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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尊敬的对手

序言:

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

——海明威

生卒:公元1899年7月21日-1961年7月2日

著作:《永别了,武器》

正文:

老人坐在狭窄的船身里,双脚紧紧撑着船帮,双手勒住不受控制的绳索,看上去十分被动,但也只好任由山鱼带着自己信马由缰的快速游荡。如此紧张的时刻,双方僵持了足足五个小时,可对于山鱼和老人来讲,就像是一瞬!或许,他们紧绷的神经,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了吧!

这时候的老人,已被山鱼带到了另一片陌生的海域。扎根在海底山脉中的海树,从遥远的根部伸出蜿蜒的枝杈,在距离海面两米高的地方绽放出青蓝色的花朵。像一朵朵睡莲,在海面上安详地舒展着娇嫩的面庞。几只飞累的军舰鸟,仿佛以为自己找到了歇脚的乐土,便收起洁白的羽翼,停落在那朵两米宽的海树花瓣上。这时的军舰鸟正在用嘴梳理着胸前的羽毛,悄然不知,尾部旁边缓缓移动的蓝色花瓣。

“砰”的一声闷响,打破了这片美丽的海域。军舰鸟被海树的花朵死死包裹住,如死人入殓般寂静,缓缓沉入了海底,几乎听不见它任何的挣扎声。望着一望无垠的花海,老人已经知道自己来到了传言中的魅海之地!传说这片妖艳、冷寂的海域中,居住着龙人!古老的传说总是把一些简单罕见的故事讲的异乎寻常。但在老人眼中,这些奇特的生物只不过是为适应环境,物种自身所进行的适当变异罢了!他相信一千多年前,那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达尔文的观点,而不是现在流行的什么物种智能计划——“天卵”。“哎,真是一群狂妄的科学家”,老人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眼线,把目光重新定死在自己的对手上!

欲想几次逃脱,但都以失败告终的山鱼,此时此刻,仿佛已经察觉了老人的捕食手段,那即是慢慢消耗殆尽自己的体力!山鱼张开巨齿,从口中冒出了一串气泡,猛地吸入一阵海水,附近弱小的生物都伴随着海水的急速流动,而冲进了山鱼的胃中。很明显,山鱼这是准备潜入更深的海底。

似乎,老人则智胜一筹,他慢慢放长了盘在渔船上的铁丝绳索,先前紧绷的铁丝,这时露出弯弯的曲线来,给山鱼营造出了脱缰溃败的假象。也许是因为老人这一时的松懈,这头深潜的巨兽,开始减缓了自己逃跑的速度。但老人对自己设置的险境却心如明镜,一方面知道山鱼降低了警惕性,另一方面深知这是一场耐力赛,一旦让山鱼在片刻间恢复过来体力,他将再难征服海底中那个诡异叵测的黑影。

一群军舰鸟掠过老人头顶,留下一道黑色的剪影,这道黑影却又被克伯利海鸥巨大的羽翼遮盖。阳光向缠绕在老人手臂上的铁丝洒去,折射出锃亮的寒光,伴随着老人左右抖动的肩膀,铁丝迅速地拉拢盘绕,像一只只长着银色鳞片的飞鱼跳过船身。松弛的铁丝跟随着老人抖动的手臂而渐渐紧缩,但是忽然,瞬间一颤,差点使老人跌进海里。“见鬼,山鱼又做出了反击”,老人对山鱼的举动极不满意的骂道。

就这样新一轮的搏斗,开始发出了唯有老人与山鱼才懂的特殊信号。小船再次随浪摇摆,令老人感到诧异的是,山鱼游动的速度相对之前却没有丝毫的减慢,老人心中暗暗思忖,或许因为刚才那次进食的原因,给此时的山鱼增添了许多力量。老人在心底嘀咕道,这种速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老人直起身子,矗立在小船上,不由自主地佩服山鱼那强大的消化系统,假如长久下去,那条伸进山鱼胃里的铁丝,极有可能被胃液缓缓腐蚀,捕捉也随之前功尽弃。

因此,老人本想在海面上捕捉到这条山鱼的想法,在这个紧要关头却变得不切实际,因为在海水里山鱼才是王,自己只是他随意吸进嘴里的浮游生物!他思考了片刻,抬头望向厚厚的云层,轻轻长大鼻孔,深深吸入一丝清凉的海风,仔细的品味那隐藏于腥风里的信息。此刻的老人,正在计算与附近岛屿相距多远的距离,这种在大海上寻找陆地的方法,仅有原始的渔民习得,如果换作鱼鳞岛的其他渔民,早已经借助花样百出的定位系统,侦测起附近的岛屿了。

“如果没推测错误的话,山鱼是在往西科曼海域游去,按照现在的时速,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接近那片恐怖地带。难道山鱼想要把自己置之死地吗?那里可不是你这种C级物种所嬉戏的地方啊。”老人眉头紧皱,沿着笔直的铁丝绳索,向着海里的山鱼望去。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啊,山鱼!”老人突然大笑起来,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换成其他渔民,知道你要前往异兽生存的食物链地带,想必早已吓得屁股尿流了吧!”海底传来山鱼一阵沉吟的低鸣声,仿佛是对老人的警告。

“山鱼,你未免太小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决心了吧!”老人露出慈祥的微笑,紧闭着眼睛说道。“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来一场真正的对决吧,我一定会在逆流岛将你置之死地!”

“山鱼,我,何塞·帝奥,作为你的对手,正式接受你的挑战!”空旷的海域上突然响起一声老人的呐喊,回荡在宁静的水面上,惊起了四处的海鸟。此刻,潜在海底的山鱼逐渐上浮,速度也比刚才加快了一倍,好似回应了老人的呐喊。山鱼和老人的小船飞快的向死亡之地前进。

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块耸立于海面上的巨石,仿佛墓碑一样凸出海面。藤萝、低矮的灌木盘根节错在攀爬在石壁上,鸟鸣声和瀑布的怒吼声夹杂在一起,升腾的水雾犹如白色的围裙披挂在石壁的半腰间。

“逆流岛!”老人眼前顿时一亮,同时释放出了不可动摇的杀机。

逆流岛与其说是岛屿,倒不如说是介于西科曼海域和鱼鳞岛周围普通海域的界碑石。两片海域强大的磁场差距,造就了这处超出人类智慧所能理解范围的异常现象,巨岩左侧的底部盘旋着直径长达一海里的庞大漩涡,流经此地的海水被卷入漩涡后,从巨岩的底部逆流而上,如同倒流的瀑布般冲上天空,再到逆流岛的右侧,奔流而下,如此循环往复,从未间断。可是,逆流岛也被渔民习惯地称之为“墓碑”,这源于对西科曼海域强大食物链的恐惧所致,在普通人眼中,那片海域就是死寂的墓地。逆流岛这块巨岩,恰到其处的成为了死亡的标志。

如雷贯耳的瀑布声藏匿在逆流岛的另一侧,不出所料,山鱼向着漩涡的方向游去,但明显规避着漩涡的强大吸力。老人成功的瞬间,便在于能否把铁丝当做一条控制山鱼的缰锁,使山鱼卷进逆流岛山脚下的庞大漩涡。

老人猛烈的抖动了一下绳索,但是山鱼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倘若任由山鱼逾越了这道险滩,那在西科曼海域的搏斗,将会引起附近异兽的躁动,危险指数预估,明显上升几十倍,老人思考道。

“那是什么?天呐!”老人惊忽然吼道。

在漩涡上空的云雾里出现了一个与逆流岛相差不多的影子,透过云雾与朦胧的水汽,透露出模糊的轮廓!不用老人揣测,就连普通的渔民也能察觉到,那即是生存在恐怖阴森的西科曼海域,常年在激烈厮杀中疯狂进化的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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