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陵扛着以布包着的铡刀,走出约有三五里路,便觉得铡刀太重,有近二百斤,即便是王虺之力也不可久持!
他找了一处偏僻之地,将铡刀收入须弥芥子阵中,放缓步往住处而去,刚到家门口处,迎面却见过来一面熟之人。
裴陵仔细一看,诧异道:“莫非是赵黄门,来此处寻我可有甚事?”
“裴陵卿家,你可来了,祸事至矣!”那赵黄门正是裴陵头一次进宫时,引领他见刘辩的小黄门,裴陵见其面色惶急,不由道:“且莫着急,慢慢说,有何祸事?”
“唐妃与少帝于御花园饮酒赋诗,偶见双飞燕落于庭中,便赋诗一首。具体的我亦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两句是……”那赵黄门目露苦思之色道:“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此诗竟被董卓探得,便命李儒带十武士要入宫弑后!太后惊惧,令我速来找裴卿搭救!”
裴陵心下一惊,却也知此非是慌乱之时,他强抑心神,筹谋良久,沉声道:“你莫着急忙慌,即刻去寻剑师史阿,令他进宫护驾!然后去陛下处等我,速去!”
说完,裴陵便不再理他,转身向周仓屋内走去,周仓今日正好歇班,见裴陵面色惊慌,也时心中一麻。
“此事紧迫,原计划已不合适!”裴陵急的团团转,道:“老周,你即刻去寻典军校尉曹操,直言此事,令他想办法牵扯洛阳城西门卫,之后去西门处阻挠城门关闭,速去,对了,若是能在城西洛水筹小舟一艘则更好!”
裴陵吩咐完后,沉声道:“若此事出,则东方必遭董卓严密盯守,我等便反其道而行之,往董卓老巢方向逃,彼处有都乡侯皇甫嵩,此人忠君职守,有胆有谋,又与你我关系不错,我便等护天子而去,其定不会袖手旁观!”
二人交流细节后,拥抱一番各自保重,便各自行事而去!
裴陵将须弥芥子阵内物品清点一番,双骑戈,铜方盾,匕首,符纸,连那铜包金铡刀等俱都齐全。
裴陵将物品理顺,之后便换上劲装,飞掠而去!
……
“春日融合,董太尉特敬上寿酒两盏,请太后与唐妃享用!”永乐内宫,有武士将玉盘奉上,盛有瓷杯两盏,其内猩红,定非常酒,李儒却面色阴冷,毫不掩饰毒酒之实!
何婉面色惨然,却强自镇定道:“既云寿酒,本后且赐你先饮!”
李儒大怒,令左右武士将匕首、白绫置于何婉身前。喝道:“若不饮酒?便以此二物伺汝!”
此时唐妃花容失色,抽泣于地道:“那诗乃妾身所吟,愿独饮两盏,可代后死!”
李儒怒叱道:“你不过一妃子,岂敢称代太后?”其将酒杯举起,递向何婉道:“太后请满饮此酒!”
何婉一掌将酒杯打翻,娇喝道:“董贼逼我母子,黄天不佑!汝等助恶,必当灭族!”
李儒大怒,一把扯住何婉,正欲掌掴,却见那何婉蛾眉倒蹙,杏目圆瞪,一副俏丽多姿的妖娆模样,不由小腹一热。其眼珠滴溜溜一转,回头俯凝唐妃,见其虽面色惊惧,却亦是柔枝嫩条,粉雕玉琢之态。
李儒见状色.心大起,吩咐道:“如此,将那唐妃押去太尉府中!将天子护于宣德殿内,不许任何人靠近!”李儒回身,奸.笑道:“太后由本令亲自处置,尔等俱都出去!着令武士离永乐宫远一些!”
“狗贼,你想干甚!”何婉大骇,急往后退!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儒见众人已拖唐妃出门,回身怒视何婉道:“你既反抗,我便于此处凌之,再亲灌你毒鸠!”
正当何婉惊的花容失色之时,突闻殿内厉声暴喝:“杀才,尔敢!!”
李儒大惊,正欲侧头寻看,却有一柄明晃战戈疾啄而来,霎时将李儒上臂洞穿!
何婉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唤道:“裴郎!”
正是裴陵及时赶到!
李儒此时却无心情研究太后的称呼,他剧痛之下,抽出佩剑向裴陵头颅抽斩!
裴陵恨意正浓,手持战戈着力一拧!那李儒之臂瞬间扭转断裂,离体而飞。那战戈小枝回旋乱搅,将个李儒的臂筋与动脉拧的如乱面一般!
李儒痛急惨呼,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殿中大柱之上,仰头而倒,霎然无声!
“裴郎!”何婉心喜难抑,顾不得胸怀大开,一头扎入裴陵怀抱,裴陵轻抚其背道:“好了,已无事了……”
“可是唐儿…”何婉想起唐妃,抬头仰视,却闻裴陵身后一人娇声道:“母后,孩儿无事!”正是裴陵率先救下的唐妃,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年老太监。
何婉儿含泪大喜,却发觉自己还瘫软裴陵怀中娇缠,不由得俏面飞红,羞臊难抑。只是她刚脱离李儒毒手,说什么也不离开这怀抱。
裴陵无奈,便任由她在身上挂着,手缕柔丝安抚道:“莫着急了,此时天子何在?”
何婉尚未语,那唐妃道:“他二人正被软禁于南宫宣德殿内,此时外方尽是董卓爪牙,难以靠近,如何是好?”
裴陵将战戈上的碎肉擦拭干净,倒提手中,沉声道:“趁着无人,先离开此处!”几人将殿门打开,方才李儒为行苟且之事,已将武士尽皆遣走,周遭并无一人,否则裴陵也不能这么轻易进殿袭杀。
“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裴陵揶揄一句,带着众人往南宫宣德殿而去。
永乐宫内,那‘自作孽不可活’的李儒蓦然睁开眼,摸了摸额头撞击之处,竟已露骨,不由痛的嘶牙咧嘴,阴冷狠声道:“裴陵,裴陵,莫让老子抓住你!”
……
裴陵几人悄没声息地缓行至宣德殿侧,殿门前竟有武士六人守护,其中四人驻足,二人巡视。
二后面路难色,连腿脚都软了。
裴陵食指竖于唇边,示意几人与此处静待,之后便如狸猫般顺阶下而走,暗暗往殿门处摸去!及至门前蹬台处,他伏下身来,静待时机。
巡视殿门的两个武士背身向另一侧走去。
就在这一瞬,裴陵骤然跃出!双手交叉一甩,两枚钢钉飞射入殿前二武士喉咙,软软倒下。
另外二武士正惊愕间,尚在空中的裴陵双手祭出战戈,在其尚未反应之时,将其瞬杀!
顾不得拔下二人天灵盖上的战戈,裴陵躯如闪电灵狐一般急闪而出,以匕首将巡视的二人一一抹杀!
“进殿!”裴陵将匕首收入,回身低喝。
何婉三人面带惊愕的看着一地伏尸,惊的无法言语。尚未听到一丝响动,便已将六名全副武装的武士解决掉,裴陵身手之奇诡,简直是神乎其技!。
众人进殿时,刘辩正于台阶之上痛哭,一老黄门侧立其旁,束手无策!
裴陵此时亦无功夫见礼,其一把将刘辩扯起,喝道:“哭甚!且想办法出京!此时东门定是兵马森严,我等须反其道出西门投皇甫嵩!”
其余几人都已心慌难平,六神无主,闻言俱点头道:“一切都听裴陵卿吩咐!”
“好!那你几人都轻装而行,坠于我后,莫离的太远…”
裴陵正说着,忽听殿外兵戈声大作,却不知有多少兵卒集于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