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回了老城区一趟,父母们聚在一起商量关于水莲动手术的事。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沉,像是再商量一个葬礼。
我不喜欢那种气氛,说定了就离开了那里。
我到书店后,小湘给了我一张纸条,说那个女孩下午又来了,这次女孩没有询问书的事情,在这里转了一圈后,写了一张纸条,交给我就走了。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我回到了小溪边,品尝了里面水的味道,却又忘记了钱塘江水的味道。赶回钱塘江,又忘记了故乡水的味道。最后,我才知道,不是我的味觉和水的本质有了变化,而是我的心变了,变的完全不能自己了!”
我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淡的咸的,悲伤的,欢愉的,都一股脑儿都钻进了我的肚子里,甩都甩不掉。
小湘告诉我她没有走多久,只是几分钟后发生的事而已。
我跑出书店。在人影稀落的街上跑着寻找着那个现在在心里相当熟悉的身影。我跑到街尾在公交站台的位置上看到了她。詹君正在挤着上一辆公交车。
我喊叫詹君,她没有回声,也没有回头,她没有听到我的呼喊。
我跑近站台,车已经开走了。我开始追赶那辆长着四个脚吃汽油生活的家伙。幸好这时路上车辆太多,车速没有过快,到下一站的路途也不是太远,我才没有被公车落下。
车开到下一站时,我挡在车的前面,一副除非车从我身上压过不然就别想在有所动作的姿态。
我走上了车,而且还没有投币。我刚才的举动已经惊扰了许多乘客,特别吸引眼球。
詹君看到了我,她站了起来。
我走了过去,
车开走了,在下一站停下来。
我们俩下了车。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惊讶的眼睛看着我们,谁不别扭谁就在那样的地方诉说衷肠吧!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问她。她脸上的红晕和激动现在还没有消失掉或者应该说更加浓烈了。
她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所有的一切。
“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我面前?”她回答。
“我看到了你的纸条,我知道我可以追上你!”我说。
“我知道你就在这座城市里,我也知道肯定可以见到你!”她说。
“你来多久了!”我又问。
“你又追赶多久了!”她回道。
“二十三分钟拦住的车!”我说。
“来了快一个月了!”詹君说。
“为何不给我们联系呢?不是经常和水莲联系吗?”我说。
“只想凭自己的感觉找到你!仅此而已!”詹君说。
“如此用心,难为你了,受了好多苦吧!”我说。
“就快没钱饿肚子了,幸好找到你了!”詹君笑着说,这笑包裹着无穷的酸楚。
“那就找个地方坐下谈聊吧!”我说。
“恩!”她完全同意。
我带着她到了这里一家挺有味道但名气不是那么响亮的饭店。我要了一间包厢。这样的包厢很小,但对于两个人已经足够了。看样子这里的分布格局是挺有讲究。
“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我拉开了话头。
“那个不是你所爱的女孩吧!”她说的是小湘。
“她叫小湘!”我说。
“于霁有她美丽吗?”她说。
“她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了!”我说。
“将她放在你面前,水莲或者于霁胆子可够大的!”詹君玩笑道。
“我们玩的就是爱的蹦极!”我说。
“将我忘了吗?”她好奇的问。
“我没有那么健忘,有时挺怀念你的!”我说。
“为何不用想念呢?”她疑惑的问。
“有区别吗?”我反问。
“区别很大!”她说。
“那就想念好了!”我甘于接受。
“这样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满足的说。
“打算在这里久住吗?”我问。
“这要看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了!”她说。
“愿意!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知道那书店是我开的!”我说。
“今天下午才知道,我本意是想买那本书的,用意就是这样,谁知听到了他们讲你,我才知道!”詹君说。
“没有什么理想的目标,就开了书店。”我说。
“挺好的!适合你!”她说。
“看书方便了!”我说。
“现在你们过的还好吗?”她说。
“一点都不好!”我说。
“希望我的出现不会增加你们的烦恼!”詹君说。
“不会!我们欢迎你!”我说。
“那我就放心了。”她说。
“你现在住那里,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解决住的问题!”我说。
“如果不增加你的麻烦,那就谢谢了。打零工最头痛的就是住所,我接近两个星期没有洗澡了。刚才想让你抱,想想都免了!”说道最后她将她的招牌笑容搬了出来。
“水莲得了胃癌,已经是晚期了!”我看着她的笑容平淡的说。
詹君的脸立刻变的相当难看,接着哭了起来。
“擦掉眼泪吧!这样不好!不需要这样!”等她哭了好一会儿我才阻止她。
“我应该去看望一下水莲吗?”最后她问我。
“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的三两天吧!她一个星期后就动手术!”我说。
“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她问。
“不知道,医生的话总是模棱两可!”我说。
“你要坚强啊!”她真诚的安慰我。
“我现在已经很坚强了,任何人都要这样!”我说。
我将詹君带到了罗豫准备开业的饭馆。展祥,王亭刚好也在那里。我做了介绍。哥们们表现的依旧是那样如狼如虎,瞳孔瞬间就放大了数倍。我们闲聊了一会,就将詹君安置给罗豫。我告辞了。
詹君的出现像午后满天的乌云中突然照射出的数道阳光。让我的未来增加为数不多的点点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