”我却仍有继续玩笑的意思。
“我后来读了卫校,就换来了这身衣服。”她更一本正经了。
“让人肃然起敬的职业,难怪现在怎么看你怎么好看。”我开始往一本正经的路线上爬了。
“你也会夸人?感情以前我就是一丑八怪。”她说。
“高鄢也是人,是人都有错的时候,不是嘛。”我说。
“我曾经就不将你当人看待。”她说。
“还记恨着我啊。”我说。
“女人是为爱和恨而生的,不过于霁也没有捞到好处,没想到却被水莲拣去了。”她说。
“咱那时候不懂事,不知现在还可不可以挽回呢?”我说。
“你先将这位摆平再说吧,好了,不聊了,自然见了面以后就多一个挂虑了,我就在这里上班,还住在老城区那里,有时间来找我,我就不去找你了,水莲打小就是个醋坛子。”看样子她还不知道我和水莲的事。
“我向伟大的毛主席保证,我一定会登门造访!”我说。
“随时欢迎!”她说着走开了,走了老远还向我这边回望了一眼。
她的变化真多,以前是以泼辣而闻名遐迩。以前她没有这么偏瘦,肥嘟嘟的,张口就是大嗓门。我当时讨厌她,也就没有善待她那时的一往情深。
我还没有与何沙沙谈话的余味中缓过来,姗姗已经从手术室里给推了出来。我赶忙迎了过去,由于麻药还没有退掉,她还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将她推到一个小房间的门口,让我将她抱进去。里面只有并排着四五个小的只能容纳一人的床铺。我找了一个最靠里边的床铺,将她放下来。
二十分钟后姗姗醒了过来。她看到了我,马上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按照她说的地址,打车将她送了回去。
她的住所和她的职业完全不符。说是两室一厅,但总共没有五十个平方,住了她和一对夫妻。他这里有好多的书籍,没有书架都叠堆在墙角。
在家中她的下身开始留了些血,还好不是太多。她隔着棉被擦着下身,眼睛不由的湿润了。
“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她问我。
“没有,你没有什么让我所看不起的,没有人照顾你吗?”我说。
“我这里没有朋友。”是啊,她已经说过了。
“这样不好。”我不知说什么,糊里糊涂的蹦出这四个字。
“休息几个小时就会好了。”她说。
“我今天留下来陪你。”我说。
“不是有人在书店里等你吗?”她说。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需要吃些什么。我出去买。”我说。
“没有胃口,给我倒杯水好了。”她说。
我过去在热水瓶里给她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你真是一个好男人。”她说。
“你的评价是单独因为我帮了你这个忙吧?我受不起这个夸赞。”我说。
“这样还不够吗?”她问。
“如此评价我过于草率,你对我的了解就像我对你的了解那样,没有多少。”我说。
“那你感觉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她问。
“我现在的回答极有可能是错误的。”我说。
“那也无妨,我想听听。”她说。
“内心高傲,你不适合在那种所谓的风月场合工作或者你本身很讨厌那种地方,但由于缺乏一个高贵的可以依靠的精神支柱,你不得不苟且于那里。你很难相信一个人,包括同性和异性,而你又很难单独生活或者说你讨厌单独生活,所以你生活在慌乱中。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却每每碰到一些随便的男人,于是你很讨厌憎恨男人。你是一个美丽的女性,也向往和那些美丽女性一样过上有体面的生活或者说幸福的安逸的生活。但你总感觉你的美丽凋谢的过于早过于匆忙,所以你有强烈的自卑。你的少女时代过的很不快乐,也许就没有少女时代。”我说。
她一直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听着我说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惊喜无比。
“你真厉害,你精通卜卦之术对吗?”她问我。
“我是科学者。”我有一些得意我刚才的举动了。
“那是什么原因呢?”她问。
“我研究过心理学。”我自我膨胀道。
“心理学有那么厉害吗?”她问。
“真正的答案是我认真观察和思考的结果。我喜欢这样,我希望以后我的小说都是描写女性的,所以我总是喜欢这样观察女性。”我说。
“我的经历很不一般,也可以说很可怕!”她说。
“我特想听一下,希望你能将我当作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永远守口如瓶。”我说。
她道出了自己成长的经历:
那是一个贫穷的地方。我出生几个月的时候被一对六十七岁的老人从路边捡回了家,他们没有能力将我当作人养,就像养一只小狗小猫似的。他们的儿女都不愿意收留我。毕竟我身上流着是和他们完全不着边血液。
当我懂得了什么是对比的时候,我对现状开始不满了。别人拥有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享受呢?我有时就开始蛮不讲理的胡闹起来。被骂过也被打过。其实以他们的能力已经对我相当好了。他们又死的太早了,没有在我可以自主的时候就丢下了我。
十六岁,我毫不容易才熬到花季的边缘。
他们的儿子,我的监护人也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好的归宿,也是能摆脱我的最好的方法。他们将我从教室里拉了出来,给我找了一个新家。一个32岁还没有找到老婆的男人,讨价还价了一番,4700块人民币就买断了我的青春,我的心灵,我的思想,我的肉体,我一生的合法控制权。那时候我刚知道女人的特点没有几天。就要准备做别人老婆了。
一个下着雨的黑夜,我找到了我的老师,他平时总是那么的关心那么特殊的照顾我,当时没有谁比他对我再好了。
他听到后表现的很气愤,我不会忘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最后他消了火,给我想了一个好的办法。
他说他马上要放弃教书了,教书没有几个有前途的,他准备到大城市里去奋斗,他说以他的能力创造一片属于他的天地完全没有问题。那时候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谁会怀疑有什么事是他所不能做到的呢?他说他可以带上我,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早嫁人了。
这样我跟着他到了广州。见了外面的世界我才知道我的世界是那么的渺小。我想这是每个从偏远农村到城市的人的一致看法。
就在我们找到房子住下来的第一天他就骗着我和他发生了关系。他像换了另一副躯体的野兽,将它强壮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压在了我的身上,满脸青筋一声不响的做着他认为有资格做的事情,哪怕我怎么痛苦的哭喊。
他的梦想并没有实现,甚至都没有接近梦想。他开始烦躁起来,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满脸青筋一声不响的去面对我。
他还是有他的伟大之处,所以我当时并不怎么认为他的可怕。
最后他带来的钱花光了,他就推荐我到一家洗头房去工作。凭当时的感觉,我知道那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地方,但为了不让他生气,我还是去了。
当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突然间从后面抱住我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后来他就将我卖给了那家洗头房,自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三个月后,我逃离了那家洗头房,坐上了一辆长途客车,客车到站后我才知道我到了北京。
我开始了艰难的生活。还是首都好,那里总算安全一些,不用害怕他们将我抓回去。
我在一家服装厂工作了五年后,就来到了这里。
认识了展祥后,她将我推荐到“甜蜜蜜”工作。而且帮我搞到了一张有效的合法的身份证。和展祥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再给我倒杯水好吗?”她将杯子递给了我。
我倒了水,将杯子递给了她。
“谢谢。”她说。
“你现在的平静让我很吃惊。”我说。
“这些经历在我心里都快成为了化石,我的平静有时连我自己都很吃惊。”她说。
“这说明你的抗压能力特强,了不起的女性。”我说。
“我不自主,谁又会帮助我。”她说。
“可以告诉我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吗?”我问。我想到了我的朋友展祥。
“是他的。”她犹豫了一下说,她的脸色告诉我,我猜对了。
“展祥知道你这样做吗?”我问。
“是他让我这样做的,我们又不是情侣,也不会成为情侣,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她说。
“也是他让你来找我的。”我说。
“这倒不是,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感觉你会帮我。”她说。
“我是一个脆弱和不懂得拒绝的男人。”我说。
“也是一个善良和聪明的男人。”她说。
“我可从来没有认为我聪明,但我绝对不是邪恶的男人。”我说。
“你可以将我的事写成小说,或者成为你小说的一部分。”她说。
“还是你自己写好了,我说过我要守口如瓶的。”我说。
“我给你特权。”她说。
“那我试试,你可要记住我叫高鄢。”我说。
“作家高鄢!”她说。
传来了敲门声和小湘的呼喊声。
“那位美女来了,我去开门。”我起来去开门。
果然小湘出现在了门口。
我们当晚很晚才回去,姗姗为了向我们表明她完全可以照顾自己,和我们一起到街上吃了饭点,还将我们送出了好远。
我告诉了小湘一些姗姗的经历,也保留了一些,没有告诉她那个孩子是展祥的。
小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的听着。
之后提到了何沙沙,小湘知道一些她的事,有了可谈性,话题也就转到了何沙沙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