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黄巾

这日，高杰正在庄中训练士卒。忽然有一骑跑进庄子里，直冲着军营过来，守营的士卒正要拦截，那骑士却翻身下马，对高杰大叫道：“高君，太平道反了，吾奉袁君之命，命汝速带人赶往郡城。”众人皆大惊：昔日袁时曾说过，有人欲乱大汉江山，众人还不信，如今竟然真有人叛乱了。高杰面无表情，叫来陈季：“吾先带骑兵赶往城中，了解情况，汝带其余人收拾兵营后速速赶来。陈季喏了一声，转身去召集士卒。高杰带着高平以及三百骑兵赶往郡城。应为马匹足够，所以皆是一人双马，重骑兵则是三马，本来高杰打算弄些辅兵，用马车拖带重骑兵的装备，但因人手问题，只能多给他们配了一皮马。庄子离郡城并不远，又全是骑兵，所以很快就到了城中，让高平带领部众前往兵营，高杰则直奔府衙。到了府衙，早已经有在等他，问清楚后，便带他进入议事厅。这是高杰首次跨进府衙中，只见上首那人，正是袁遗，左上首则是见过一次的郡丞周巩，而右上首则不是宋虔，还是一位白发老人，不时还咳嗽几声，有侍女在旁伺候。其乃是郡功曹，位在宋虔之上，只因年龄大了，即将至仕，固而不常参加议事，然如今太平道起义，从者如云，天下震动，他不得不来。其余还有从事，督邮等。众人皆面目凝重，气氛十分压抑。高杰连忙拜道：”草民拜见府君，拜见诸公。“袁遗挥挥手，道：”坐“高杰环顾一下四周，见到坐在末座的袁时对他招手，就走到他旁边坐下来。刚坐好。就听袁遗道：”如今太平道如吾等所料，起兵叛乱，陛下命何进为大将军，并命卢公，皇甫公等人带兵平叛，然太平道势大，遍布各州郡，已经攻破数座郡城，如今，有消息言我兖州东郡亦有其主力，吾郡中虽然因吾等早做准备，至今尚未发现太平道的痕迹。亦不可不防，诸公可有计策。“周巩应道：”府君，吾郡乃是小郡，兵微将寡，幸吾等早早察觉，早做准备，如今吾等只能传命各县紧守城池，以待其变，不可贸然动兵。太平道虽众，然俱是乌合之众，岂能与我大汉天军相比，只待皇甫将军一到，必定闻风而逃，到时吾等再出兵相助即可。“众人皆点头，如今情势不明，而确如周巩说说，郡中兵微将少。只能守城。袁时本想说带兵出击，但刚想说话，就被高杰拉住，并对他摇了摇头。袁时只能作罢。而后众人又商讨了些细节，便都下去准备了。众人皆散，袁遗独留下袁时与高杰。袁遗问袁时道：“方才看到汝想说话，想说什么。”袁时道：“吾与子文练兵数月，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今正值大乱，孩儿想带兵剿灭叛乱。”袁遗看着袁时，不说话。又问高杰：“汝又为何阻拦。”高杰略微想了一下，恭声道：“府君，太平道遍及数州，声势浩大，吾曾在书中看到，昔年陈胜，吴广举兵反抗暴秦。天下群雄相应，如今我大汉虽不是暴秦，张角亦不是陈，吴，然如今依然盗贼蜂起，浑水摸鱼者多不胜数，吾郡虽得一时安宁，然亦不可不防，正如周公所言，吾郡中兵微将少，若吾等带兵出去，若有贼寇，则郡中危矣。”袁遗盯着袁时道：“哼，听明白了没有，让汝多读书，汝就是不听，现在知道读书的好处了么。”袁时尴尬道：“孩儿知错，然非孩儿不愿读书，而是以看到书简，孩儿就会犯困。再说，现在有阿杰在，有他帮我就好了。”袁遗大怒，用手指着袁时大骂：“逆子，气死吾也。”正欲教训袁时，突然有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叫道：“府君，府君，有斥候探到城外十里出有大量军队出现，好，好像是太，太平道。”“什么”，袁遗大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才说郡中没有太平道叛军么，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其他各县为何没有人来报。”这下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恰好周巩和宋虔联袂和来，算是给他解了围。二人对袁遗道：“府君，速去城墙上看下吧，叛军很快就到了。袁遗点了点头：”与二人一起往城墙上走去，袁时高杰紧随其后。路上，袁遗正想开口，周巩便说道：”府君，斥候来报，这股太平道叛军约五万人左右，其中大多数本是我郡中之民，少部分则为山贼流寇。“袁遗惊道：”五万人，怎么会那么多，吾郡中青壮只怕都没有这么多。“周巩无奈道：”下官亦不知。吾再三询问，皆言有数万之众。”说话间，众人皆登上城墙，向前方眺望。只见数里外烟尘滚滚，无数黑影正在向昌邑赶来。人潮渐渐逼近，粗略望去，无边无涯。不知其数。袁遗急忙让兵曹安排士卒准备守城。约个把时辰后，黄巾军终于兵临城下。常言道‘人过一万，无边无涯’。这数万黄巾军黑压压的矗立在城下，一时间，城上众人皆为其气势所摄，竟全都呆在那里，只余下一声声沉重的喘息声，许多士卒甚至面露绝望之色。高杰也是第一次面对战争，一时间也不由得感到惧怕：这，这么多人，一个一个站着杀都杀不完吧，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么，太可怕了。能打得过么。。。。我能活下去么。。想到这里，冷汗竟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哈哈哈”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高杰回过神来，寻声望去，发现竟然是袁遗在哈哈大笑：“吾初闻太平道有五六万人，比郡中青壮还多，吾还以为太平道真是仙人下凡，撒豆成兵，现在才发现，其中大半竟全是妇孺及老翁。且连武器都没有，我昌邑城高墙厚，这些乌合之众如何能攻进来。哈哈哈。”言毕，又是一阵大笑。众人听到袁遗的话，急忙向叛军看去，发现果然如此。只见这些人老少皆有，头缠黄色条带，战甲武器俱不全，大多数甚至穿着单衣，提着锄头，棍棒等，乱哄哄的，全无章法，须知现在才二月，天气尚冷，可知道这伙人真的是乌合之众了。众人皆松了口气。高杰仔细看着黄巾军，发现虽然大多数是妇孺老幼，然而依然有近万青壮。在中军大旗下，有不下千人，身强力壮，着皮甲，握环首刀，高杰知道，这必定是传说中的黄巾力士，太平道嫡系。高杰记得，后世一直认为，宗教培养出来的士兵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疯子，他们不惧死亡，唯命是从，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他们眼中只有他们信仰的神。没有感情，所以后世都称为疯子。而现在，就有一群疯子站在高杰对面。看着这些人，高杰擦了把冷汗，看向袁遗：见他虽然在笑，然而眼中依旧有忧虑，被袖子遮住的手臂微微颤抖。不由得微微敬佩：这袁遗，虽然书上没多少记载，但确实不愧是袁绍与袁术的堂兄。黄巾军虽然是乌合之众，但青壮至少上万，而昌邑城中只有二千左右的士卒，这还是加上袁时的部曲。连自己都被震慑的时候，只有他笑了出来，解了黄巾军出现时的威压，又鼓舞了士气。不愧是袁家人，不愧二千石。自己要学的，太多太多。以前看小说时，那些前辈一出场就杀人如麻，几百数千人打数万人屁滚尿流。高杰只能呵呵了。要知道，现代就算是军人，尤其是华夏军人，都基本上没有打过仗，最多就是剿灭毒枭啊，或者模拟对战什么的。普通人更别说了。这时候。只见黄巾军中飞出一骑，来到城下，对城内喊道：“汝等听着，吾乃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弟子，卜榘帅麾下大将张轸，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等奉大贤良师之命，顺天应时，推翻朽汉，今天军以至，汝等速速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话刚说完，背后黄巾军便齐齐鼓噪起来，一时间，声威震天。城上诸人，俱感到双耳失聪，只闻叛军呼喊之声，甚至有人被震得武器都掉到地上。片刻，袁遗大怒，拔剑指向张轸：”区区蛾贼，犯我州郡，还敢口出狂言。谁为吾取下其人头。“其后闪出一人道：”末将愿为府君去取贼首。“此人乃是郡中军侯吕义，因山阳郡乃是小郡，固而郡城中只有不到两千士卒，为一部，，只有三个军侯，吕义便是其中一名，山阳郡没有郡尉，由袁遗掌管军队。看着吕义，袁遗点了点头：“贼军势大，汝若能取敌将首级，振我军威，吾必重重有赏。”吕义大喜道：“府君稍后，末将这就去取敌首级。言毕，下了城楼，跨马提槊，便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