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翰过了国庆长假后才过来,他一脸的疲惫,明显憔悴了很多,“都准备好了吗?”我隐隐感到不安,“事情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他勉强笑了笑,“你呢,都准备好了吗?”我微皱下眉,柳翰这表情可一点都不像解决了问题,按说他在商海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明白品牌的重要性,如果仅仅是技术上的问题,请专家就可以解决,怕就怕落在“人”字上。
“都差不多了,我妈说我们俩一起去金光寺还个愿就可以了。”妈没有提起去看爸爸,我不敢造次。“你们南方人信这个?”他摇摇头。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笑嘻嘻地亲了他一下,“妈说以前去金光寺许过愿,说如果我嫁了,”我略思索下接着说:“如意郎君,就让我们去寺里烧香还愿。”我吐吐舌,妈说的可是有钱的、人品又好的男人。
“那去吧。”
金光寺离我家不远,从小巷穿过去不过就是几分钟路程。因为寺里的签很灵验,所以去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很多,我和柳翰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排上号。
恭敬地拜完庙里的文殊菩萨,我静静心才去拿签筒,回头我瞄了眼柳翰,他没有动。
眼下最让我忧心的就是柳翰的公司,我叩拜三下,暗求能早日解决问题;我摇晃了下签筒,掉出一根竹签,我忙捡起来看,是一支上上签,写着“守得云开见月明”。
“师傅,请教了。”我拿着签去找解签的和尚。
“女施主,不知所求为何事?”
“事业。”
和尚单立佛手说:“阿弥陀佛,女施主,如果此签求的是婚姻,为上吉;可惜女施主求的是事业,反而成了下签。”他把桌上的书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的一条说:“女施主,请看。”上面只有一个字:凶!
我愣了愣,忙双手合十求教道:“师傅,为什么月明反而是凶呢?”
“女施主只看到字面,却没有看到字后,云开才见月,恐怕得费一番苦功才能有所得。”
我谢过了和尚,转头就见柳翰若有所思地在望着对墙,“走吧。”我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
他像是被我从梦中惊醒了一样,浑身打个冷颤,“等等,我也去求个签。”
“阿弥陀佛,”解签的和尚走到我们跟前说:“施主非诚心求之,何必?”柳翰呆了下,“也是,”他笑笑,“谢了。”
妈听我说已经去烧了香、还了愿,显得特别高兴,“今晚我给你们做板栗烧鸡吃,”她多少有点炫耀地对柳翰说:“这可是丽丽的爸爸生前最爱吃的菜,丽丽都没吃过呢。”我大吃一惊,妈不再忌讳说爸爸了?难道我和柳翰去烧香还愿就破去了她心头的枷锁?舅舅以前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幸许会说点什么。
舅舅从我进门说了来的原因后就开始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对不起,舅舅,我知道让您为难了,可是我有权知道我爸妈的事,您说对吗?我妈的身体您也知道,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能解决的也只有我。舅舅,您就告诉我好吗?”
舅舅长叹了一口气,“不是舅舅不告诉你,实在是你外婆当年逼着我发誓,除非是你妈提起,我要敢提起半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舅舅,手心手背都是肉,外婆怎么就逼舅舅发这么毒的誓?
“哎,”舅舅把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都多少年了,姐姐也该赎罪了。”他看我一脸疑惑地样子,摇摇头,“别去问你妈为什么,能说她早就说了。”
从舅舅家出来的时候,我失望到了极点,原以为去山东前可以多少了解点爸妈的过去,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了,我望望天,老天你怎么就这样残忍?