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巩皱眉道:“不知三公移书何在,可否让我等一观。”袁遗命人将书信呈给众人,待众人看完。周巩道:“自古以来,欲兴义兵,必当名正言顺。如今董卓占据京师,掌控朝政,占据大义,仅以此信,便挥师京城,威逼朝廷,怕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宋虔则道:“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我等自然应相应此召清君侧,除****。难道任由董贼欺凌陛下,祸害黎民么。”
一时间,众人分为两派,互相争论,袁遗无奈,见高杰一言不发,便问道:“子文有何建议。”
众人见袁遗问高杰,便渐渐安静下来,自从高杰平定黄巾后,于郡中威望甚高,后被封为校尉,只在袁遗之下。这些年虽韬光养晦,但骁锐营依旧在陈季等人带领下,战功赫赫。固见高杰欲说话,便安静下来。
高杰环视众人一眼,对袁遗拜道:“自黄巾以来,天下纷乱,董卓匹夫,依仗兵威,欺凌宗室,罢黜少帝,自以为伊尹,霍光。然行事暴虐,残暴百姓,残忍不仁。今有三公诏书,为全大义,自当率兵讨伐,以报汉室。其次,这些年来,各诸侯拥兵自重,欲窥天下,各州郡长官相互争斗,譬如刘刺史与桥太守,如今势如水火,我郡虽在讨伐黄巾时震慑四方,然年过以久,未免他人窥伺我郡,当于此时,展露兵锋,震慑宵小。固今无论为大义或为自保,皆当率兵响应,共诛董贼。
袁遗闻言道:“子文所言,甚合我意,诸公还有何意见。”众人略微思考一会,俱道:“如高校尉所言,自当出兵,共诛董贼。”
“好。”袁遗道:“既然如此,即可整备兵马,不日前往濮阳,参与会盟,共讨董贼。”众人应诺,纷纷离去。
袁遗留下高杰,问道:“子文,你看这天下,如何。”高杰沉默一会,回到:“不知府君为何有此问。”袁遗叹道:“自平定黄巾后,我本欲解散骁锐营,只留精锐。然而你却不同意,反而扩充兵力,一应粮饷,只增不减。是否料到已有今日。”高杰闻言,默不作声。袁遗长叹道:“自时儿亡后,我便将你当作儿子,这些年来,莫非子文看不到么。”高杰慌忙拜道:“杰知府君待杰甚厚,虽亲子不为过,自是这些俱是杰猜测,不敢明言。”
袁遗道:“此中只有你我,但说无妨。”高杰叹道:“昔年,秦皇暴虐,百姓怨声载道,陈,吴一声号令,天下景从。今我大汉,朝政崩坏,贪官污吏,横行天下。固张角振臂一呼,州郡震动,那时,我便猜测,我大汉便如秦失其鹿,只怕乱世将近,固才不愿遣散部众,以防不测。”
袁遗闻言,高声道:“子文此言差矣,我大汉立国数百年,早已深入人心,岂是暴秦能比,再者,那张角假托妖术,蛊惑百姓,岂能与陈,吴相比。”
高杰叹道:“若非我大汉立国数百年,人心皆向,早前已被张角等人亡国。然而,张角等人虽被剿灭,然各地时常有余寇作乱,何也,若非实在活不下去,那些百姓,岂会冒着杀头的危险造反。当然,若只是如此,我也不会将大汉与暴秦相比,然而,宗室刘焉,刘君郎,不知出于何等目的,竟然于此时恢复州牧,那些州牧,为镇压黄巾余孽,纷纷将各地义军首领招自麾下,扩充兵力,形成军阀,野心巨大着,割地而据,不尊王令,仿若诸侯。此乃枝强干弱。一旦朝廷有变,必生乱象。如今看来,乱象以生,我所料不差啊。
闻言,袁遗脸色巨变,急道:“何来乱象,区区董卓,西凉一匹夫,我等大军一到,其必化为灰烬。到时,我等共扶汉室,岂会再生乱象。”
高杰道:“如府君所言,董卓不过西凉一匹夫,如今却能占据雒阳,欺凌宗室,废除少帝,另立新帝。那么,那些自认比董卓更强的诸侯呢,府君能保证,他们不会生出异心,不想登上皇位,为天下主?”
袁遗顿时如被当头一棒,颓然道:“我大汉,真的没救了么?”
高杰叹道:“怪只怪,大将军何进愚蠢不堪,为诛宦官,竟然召外将带兵入京,致使各地诸侯见到皇室竟然如此虚弱。任一匹夫欺凌,那些人不起异心才奇怪。
袁遗猛然抬头,目视高杰道:“那么,子文,你是否也想逐鹿天下?”
高杰亦盯着袁遗道:“杰出身卑微,且不过中人,岂敢有此妄想。”
袁遗闻言,拍了拍高杰的肩膀道:“如此便好,子文,你文武双全,眼光非常人所及,乃俊杰也,我袁氏四世三公,深受皇恩,日后你若身居高位,希望你能挽大厦与将倾。扶持汉室。
高杰大感惊讶,没想到袁遗竟然对汉室如此忠心,要知道不论是袁绍还是袁术,对汉室可不怎么忠心,那袁术甚至还是三国时代第一个称帝的,虽然称帝没多久就被杀死,可毕竟他还是做了几天皇帝。要说他对汉室忠心。只怕高杰会笑掉大牙。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袁遗忠于汉室,后来或许被袁绍或者袁术深藏,才不见于史书吧。当即应道:”诺“
袁遗欣慰的笑了笑,让高杰回去整备兵马,不日随他前往濮阳。之后便回去休息了。
高杰回到家中,向父母说了即将出征的事情,父母略带担忧,但只是叮嘱高杰小心以外,什么都没说。高杰进屋,见田蓉儿正在照顾儿子,便做道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头方在她耳边,轻嗅了一下,才到:“我过几日便随府君前往濮阳,征讨董卓,蓉儿可有什么要我转交丈人。”田蓉儿身体一颤,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担忧,她轻抚了一下熟睡的孩子,道:“夫君出征乃是公事,岂可为小事操劳。只是夫君常说兵凶战危,还望夫君多加小心,莫要受伤。”
高杰笑道:“何为小事,在我看来,家事便是大事,若是连家都照顾不好,何谈其他。”田蓉闻言,心中十分感动,当初听从父亲之命,嫁给高杰,只道是嫁了个不动风情的武夫,没想到,婚后高杰对极为温柔,几乎有求必应,前些年,生了个女儿,自己十分担忧,深怕被高杰责怪,没想到,高杰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极为宠爱女儿,见自己产后虚弱,不顾众人反对,亲自下厨,为自己做饭,女儿小时,夜里常常哭闹,高杰也不假丫鬟和奶妈之手,自己抱起女儿,哼着一些听不懂的调子,哄女儿入睡。一直到现在,依旧对自己十分宠爱。想到这里,便将头靠在高杰胸前,柔声道:“夫君,千万小心啊,家中之事,不必挂念,蓉儿自会照顾公公婆婆和翎儿,靖儿。翎儿便是高杰的大女儿,如今四岁多了。靖儿是高杰的儿子,方半岁。
高杰轻抚田蓉儿脸庞。看着熟睡的儿子,默不做声。享受这片刻温存。高杰知道,其实自己并不用参与此次战争。以如今自己在袁遗心里的地位,只要自己反对,相比袁遗有很大几率同意不参加此次会盟。但高杰心里却有不甘。来到东汉末年,若是不参加这场号称三国时代开端的战争,不去见见刘备,孙坚,袁绍等人,只怕自己回留下一生的遗憾,固而才力劝袁遗参加会盟。但这些年的经历,高杰深深知道战场的残酷,不管你武功有多高,有时候,一支冷箭便会要了你的的命。当然,事情已定,高杰自然不会反悔。况且,高杰心里一直隐隐有个理想,希望凭借自己提前结束这乱世,不让日后五胡乱华的事情发生。高杰也知道,凭自己的出身,注定在短时间内不能招到顶尖谋士,因为,纵观整个三国时代,所有顶尖或者一流谋士,基本上都出自世家,而门阀之见,除了曹操,直到三国中期,方才因人才紧缺,渐渐开放。高杰做不到刘备那样,视妻子如衣服,固而,若说高杰不愿意争霸天下,是因为出身的原因,倒不如说,来自后世的观念,使他及重家庭。做不到那些野心勃勃的人那样,为了权势,纵然至亲,亦可杀之。
数日后,袁遗命周巩暂理郡务,自己亲率五千郡兵,加上高杰麾下三千骁锐营,共八千余人马,前往濮阳,那些郡兵,亦都是精锐,高杰甚至将骁锐营中一些年龄已过,但仍欲留在军中的老兵,安排在郡兵值周,或任伍长,或任什长,并让陈季等人,一同操练郡兵,只是没有如骁锐营那般拼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