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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医傍身

“先生听过魂魄之说吗?”宁麟双目直视老人的双眼,满脸认真的表情,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老夫云游之时曾见过那些游方道士,听其人之言人死后将魂归地府,昔日太公封神之时也曾设下府司之位,只是这鬼魂之说虽常有流传,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哪怕那些术法大能之流,似乎也没听说哪个能驱使魂魄,是见也未曾见过。”老人思索了一番,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缓缓道来。“昔日常有屈子招魂,怕就是于此有关吧。”

这曾经云游四方学医救世的老神医果然是见多识广,当年儒家至圣曾言敬鬼神而远之,这魂魄之说虽然在民间多有流传,但大多是只知其事,信或不信却是不得而知了,其实早年间的道家圣人,常有魂游九天之说,像当年的庄子逍遥游就是魂灵离体遨游天际的记录。但实质今日,始皇焚书坑杀百家,盛况早已不再,秦后楚汉争雄,汉武年年征战,汉末又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家学说早已不显于世。

“老先生见识广博,小子佩服。”宁麟心中颇为好奇,魂魄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自己这个后世人若不是经历了九号当铺那一场惊天交易,怕有人跟自己说起这档子事,也只会微微一笑,不屑一顾吧,但看华佗那样子似乎是有所耳闻,心中也是颇有些相信的。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科学世界了啊。“这魂魄乃是人与生俱来之物,维持生存与灵智。人生来有三魂七魄,三魂天地人,天魂赋灵智,使人能思考学习。地魂主行动,使人得意奔跑跳跃,举手投足。人魂主情感,是以人皆有情,或不舍,或依恋,具备喜怒哀乐。”

宁麟慢慢回忆起自己曾看过的那本魂魄之书的内容,那是在当铺中,诺言给他的典当物目录,三魂七魄维持日常的生活,却是必定要招来不幸,而种种后果在书中皆有体现,也算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而三魂又主导七魄,七魄用以支配全身血液流转,气息运动,七魄健全三魂强壮,人才能健康安详。若是三魂有失则会有相应体现,缺失天魂则其人天生痴呆,不知世事。地魂有失,则其人天生瘫痪,不能动弹分毫,几乎是必死之状。若失人魂,天道不能容,天生必有异象,天诛地灭,必死无疑!

“而我,因为某些原因,天生缺少三魄。虽说性命无忧,只是天生伴随不幸难以避免。”宁麟讲诉中,脸上已经充满哀伤与自嘲。生在这个年代,自己本来求个安稳,但也未尝不是向往这短兵相接的一腔热血。只是如今自己这身体,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也是相去不远了。

“不知是何种不幸?”一篇魂魄之说已经充分勾起了华佗的求知之心,那浩瀚奇妙的魂灵世界仿佛就要展现在他面前,原来以前见到过的那么多先天不治之症还有如此说法,魂魄缺失之症,不知此生能否将它治愈,此当为老夫后生之大愿!

“小子身上的抓伤想必先生已经见过了。”宁麟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辛辛苦苦隐瞒那么久,居然因为一次意外昏迷就暴露了,自己发病时的情况自己想想都害怕,若是让家人看到,那不得心疼死,这自己身上的罪孽就重了啊。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三国第一神医就在自己眼前,就算不能治愈,缓解一些疼痛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历史上不是记载着这位老人家发明了最早的镇定剂吗,好像叫做麻沸散?就算病治不好,有止痛药总会好一些的。“我天生三魄缺失,据一有方高人所说,每年必定突发剧痛,发作之时痛不欲生,全身如蚁噬,内有冰火临,直如千刀万剐,油锅烹炸!那高人见我可怜,赐我一方麒麟打印,融入胎记之中,用以提醒病发,早作准备。”说着,宁麟艰难的抬起左手,一方紫色麒麟胎记展现在华佗面前。

只见那小手手腕之上,一只威武神骏的紫色麒麟神兽栩栩如生,双眼之中紫焰闪烁,大口微张见有云雾吞吐,那原本安安静静紫色胎记,此刻居然自己在动!果然是仙家之物,奇妙无比啊,华佗心中感叹,对这孩子的遭遇却更加好奇了,只看这麒麟印记,就知道他所遭遇的不幸定是不凡,如此仙家神物居然都不足以镇压!

“为了避开家中,发病时我便偷偷跑到屋后树林之中躲避,只是那种痛苦实在无法忍受,全身被我抓的满是伤痕,好在脸上无事,不然……哎。”宁麟长叹了一口气,“先生行医天下,不知是否能缓解些痛苦?比如发病之时让我失去知觉,或是让痛感减弱些许也是好的。”

“这魂魄之症老夫闻所未闻,如今得知确实平时大幸,虽说不能治愈,但减轻些痛苦老夫还是能够做到的,依我看,今后老夫就住在这儿,研究这魂魄之症,以期治愈,今后也好缓解你的痛苦,免去你家人的担忧如何?”此时的华佗就像是见到一个新奇玩具的小孩,心中兴奋无比,天下奇症他见过不少,再棘手也有破解之道,但这魂魄缺失之症当真闻所未闻。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这魂魄之症就像一道雄关摆在他的面前,生平从不服软的华佗怎肯罢休,不把他治好了岂不是辜负了这小子对自己的恭维?!

宁麟闻言大喜,三国第一神医这是要做自己的私家医生啊,那感情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宁凝谢过华佗老人,便详细讲述起了自己发病时的情形,这一讲就讲到了天明!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出现,山间瘴气也慢慢消散。宁家村外的树林之中,一只黑狗正在不远处的天然洞穴中独自****着自己全身的伤痕。

只见这黑狗,长得威武高大,体型跟小老虎也有得一拼,只是此刻的它浑身尽是伤痕。两只前肢几乎残废,上肢血肉尽去,白骨淋漓。脖颈之处,一条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出骨痕,左眼下皮肉已经尽数破碎,鲜血横溢。不知是如何惨烈的战斗才让一条原本威武雄壮的黑狗伤成这副模样,更令人好奇的是,受了如此众伤,它居然还顽强的活了下来!

而树林的另一处,地下洞穴中。一只小老鼠浑身是血,满口利牙都崩碎了,它的身上也满是伤痕,本就娇小的后背上,三道抓痕刻在其上,几乎透过了骨架,直达内脏!在他不远处,另一只小鼠断了前肢,双目紧闭,身上是犬牙交错出的巨大伤口,此刻的小鼠气息已经时有时无,似乎随时都可能辞世而去。

宁麟昏迷后,篱笆旁的鼠狗大战是从天亮打到了天黑,小吱重伤之后,暴走的大吱更是怒火填膺,一路撕咬,双方皆深受重伤激起了原始的本能,谁也不肯罢休。于是,这一站从地上打到了溪中,又从溪中打到树下,借着灵动的又是,暴走的大吱将黑狗咬的是遍体鳞伤,全身伤痕十余处,处处深可见骨!

黑狗虽爬不上树,但生命的本能让它高高跃起,一爪抓到了大吱的后背,几条爪痕快要将它的肠子都给勾出来了!大吱气息奄奄,过度失血快要让他失去力气了,这边小黑狗情况也不乐观,脖颈上的伤几乎致命,眼神恍惚,随时可能昏倒。

生命垂危之时,本能战胜了一切,大吱叼起气若游丝的小吱,顺着本能的指引,迷迷糊糊的来到这个地下洞穴,终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小黑狗也在迷迷糊糊之中,顺着本能走到了这个洞穴之中。

一狗二鼠皆循着生命本能到达了一处无名洞穴,不知为何,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渐渐开始结痂,虽然恢复缓慢,但鲜血不再溢出,也算解除了生命之忧。各自在洞中慢慢恢复着,却丝毫不知此刻,对方与自己只有一石之隔!

昨夜的一场大雨,让这洞中充满潮湿气息,骄阳渐渐升起,给这腐朽的大地带来了一丝温暖。山洞中腐朽的气息刺激着几个小生灵的苏醒,两只黝黑的鼻孔开始耸动,迷迷糊糊的小眼睛缓缓盛开,一夜过后,两鼠身上的伤居然不药而愈!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谁也不敢相信它们昨夜还奄奄一息。而洞的另一处,小黑狗也悠悠醒转,狰狞的伤口全部愈合,结痂脱落。不得不感叹这生命的顽强与造化的伟大,昨夜还重伤几乎要死去的三个小生命,在洞中带了一晚,居然全部痊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天气放晴,阳光洒落大地,小生灵们纷纷钻出洞口,贪婪的呼吸着洞外清新的空气。一夜过后,不仅伤势全好,似乎也忘记了所有烦恼,二鼠嘻嘻哈哈的在草地上翻滚着,打闹着。

“哥哥,不知道宁麟哥哥怎么样了,我们回去找他好不好。”小吱调皮的拨动着花叶上的露珠,一抹俏皮的笑容很是人性化的出现在它的脸上。

“汪汪!”正说话间,一声狗叫传来,二鼠紧张的弓起了身子,全身汗毛炸开,那只恶狗又来了!“汪汪,汪……”

等一下,我也一起去。不知为何,二鼠似乎听懂了它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什么老鼠能听得懂狗的语言。

“汪汪,汪……”(我,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不会伤害你们的。)黑狗继续传达着自己的善意,可二鼠还是没有放下戒备,依然如临大敌的龇牙咧嘴。

“吱吱,吱吱吱……”(你这大坏狗,又想干什么,宁麟哥哥已经被你害的昏倒了,你还要干什么!)小吱张开小嘴,锋利的獠牙一夜之间竟然完全长齐,而且似乎更加锋利!

“吱吱,吱,吱吱……”(不要跟它废话,这大坏狗最坏了,我讨厌它!)大吱张牙舞爪,似乎黑狗再走近一步就要血溅五步!

三灵对峙间,天边一抹紫光闪过,天地间突然再度陷入昏暗!在屋中的宁麟只觉左手一烫,紧接着胸闷气短,病发的征兆再度袭来!

风云迅速汇聚,原本晴朗的天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乌云倒卷,电闪雷鸣,仿佛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家家户户开始忙着收拾晾在外面的谷物自不用多说,此刻的小宁麟确实面色突然一转,血色尽去,重伤的身体没有丝毫好转,眼下却有一场更大的灾难就要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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