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认为我们这个宇宙起源于一次大爆炸,之前什么东西都没有。但近些年来的研究却表明,在这场大爆炸之前是有东西存在的,而且是一个把整个宇宙都纳入了其版图的强大文明,这个文明极度发达,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神的统治,于是神决定亲自出手,把这个文明彻底消灭。完善的信息收集与反馈系统以及人能尽其职使得这个文明的领袖及时意识到了神的意图,于是便集中了整个宇宙的力量,与神进行了一场大战,这场大战的结果尚未为人所知,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的确是一场大爆炸终结了这场战斗,这场爆炸强烈到摧毁了整个宇宙。
白芦河畔的埃尼德塔克人认为,是一名叫做瓦兰达的战士用一种叫做昂达里斯的武器打爆了神的高压锅,从而救了整个文明于危难之中,并认为自己就是伟大的战士瓦兰达的后裔,而临近的利得达人却认为是自己的先祖昂里达斯,用一种叫做瓦兰达的武器打爆了神的液化气罐,从而瓦解了神的阴谋。二族之间争论不休,并为之打了十几万年的仗,至今二族的人之间还是相互不怎么说话。在各种说法中,最离谱的要数狄米罗人的,他们说这片宇宙其实只是神的一个鼻涕泡,很快就会消失,那场大爆炸其实只是神打的一个喷嚏而已,我们存在这一百多亿年对神来说只相当于一瞬,待到鼻涕泡破裂之日,便是我们面临灭顶之灾之时。可能是这种说法太过恶心了或是别的原故,这种说法基本上只有狄米罗人本族人才信。
不管怎样,这些都已经是历史的陈迹了,而今宇宙的智慧种族们却是早已创造出了他们自己认为不亚于他们的先祖的灿烂文明。根据对能量与物质的利用程度,它们被分为五种,临近能源之海的肥沃土地上,大多数的文明早就开始了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深耕细作,把原本散落在各处的星球拉拢在一起,其间缀以人工建筑,筑成了大大小小的城池。但另有一小部分文明却仍处在刀耕火种的阶段,只是在原有行星的基础上进行深度开发,把行星内部镂空,所得物质经过加工后点缀在行星外围,以拓展自己活动的场所。另有极少数的文明仍处在原始社会的阶段,只是对能量与物质进行原始的狩猎与采集与粗糙的加工。而在泥泞海以北的文明则由于远离能源之海,能量匮乏,只能随着能量的潮汐运动而逐水草而居,并不时南下侵扰,掠夺能源与物质。
在能源之海的内部,据说也是有文明存在的,在充足能量的供应下,他们的文明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宇宙中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好像是玩具一样。在能源之海的核心,相传也存在一个文明,据说他们已经洞悉了宇宙中的一切规律。
合上了已经有些泛黄的书页,不得不说,这本叫做《星际文明发展史概要》的小册子的脑洞还真是挺大的,望了下窗外以舒缓有些发涩的眼睛,我又朝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想来若不是不久前那场变故,我一辈子也不会来到这种荒凉而又古怪的地方来。我叫王浩,据说和我重名的有十四万个之多,数量一多就存在各种可能性,在这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耀眼的王浩,而我,只不过是王浩罢了,唯一可能与他人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我是我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或许是我身上真的什么地方和他人不同吧,小时候,邻居张大娘就经常夸我说,这孩子长的白白胖胖的,长大肯定有出息。不知为何,我老是觉得张大娘长得有点像西游记里平顶山那个老狐狸精,特别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越看越像,每次她说这句话,我都感觉她是准备要吃了我。因为这个缘故,我从小就喜欢看武侠电影,学习里面的招式来保护自己,我的格斗能力在不停锻炼中不断提升,并在五岁那年用三十个俯卧撑打败了同院小姑娘的二十个仰卧起坐,成了我们那个院的那群孩子的头。在我的任上,我们院的孩子一转颓势,在抗击临院的赵大胖军团的进犯中屡战屡胜,赵大胖好几次都被我打鼻青脸肿的,看着就想笑,他妈刘大婶小时候为了这事没少上我家来。
上了小学,课程的单调无味与老师的不时责罚让我对学校产生了极度的厌恶。在当时一首歌的启发下,我用从我爹那偷的材料自制了一个炸弹包,背着往学校门口一放,一拉弦,赶紧跑,回头一看学校的门卫房给震塌了,看门那老头咆哮着追了我半条街。我记的我小学的时候好像还干过一件特别特别大的事,但我现在已经忘了。
到了初中,我开始发奋图强,用了十几个演草本,花了两个月的功夫,完成了我人生第一部大作:《王二毛漂流记》。此书一经面世便大火,被拆成了几十份,传了大半个学校,最后莫名其妙就全都传丢了。据说是全都被老师收走了,又由老师汇总到了教导主任的手里。教导主任他家厕所正好没纸了,拢一堆拿回去擦屁股了,拉屎的时候看两眼,完事用没字的那面擦,省的把屁股给弄花了。
上了高中,学校管的比较严,寝室大妈每天都查寝,而总有人想要晚上出去玩。机智如我很快就从中发现了商机,拉着我的二三死党成立了一个顶铺公司,统筹全校资源,为学生提供一条龙服务,由于经营有方,我的事业越干越大,业务也逐渐扩展,三年之中赚了一百多万,这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辉煌的时期了,但好景不长,不知从哪走漏了消息,让校长知道了,我花了一百多万才摆平,一来一回,至少没赔本,但校长却是换了一辆新车,每看到这辆车,我都会恨得牙痒痒,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校长呢?
高中毕业后,我被一所三流大学录取,四年的时间谈了二十八个女朋友,最后全吹了。毕业后,我顺利的成为了一名待业人员,平时也就是打打零工,码码字的赚赚饭钱。毕业四年,撰过几部半冷半热,不太出名的网络小说,也写过几篇大快人心,但上不了台面的文章,但始终没有熬出头,靠着我爹的救济,日子勉强还过的下去。
对了,我爹。别看我这么不争气,我爹可不一般,虽然说他总是说自己是什么研究所的副所长,但我总觉的他的身份不会是那么简单。从小我家就会不时的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说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语言,和我爹高谈阔论,虽然每次我爹都把我房间门关上了,但我爹说话的声音单靠一个单薄的木门真的是挡不住,因而每次家里来人我总是能发现。
除此之外,小时候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到最后我总是什么事也没有。赵大胖每次被我打的鼻青脸肿,刘大婶带他到我家兴师问罪,我爹一摸就好了。我把学校房子炸塌了的那一回,我爹吹了一口气,那房子就又立起来了,看门那老头还被当做是脑子有毛病给辞了。还有把我的小说当擦屁股纸的那个教导主任,本来是要对这件事严查的,后来莫名奇妙就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据说还得了很严重的痔疮。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并因此而被载入了我们学校的野史,成为了我们中学十大最诡异的事件之一。根据我多年看漫画的经验,我爹绝对逃不了干系。最后就是我开公司那回,那校长本来是要了一百万还想要点,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就不提这事了,据说是他奶奶给他托了梦。在一次我爹喝醉后我套他话,才知道这也是他干的。
前几天,我爹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在今天来到这儿来。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在第二天我爹的同事就通知我说,由于一次意外事故,我爹不幸遇难了。根据我多年看侦探小说所形成的的直觉,这一定不会是一场普通的意外,我爹之前发的那个短信一定是有深意的,或许我可以借此解开我爹背后隐藏的秘密,于是,我便来到了这个小饭馆。
当然,这些都是假的。事实上,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乖的,从未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在他人眼中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但或许是因为天资过差与富于幻想的缘故,成绩一直都是中不溜儿的。中不溜儿,也许是我在这人间世二十多年最好的形容,中不溜儿的长大,上了一所中不溜儿的大学,干着一份中不溜儿的工作,在一个中不溜儿的城市过着中不溜儿的生活,单调的生活让我似乎能一眼看到我的六十岁。但我来这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我爹突发了意外,并在死之前发短信让我来这。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向公司请了三天的假,坐了一天零一夜的火车来到了这座小镇,并根据我爹给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小饭馆。
逐渐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门外已渐渐起了一层薄雾,拿起手机,已是下午三点了,老板又一次略带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已经在这儿呆的够久了。不管怎样,这儿绝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去火车站等火车吧。我收拾收拾东西,起身要走,忽然有一位白衣少女背着一个古怪的黑色匣子走了进来。匣子通体狭长,却在少女的右肩有一个扇形展开,好古怪的匣子!少女站立在门口,秋波在人群中只是一轮,便转到了我的身上,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被她的目光照射的低下了头,但眼神的余光还是扫过了她的脚踝,顿时被吸引了过去,脚踝一晃一晃的在我的眼球上飘过,恰如昆仑山上的美玉,天上仙阙里的珍珠,美玉和珍珠依次向前飘动着,离我越来越近,晃的我眼发疼,最后却是飘到了我的对面。
“你怎么来了?”
我抬起头,那少女正坐在我对面,脸上写满了惊讶。奇怪,我和她认识吗?我仔细在我脑海中搜索着,却得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怎么办?她是谁?这么一美女记你记得这么清,你总不能说不认识吧。可她究竟是谁呢?不会是看了我的《王二毛历险记》爱上我了吧?可那明明是我瞎想出来的呀。她为什么问我“你怎么来了”?我总不能回答“我爹死了,他让我来这,于是我就来了”吧,那多丟份呀。不管怎样,先编个理由蒙混过去再说吧。
我冲她嘿嘿一笑道:“嘿嘿,我是来旅游的。”
话一出口我就反悔了,那声嘿嘿笑的也太傻了。现在又不是节假日,没事旅什么游啊。王浩你个没出息的,你就不会说,你是出差来了?
“我是出差来了。”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要杀了我自己。刚刚还是来旅游的,怎么又改出差了?我下意识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又扭了回来,这才发现我们的周围却是早已被一个乳白色的不透明光罩笼罩了起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是谁?这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我总不会遇见了什么不能惹的人物吧,刚才的回答肯定已经让她产生怀疑了,把她激怒了就完了,还是照实说了吧。
“其实是这样的,这不前几天我爹仙去了吗?他老人家死之前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在今天来这,我想既然这是老人家的遗愿,那就来看看吧,说不定他老人家有什么深意。”
话语刚落,少女便轻叹了一口气,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她缓缓抽身离去,宛如抽走了我的魂。倏忽少女和乳白色光罩一同消失,就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又朝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连冲进来的警察都没有发现,直到我被死死摁倒在地。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小饭馆里似乎有什么不对,食客和老板都保持着正常的姿势,但就是没有脑袋。好恐怖的画面!根据我多年看侦探小说的经验,凶手肯定是在他们的手臂足以支撑他们的身体的时候一瞬间把他们杀死,但谁又可能一瞬间把这么多人杀死呢?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凶手抓到了吗?”一个中年人人走了进来。
“头儿,这儿的人都死光了,就他一个人在这吃花生,我觉得这小子绝对有重大嫌疑。”
“吃花生?还真有够变态的,我从警三十多年还真第一次见到杀了人还留在现场吃东西的。加两副手铐,押回去。”
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那人开了口,听声音是个老头:“你们可以走了,这件事由我们来处理。”
中年人道:“把他放开,收队。”
把我摁着那几个人放开了我,跟着中年人走了出去,我缓缓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转过身来,只见一胖一瘦两个老头正并肩而立,微笑着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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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有什么收获吗?
少女(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想还需要继续观察。
老者:那么我们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办吧。
少女(沉思):我想再尝试一下,可以让他到那个地方去一下。
老者:这样可有够危险的。
少女:我对他有信心。
——《少女与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