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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智慧绝伦老神医,偷奸耍滑小麒麟

老人正思索间,宁麟身上的十三根金针突然长鸣,带着风声呼啸而出掉落在地。

床上的宁麟也渐渐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缕紫光从瞳孔中射出,直达天际!

从惶惶中苏醒,宁麟只觉得全身疼痛,有如万蚁噬身,尤其小腹处像是烈火焚练,痛不欲生。双眼中紫芒渐渐散去,眼前景物也渐渐清晰,那似乎是自己睡了两年的床,还有熟悉的被子,熟悉的屋中的味道,咦等等,怎么有一股这么浓的药味。

睁开双眼后,宁麟很快恢复了清醒,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昏迷了有一段时间了,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被小黑狗扑倒了,紧接着就挨了一棍,现在上半身还火辣辣的疼痛就是那一棍留下的吧。在自己家门口,到底是谁打了自己,当时恍恍惚惚即将昏迷的时候好像看到三叔将自己抱起来了,想来是三叔打那小黑狗的时候误伤了自己吧,也真是够倒霉的,好好的回个家还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不过既然醒来那就万事大吉了,自己什么样的痛没尝过,不在乎多这么一棍啦。

都说苦难最磨练人的意志,前世出生入死的宁征大将军都没有此时这般的豁达,也就多这一棍而已?那一棍打在身上可是能要人命的,别说一个四岁小孩,就算是成年人挨下来也够呛!好吧,此时的宁麟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儿童之躯。

宁麟才醒转就开始尝试着全身各处的知觉,遗憾的是,除了眼睛,似乎哪里也动不了,想开口说话,嘴唇艰难的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在老人家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他眼睛睁开时的光芒也成功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因此,尽管无声,还是有人读懂了他的意思。

都说知子莫若父,宁远见自己儿子醒来,欣喜若狂,蹲在床边照料着他,却见他嘴唇一开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声音。四年来的朝夕相处,若说谁最了解宁麟,那么除开母亲月氏就是宁远这个当父亲的了,从那艰难张开的嘴型,宁远一字一字的读了出来。

“我,没,事,别,担,心”是的,这才刚苏醒,宁麟就费劲全身力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六个字。宁远的眼眶再度湿润了,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别担心?你小子还要我别担心!宁远心中都要沸腾了,那一身伤痕,放在自己身上只是想想都毛骨悚然,他一个毛头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痛都不知道喊一句,一醒来就要自己别担心。心中有一股叫做感动的火苗烧遍了全身,傻孩子,为父又怎么能不担心呢,为父恨不得以身代之,他身上的伤疤不知道又是何时落下的,为了让我不担心竟然也只字不提,这傻孩子!

“好,好,为父不担心,麟儿快快休息,好好休息!”宁远眼中含泪,抓住宁麟拼命想抬起来为他擦拭泪水的左手,轻轻放在,温柔的帮他盖上了被子。

见宁麟醒来,老神医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半刻,陡然见他眉头紧促,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联想到他身上的伤痕,也明白了他为难的缘由。老人也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这孩子受了如此痛苦。

“你们先出去吧,他刚醒来,后面还需诊治,老夫留下照料便是,人多反而不好。”老人朝着宁麟微微一笑,又回过头来平静的对宁远和月飞说道。

刚刚施展神鬼针法让自己儿子从昏睡中醒来,宁远自然对这位老人家深信不疑,月飞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命就是人家救得,又认了老人作义父,自然也是二话不说走出门去与外面的宁家二兄弟喝酒去了。

“那小儿便有劳老神医照料了,我在外备下酒菜,老先生诊治完毕就出来吃些罢。”朝着老人家深鞠一躬,宁远也转身而出,顺手带上了门,既然老神医说了需要安静,那自然不能又丝毫打扰。

见二人出去了,宁麟大松一口气,自己昏迷了不知多久,身上的伤痕恐怕是怎样也瞒不住了吧,只是自己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个四岁的孩子,又能怎么解释身上有那么多伤痕呢。若不是他一直表现的很自立,生活从不要父母操心,恐怕换了寻常人家的孩子,洗个澡脱个衣服就要暴露了吧。只是如今,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啊。照实说吧,自己现在几乎每月就要发病一次,当初当铺中,那黑衣青年分明说了是一年一次的,这要是叫爸妈知道,还不让他们担心死吗。可要找理由,这世界上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孩子伤成这样啊,这次真是麻烦了!

见宁麟眼神飘忽,老者知道这孩子定是在又在想如何安慰家里人了,以苏醒不喊痛也不想别的,先是要让家里人不担心,这孩子不仅仅是意志坚定,那颗心也是至善至孝的啊。老人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处几支银针,分别刺入喉下脖颈几处穴位,运转手法不断旋转,宁麟只感觉一阵清凉滋润着自己的咽喉,就像清凉的玉手抚摸而过,舒服的叫出声来。

是的,几根银针拔出之后,宁麟发出了声音!

“我,我能说话了?”宁麟试探的说了几句话,“咦,我真的能说话了!”

苏醒后全身剧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苦闷瞬间被冲散,他欣喜的感受着气流从自己咽喉中不断流窜,组成各种各样的音节。虽说现在全身能动的地方依然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但能说话了好歹能缓解一些苦闷。

“孩子,先别忙高兴!”见宁麟面露欣喜,能说话的快感冲淡了一些苦闷,虽然不忍,老人还是打断了这本不该出现的气氛,“你身上有些古怪,银针刺穴只能让你发出声音,并不能治好你的病!”

严肃的话语打破了宁麟的遐想,只不过与老人心中预料有所不同的是,听到这句话的宁麟并没有多少失落,甚至都没表现出什么伤心,或是惊讶的表情。似乎一切,他都早已有所预料。事实也正是如此,自己身上的病,没人能比他更清楚了,先天缺少三魄,注定苦难临身,避无可避!只是这些就算说出去又有谁能相信呢,魂魄乃是天生之物,缺失岂能成活!

“你似乎并不失望?”老者见床上那孩子只是微微一愣,此时嘴角还泛起一丝苦笑。是的,苦笑!那是一种知道结局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你的身上,发生过些什么,能与我说说吗?”

宁麟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这面前的老者,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真可谓养生有方,想来是个医术大家吧。早听说古时的审议圣手都有驻颜之术,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自己所处的乃是华夏时代的东汉末年,此时出名的神医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不知眼前这位又是哪个,宁家人又是如何找来他的呢?

心中思索着,宁麟再一次神走九霄,双眼再一次失去了焦点。

老者显然注意到了这个情形,轻轻咳嗽一声,将他从九霄云外又拉了回来。“想治好你的病,我就需要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老者严肃的说道,“老夫知道你怕家人担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放宽心便是!”似乎怕宁麟不信,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神情格外认真。

“咳,咳……不知老人家是?”宁麟见那老人智慧非凡,定不是无名之辈,好奇之下便要询问姓名,只是仓促之间一开口,一口气灌入咽喉,他咳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小友莫急,安心躺下,老夫是来为你治病的,只是现在需要了解些你身上的情况,你且一一道来便是,老夫可以保证,话语出自你口,入得我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老人一点也没有通名道姓的觉悟,在山上隐居多年,不问世事,随意行走间也是为了钻研医术顺带救几个人,名字这种东西,哪里会轻易提及。

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别人就猜不到啊,东汉末年除开那些云游四方神仙如于吉左慈之辈,再排开宫廷御医,真正医术造诣超凡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巨鹿张角,黄巾起义发起者,此时距离起义似乎也没几年了,他应该不会有空跑到南阳来给自己治病。还有撰写伤寒杂病论的张幾张仲景,只是人家贵为长沙太守,应该也不会屈尊驾临。那么,老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游走民间,医术造诣立于华夏之巅,与神医扁鹊启明的华夏另一位神医,外科手术的开创者,曾为关二爷刮骨疗伤,还想给曹孟德做开颅手术的医家巨匠——华佗!

“可是元化先生当面?”无数历史资料不断从心中翻阅,逐一排除掉了其他的能,面前这位老人家最有可能就是那位享誉华夏数千年的神医华佗!宁麟心中颇有些激动,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了,第一次见到历史上的伟人,第一个见到的还是这么大的腕,那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圣手,几千年后无数医师还引以为偶像人物的惊天巨臂啊。

“哦?”老人心中也满是诧异,如今黄巾起义都还没到来,更别说后面什么刮骨疗毒的事迹,华佗的名号远没有后世时来的那么人尽皆知,遑论如今他虽然行走时间,但多是过的隐士的生活,这么一偏僻山村的小儿居然会知道他的名号,如何叫人不诧异!“小友认得我?”华佗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虽说不解为何床上那小儿会知道自己,但扬名立万本就是古人不懈的追求,就算是淡泊名利的他也是有些欣慰的。

话说这天下大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推其致乱之由,殆始于桓、灵二帝。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及桓帝崩,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共相辅佐。时有宦官曹节等弄权,窦武、陈蕃谋诛之,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中涓自此愈横。

这汉末宦官弄权是民不聊生,高人隐士无力回天便各自隐居,不再过问世事。也就导致官场之上,尽是士族与宦官,百姓生机无人照料,众贤离心便是祸患之由。华佗自幼学医,见多了众生疾苦,虽悬壶济世,但不愿沾染世俗恶习,更多时间是专心致学,不愿与世人过多交流,是以随医术通天,却也没多少人知晓他的姓名。

“先生名满天下,妇孺皆知,小子岂能不识,只是不知先生当面,此刻尚不能全礼,还未先生见谅。”历史名人当面,自然得做足了礼节,虽然全身动也不能动,但嘴上的礼貌是不能少的。只是此刻毕竟不是后世,华佗也并非他印象中的名满天下,这番话一出却更勾起了华老先生的好奇之心。

“哦?名满天下,妇孺皆知。不曾想老夫还有如此名气,哈哈哈哈,想来比起那飞白绝伦蔡伯喈也不遑多让呢。”华佗老先生看向宁麟的眼中渐渐的带上了一丝戏谑,这小子看来秘密不少呢,在老夫面前还想糊弄过去不成,哼!

“那是自然,元化先生医术通神,自然不比那些文弱书生差,那蔡伯喈不过字写得好些罢了,哪能与先生相比。”为何说后世人穿越回前朝能混的风生水起呢?看看宁麟这马屁拍的,搁谁身上谁不舒服愉快啊,可惜,这回似乎是拍中马蹄子了,一心想与历史名人多加解除,打好关系好多多交流的宁麟却忘了古华夏还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做言多必失!自以为得意的宁麟脸上微笑着,一堆恭维的话语倾卸而下,却忘了,此时的自己,怎么会有机会认识那么多风流人物呢。

“看来,小友身上颇有些蹊跷啊!”华佗早从那一堆恭维之中看出了不对劲,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远远超出了他能解除的范围,甚至,就算是他的家长都没有机会听说那飞白先生的大名吧,毕竟,文人的圈子说小不小,却仅限于文人之间,平民百姓哪有机会得知那些闲情轶事。华佗也是行医之时多有听闻,见多识广,可一个山村小儿会知道这些事情,那么,显然这其中定是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缘由。

看着华佗脸上的表情从欣喜到欣慰,到惊讶,再到好奇,此刻已经满是戏谑。宁麟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又是如何处境,便知事情要遭,自己隐瞒多年的事情难道要被这刚见面没多久的老神医给撞破了吗。

能在华夏史上留名的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古人诚不欺我啊!

“小友若是不方便说便罢了,老夫虽然好奇却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只是有些事关乎你身上病痛,还是如实相告为好。”秘密这种东西,谁还没有几个,虽然好奇,但华佗毕竟不是那无赖之人,别人既然不愿说那自然是有不说的道理,便悄然避过这一节,只询问了宁麟发病的缘由。

宁麟大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却又如何解释,难道如实说自己来自两千年后,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那也得有人信啊!眼下,既然这老神医都跳过这一节,他自然也就驴下坡逃了过去,这些神鬼奇事,还是不说为好。眼下自己的伤势对方也看过了,想必也有些了解,自己的病看来是瞒不住了,只希望这享誉华夏的老神医真能有治愈的方法吧,虽然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但好歹有些念想。

“先生可听过魂魄之说?”心中计较一番,宁麟一开口便是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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